曲悅站起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銀裝素裹的高山峽穀一眼望不到邊,麵積真不小。
君執驅使著雪蛟落在一處山頭上,隨後君舒四人也禦劍抵達。
整整禦劍飛了十幾日,四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差。
曲悅卻沒給他們休息的時間,吩咐道:“你們進山摘果子去吧,那種果樹和桃樹一樣,果子卻類似櫻桃,一樹隻結一串。”
雲劍萍問道:“分布在哪裡啊?”
曲悅攤手:“我也是第一次來,哪裡會知道?不過果子隻對一些普通幼獸有催熟作用,沒多少人來摘,穀裡應有不少,你們仔細找找看。”
“是。”逐東流拱手應下。
“不知有沒有護果獸?”夏孤仞詢問。
曲悅搖頭:“沒有,但一些品相好的大果子,或許會有妖獸看守,等待果熟以後摘給自家幼崽吃。你們沒必要同它們搶,摘足夠多的小果子,夠皮皮開口說話就行了。”
“好!”雲劍萍提劍下山,躍躍欲試,口中答應著,其實心裡卻想去挑戰大果子。
“你倆看緊她。”曲悅一眼就看穿了雲劍萍,吩咐逐東流和夏孤仞。
兩人連忙跟上雲劍萍。
君舒踟躕著不肯走,憂心忡忡的看向君執:“二叔,您身子骨虛差至此,顛簸勞累的可以麼?”
君執輕咳兩聲:“有曲先生為我調理,無礙的,你去吧。”
君舒側步,朝著曲悅拱手躬身:“先生,有勞您照顧好我二叔。”
曲悅滿口應下,他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待他們走遠後,曲悅調侃君執:“前輩不暗中跟著?”
“無妨,距離不遠,劍三千可以感應到劍三百。”君執語氣輕鬆,但目光一直追著君舒。
“前輩是位好叔叔。”
“他還是個孩子,我自然得多留意一些。”
“孩子?君舒公子比晚輩還大幾歲。”
君執聞言一怔:“是麼?”
曲悅的眼睛危險一眯,幾個意思,是說她看起來老?
君執又補了一句:“原來隻大幾歲,我一直以為我家君舒大了先生十幾歲。”
曲悅:……不知誇他會說話,還是求生欲強。
曲悅繼續沒話找話,與君執東拉西扯。
幻波趴在耳墜瓶子上,嘴巴像是上了拉鏈,一句也不插嘴,隻時不時傳音:“小月亮你真慫呀,這都扯的什麼?”
“表白,念詩,你瞧今夜的雪和月亮,你懂不懂什麼是風花雪月?”
曲悅一個頭兩個大,很想告訴幻波自己正在辦案子,能不能不搗亂。
君執的目光倏然一沉:“君舒他們遇到了麻煩。”
曲悅緊皺眉:“過去看看。”
“恩。”雪蛟在雲端休息,且山穀內蛟行不便,君執足下一點,扣住她的肩膀縱身一躍,躍入半空,直接禦風而行,片刻便落在事發地。
隻見一片荒穀內,十幾個綠衫修道者將君舒四人團團圍住。
君執低聲道:“是降雪學院的弟子。”
“怎麼會打起來?”君執在外不便暴露身份,曲悅站出來問。根據九國條約,各國修道者是不能隨意鬥法的。
弟子中有人冷笑:“是你們學院這位小妹妹先出手打人。”
雲劍萍怒道:“是你們欺人太甚!”
君舒麵色不虞著解釋:“先生,是這樣的……”
他們這一路,尋到不少曲悅口中的果樹,但每一棵果樹下都站著一名降雪國弟子。
見他們靠近,立刻將樹上的果子摘下來,扔在腳下踩個稀巴爛。
知道他們是故意的,君舒幾人忍下來,不信整個山穀裡的果樹都被他們承包了,果然在此地發現一棵沒被守著的果樹。
雲劍萍剛要去摘,竟被匆匆趕來的降雪國弟子搶了個先。
她再也忍不住,才出手打了人。
曲悅聽後好笑道:“衝著我來的?”
看來,她已經出名了。
“聽聞覆霜來了位比狐狸還狡詐的女樂修,就是姑娘你麼?”
隻聽一個妖裡妖氣的聲音從對麵山頭飄了過來,旋即,幾道身影瞬移而來。共五人,其中四人是抬轎子的,絲帶飄飄的轎子裡,坐著一位身披羽毛大氅的年輕男人。
柳葉眉,丹鳳眼,是位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曲悅的第一反應是通知幻波:“您快瞧瞧,這雙鞋子您滿意不?”
她和幻波的審美差不多,她看著好看,料想幻波也會喜歡。
豈料幻波竟冷冷一笑:“皮囊雖好,奈何一身狐狸騷,我才不要穿他的臭鞋子。”
原來是隻狐狸妖。
君執淡然自若地介紹道:“它和先生一樣,是降雪國負責試煉的導師,我記不住它的名字,隻知它是個瘸子。”
曲悅故作驚訝:“瘸子也能成為導師?”
那狐狸一愣,旋即惱道:“你聽誰說我是瘸子的?”
君執疑惑道:“你不是瘸子,為何要人抬著?”
曲悅也疑惑:“是啊。”
那狐狸拔高聲音:“我隻是懶得走路!”
君執露出狐疑不信的神色:“那你下地走一走?”
演技太強,看在狐狸眼睛裡沒有半分破綻,活像自己在說假話一樣。它立刻從轎子裡出來,雙腳落地,還重重踩在雪坑裡:“瞧見沒有,我並不是瘸子。”
君執點頭:“哦。”
曲悅抿唇笑道:“原來狐狸不僅聰明,還很聽話,讓下地走一走就下地走一走。”
君執也微笑:“不過是一隻被人族馴服後的狐狸,自然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