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悅聽君執說完, 與他對視片刻,又轉眸看向牆上的投影。
接受任務那會兒, 看這段影像沒有任何問題,今日再看,的確有些耐人尋味。
正如君執所言, 做一件秘密的事情, 不趁著半夜三更偷偷摸摸, 大上午的乘著蛟龍在雲海裡穿梭, 的確是太過張揚了。
若真有人假冒君執,那此人八成是故意顯擺給他們華夏修道者看的。
或者, 故意想要引起他們特殊部門的注意。
曲悅不由想起一件事情,正準備和曲宋說,曲宋已經祭出一道傳音符:“關於太平洋案件,最先放上網的那段模糊視頻,派幾個人去徹查一下拍攝者的身份。”
“是, 部長!”
君執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詢問曲悅:“我很好奇,先生是怎樣進入魔種內部的?”
曲悅看向曲宋,得他點頭後, 才道:“此人破碎虛空, 建立了一個通道,因為發現的及時, 他離開後這條通道尚未消失。”
君執目光一凝:“爾後先生就落入了我覆霜?”
曲悅點頭:“是的。”
君執又問:“那先生此刻又是如何出來的?”
隨身門是秘密, 曲悅自然不能交代:“通過家傳寶物, 無論身在何處,晚輩都能夠回來。”
君執捏了捏眉心,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曲悅深感不妙:“有何不妥?”
君執指著投影上定格著的“自己”:“我知有三千世界,有破碎虛空的法寶與功法。但我試過,那些手段對我們魔種世界是無效的。自我有意識的六千年來,魔種世界內無人外出,外界也無人能夠入內。”
曲悅愣了愣,想起曲宋一直知道她在魔種內,卻無法建立通道,君執所言應是真的。
她還是問一句:“您確定?”
“以前很確定。”君執看向麵前的魔種,“這是我的本體,破碎虛空,等同在我身體表麵鑿一個洞,我豈會沒有感覺?”
“但……”
“但事實擺在眼前。”君執比他兄妹更顯得迷惑不解,“確實有個人,能夠在我察覺不到的情況下,自由出入魔種世界。想不通的是,他扮成我的樣子,將我埋在冰川裡的魔種挖出來,扔來你們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意圖呢?”
曲宋問:“我有個問題。”
君執抬頭:“曲盟主請問。”
曲宋始終想不通這一點:“你既是器靈,明知魔種畏水,為何要埋入冰川?”
君執沉默,本不想說,但自己眼下儼然是個嫌疑犯,老實交代清楚,避免誤會的好:“自我生出意識以來,就一直飄蕩在天上,俯瞰著人間。起初,我總聽那些修道者提及天道,我以為我就是天道,直到我凝結出靈體,跳出了世界……”
跳出內部以後,君執發現自己竟然身在海底。
腳邊有一顆蛋狀物,被海草糾纏住。
他感應到它與自己氣息相近,想要靠近一些,周圍的海草卻驟然釋放出精純的水靈力,對他發動猛烈攻擊。
他才明白,它們並非普通海草,是用來封印這顆蛋的寶物。
君執撼動不了海草分毫,身為器靈,也無法離開魔器十丈距離,隻能又回去內部。
“天魔火是先於我存在的,每隔兩三百年降世一次,但在兩千年前,天魔火的威力越來越強……”
曲宋打斷他:“身為器靈,你阻止不了天魔火降世?”
君執搖頭:“我說了,關於魔種究竟是何物,我真的一無所知。它像是我的母親,我脫胎於它,與它一脈同命,但我不了解它。”
曲宋做出請的手勢,示意他繼續。
君執不見被打斷的不悅,接著剛才的話說:“隨著天魔火威力增強,魔漲道消,正道遭受了一場滅頂之災……”
四處是祭天的祈禱聲,君執聽的見,可他什麼也做不到,因為魔種世界的人無法感知到他。
直到有一天,覆霜君氏一族的渡劫期老祖,竟在嘗試合道時感應到了他的存在,與他進行溝通。
君執告知君氏老祖,這根本不是正常世界,僅僅是一顆魔種的事實。
君氏老祖思慮過後,請求他再跳出世界一次,看看是不是因為外部環境發生了變化,才導致天魔火威力增強。
君執聽他之言,去往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