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給皮皮施加壓力的曲悅, 轉頭看向他:“這麼快下決定,不與其他人在一起商量商量?”
元化一抿抿唇:“五人一鶴五道題, 能商量出什麼結果來,不如早作決定。”
曲悅微笑:“關於第五題,我尚有一處需要補充,我所指的, 九荒前輩手下的冰雕,不是隨便拿塊兒冰雕在他手底下砸了,是他手裡正在雕的那塊兒。”
元化一臉上的笑容保持不變, 心裡的小人朝她豎中指,這臭丫頭分明是臨時給他增加難度。
原本元化一就沒打算鑽空子, 太簡單,太沒挑戰。
就像前幾道題, 除了對幻波不太了解之外,都有空子可以鑽。曲悅說題目的時候, 他立馬就想到了。
可他根本不屑。
與一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子們比賽,還鑽空子, 是打他堂堂天風大國師的臉。
故而元化一方才考慮的,都是不鑽空子能贏的可能性, 才最終選擇了九荒。
他也看出來了, 曲悅發現了他的存在,隻不過猜不到他的真實身份, 隻將他當成晏行知的機緣。
元化一索性也不再刻意模仿晏行知, 莞爾應道:“沒有問題。”
這個笑容神態, 令曲悅一個恍惚,眨眨眼睛道:“那行,你儘管放心大膽的嘗試,有我在這守著,若不成功,你也不會被打死的。”
元化一撫了撫衣襟處的褶皺,動作優雅:“明白了。”
曲悅又嚴肅的詢問眾人:“還有什麼疑問?”
夏孤仞準備說話,皮皮奶聲奶氣地搶答:“沒有啦!”
夏孤仞又準備說話,逐東流也搶著道:“沒有。”
君舒朝著夏孤仞搖搖頭,示意他閉嘴。眼下的情況,問的越多,先生給出的限定條件越多。規則越籠統,反而更容易辦到。
而雲劍萍雖然搞不懂,但她已經不再衝動著一馬當先,知道先看看其他人的態度。
不錯。
曲悅很滿意自己教學的成果,掰彎這些筆直的劍修,鬼知道她耗費了多少心思。
“我還有幾句話要說,從現在起,任何人不得透露考題內容。”曲悅頓了下,補充道,“任何鶴也不能透露。總之,不能讓韋師尊這幾個目標人物知道這是一場考核,故意給你們放水,懂了嗎?”
眾:“懂了!”
曲悅:“那我宣布,考核正式開始!”
眾:“領命!”
元化一第一個出列,目不斜視的朝曲悅身後的院子裡走去。
經過曲悅身旁時,與她一肩之隔,元化一的步子稍稍頓了一下。其實自上次客棧一麵,對她就隱隱有些熟悉感,像是很久以前曾在哪裡見過似的。
或許,因她與妲媞一樣,都是樂修的緣故?
元化一收斂心思,進入院中。
剩下幾個還在原地站著不動,曲悅也不理會他們,直接回房去了。
元化一入得院中,見那邪修麵前豎著一塊兒一人多高的長方體冰塊。
看著很像是棺材裡盛滿水,凍了一夜凍出來的冰塊兒。
冰塊右側,漂浮著一個木雕小人。
左側,則漂浮著一個皮質工具袋,掛滿了各種型號的刀椎,足有六七十種。
而他正拿著一個小小的棱錐,微微貓著腰,將多餘的邊角小心清除掉。
元化一無法理解,這掐個訣就能完成的事兒,乾嘛這麼費勁?
他看了一會兒,沒有上前與他說話,轉身又出了院子,回偏院房間裡去了。
……
君舒看著他氣定神閒的進去又出來,羨慕道:“看來晏師兄已經胸有成竹了。”
雲劍萍有些泄氣:“他肯定入選,八成是我要被踢出去了。”
逐東流苦笑:“和攝政王下棋?我連想都不敢想。”
夏孤仞倒是無所謂,抱著劍道:“無論誰出戰,咱們覆霜能一雪前恥就行。”
見他們一個個霜打的茄子一般,皮皮翻白眼:“除了第五題,前四題都很簡單啊,仔細想想。”
逐東流搖頭:“我是真的想不到辦法贏過攝政王。”
皮皮好笑:“既知不敵,那你為何非得盯著攝政王呢?為何非要去和那個‘半子打臉狂魔’比下棋呢?讓我來猜猜看,是因為你的棋藝也很厲害吧?”
逐東流一愣,片刻後,猶如醍醐灌頂:“我懂了。”
先生就是故意這樣設置,來誤導他的思維。
比賽之時,人總會下意識選擇自己最擅長的,從而忽略最簡單的。
逐東流沉吟許久,目光一定:“我選擇挑戰韋師尊!”
“那誰去和我二叔下棋?不能讓他知道考題,還想贏他那是不可能的,從小到大,下棋從來不會讓我。”君舒看向皮皮,目光帶著詢問。
雲劍萍突然靈光一閃:“先生隻說讓我們和君叔叔下棋,沒說是黑白棋吧?旁的棋也可以?”
皮皮一副腦殼疼的樣子,用翅膀搔搔頭:“你覺得換哪種棋,你們有本事贏過攝政王?”
君舒尷尬道:“哪種也不行,沒有我二叔不會下的棋,即使真有,講明白規則之後,也能將我們打哭。”
“那完了。”雲劍萍沒轍。
“所以這次的考題,需要考慮三個方麵。第一,鑽規則空子。第二,抓韋師尊幾人的弱點。”皮皮忽閃翅膀,示意雲劍萍靠近,給她出了個主意。
雲劍萍美眸驟亮。
皮皮:“至於居掌院,隻能君舒想辦法。”
君舒硬著頭皮:“恩,我在想辦法。”
翅膀尖指指夏孤仞,皮皮“嘿嘿嘿”笑起來:“那麼,挑戰幻波前輩,就交給你啦。”
夏孤仞聽它說完辦法,整張臉都綠了:“我不乾!”
皮皮嘖嘖嘴:“是誰說隻要覆霜能一雪前恥,怎麼樣都行?”
“但是……”夏孤仞試圖爭辯。
“彆人怎麼樣犧牲都行,卻獨獨不能犧牲你,是吧?”皮皮打斷他。
夏孤仞被噎的無言辯駁,咬著牙,古銅色的皮膚都憋紅了。
分配完畢以後,君舒好奇的看著皮皮:“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