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體麵人(2 / 2)

神曲 喬家小橋 8713 字 9個月前

曲悅凝眉:“本意?”

——“是這樣的小妹,十八層的神魂印記,憑借任何外力都無法消除。但父親認為,這座塔也並非那麼蠻橫霸道,它烙下的神魂印記,壓製他們的同時,也能感知他們的境界,當他們遭受過足夠的懲罰後,再放下執念,參悟大道,得天羅塔認可,印記自會消除。”

曲悅似懂非懂。

——“但一直沉浸在幻境中,他們哪裡有機會自省悟道呢。偶爾放他們出去溜達溜達,若有個心思通透的小姑娘,好心幫他們解決一下心魔雜念,或許他們突然就頓悟了,你說是不是?”

“父親是讓我……”她嘴角抽了抽,“大哥,就我這點兒覺悟,卡在識海境的心魔劫裡至今出不來,讓我幫這群大佬解決心魔?”

太看得起她了。

——“這可說不定,修煉講究的是個返璞歸真,爬的越高越容易迷失自我,有時反不如小輩們通透。你看江老祖,快三千歲的人了,還不是從二十幾歲的江善唯身上悟出了合道機緣?”

曲悅若有所悟:“恩,這倒是。”

——“所以呀,父親贈你這扇隨身門,是給你的保|護傘,也是給你出的新考題,更是贈你一份大功德。同時,還是父親給那些十八層囚犯們創造出的一線生機。”

聽著曲唐循循善誘,曲悅狐疑:“真是如此?大哥你沒騙我?”

——“即使我會欺騙你,父親豈是那種罔顧旁人意願,奴役旁人的性格?你想想看,父親為何不收弟子,是怕絕學外傳麼?”

曲悅搖頭:“是覺得自己對待弟子,做不到像對咱們兄妹一樣。”

她漸漸想通了,充滿信心,“好,我接下這份考題。”

——“乖。”曲唐笑眯眯誇她一句,接著開始數落曲宋,“你瞧,三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兒,為何到了你這,就變得如此麻煩?”

曲宋沒接他的話,直接把曲唐那顆子珠掐斷,問道:“君執情況如何?”

曲悅道:“九荒說他正在自我恢複,估計得一陣子。”

曲宋嗯一聲:“這幾日你自己留心點,我要閉關三日,封印這顆魔種,不然整個總部都會被腐蝕。等君執醒來以後,你與他攤牌,或者將一線牽給他,我親自與他交涉。”

“怎麼封印,彆把君執給封印死了。”

“我有分寸。”

撂下這句話,一線牽被掐斷。

曲悅思考著曲唐剛才說的那番話,天羅塔內的另外八個人,應該已經遭受過足夠的懲罰,隻差頓悟。

但九荒,估摸著還有好幾百年的刑罰要承受,不然再頓悟也沒用,天道不容。

曲悅微微仰頭,想看他一眼。

目視封閉著,什麼都看不到,倒是破爛的衣裳帶著股燒焦的糊味,湧進了她鼻腔裡。

曲悅皺了皺鼻翼,可以想象他現在有多像乞丐,當然平時也沒有光鮮亮麗過。

說起來,當年她多希望調查錯了方向,一切都是場誤會。

九荒的師父,是第一代的荒山君,沒有名字,以毒功聞名南蠻洲。有一日,心血來潮在路邊撿了個嬰兒回山上當徒弟,同樣也不給徒弟起名字。

師父死了以後,徒弟便繼承九荒山,成為第二代荒山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聞名十九洲。

他掐人頸骨,割人舌頭,雖殘忍,但那些能與他做鄰居的領主們,也儘是些惡貫滿盈的邪道中人。

有抓活人開膛煉屍的,有以活人灌水銀煉丹的,對比之下,他獨居在山上種草煉毒,隻拿動物試毒,比那些領主們好多了。

而他狠辣占地盤的性格,也是因為生長在南蠻洲造成的。

十九洲界的南蠻洲,原本就是各大正道征討伐誅的毒瘤之地。

那裡沒有任何律法與規則,不強勢就會死。

曲悅越與他相處,越覺得他雖不拿人命當回事,卻不像個嗜殺陰狠之輩,總懷疑那些獵殺修道者的蛇,並不是他放出去的。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說要閉關。

聽到動靜,她解開目識,親眼瞧見他割裂虛空,將那些“吃飽了”的變異蛇從外界收回來。

幾十條變異蛇,和闖入地球的那幾條一模一樣,不知獵殺了多少世界的修道者。

而他再出關時,修為猛上了幾個台階。

曲悅再也找不到理由為他開脫,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報回總部,由總部定奪。

她正回憶著,九荒忽然睜開眼睛。

曲悅感覺得到,但假裝不知道。

九荒慢慢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眼眸裡布滿疑惑:“奇怪,為何我總有一種,我正處於夢中的感覺?”

曲悅正要說話,他又倏地轉頭看向君執:“死了。”

曲悅心頭一跳:“他死了?”

沒有啊,心臟還在跳動,血液也在流淌,生機勃勃。

九荒道:“身體修複的不錯,可靈魂突然失去生機。”

難道是曲宋封印之故?

不對,曲悅驟然想到一件事情。

君執應該已經知道他扔進太平洋的魔種,被人撈出來了,還試圖傷害他。

所以他本尊出竅,離開魔種內部,去了外部?

糟糕,曲宋閉關封印魔種,君執突然出來偷襲的話,曲宋豈不是慘了?

曲悅催動一線牽,得不到應答。

不行,她必須回總部去,但當著九荒的麵怎麼回去?

穩住心緒,她道:“韭黃,我不想對著一個死人,送佛送到西,你去外麵挖個坑,將他埋了吧。”

“恩。”

“好歹是個體麵人,不如你再砍一棵樹,打造一副棺材?”往常他養的小崽子不等長大就死了,他經常會打造個小棺材埋山裡,手工活很棒。

反正能多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

“行。”九荒起身走過去,將君執從地上拽起來,扛出洞去。

曲悅知道他的習慣,他會在洞口設下一道能夠感知的屏障,不會一直用神識盯著她。

曲悅等著九荒走遠,卻見他突然折返:“等一下,你何以得知他是個體麵人?莫非嗅出他有股香味,與我味道不同,就覺著他是個體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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