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悅將幻波安頓在屋舍後的原始樹林裡,給它講了《西遊記》。
十萬八千裡,九九八十一難,能講幾個月,她發現自己真機智。
一夜過去,到了她和韋三絕的比試之日。
為了不影響弟子們的學業,兩人約的是中午。
大廣場被一分為二,左側站著韋三絕隨口點的三名劍修。韋三絕還沒來,三劍修提著劍,緊張中帶著興奮。
反觀右側,曲悅早早來了,身邊站著惴惴不安的江善唯,背後站著君執、逐東流和雲劍萍。
再說除了同為魔火後代的幾十個人,其他弟子對逐東流並沒有太多關注,畢竟在弟子們看來,曲悅這一切折騰都隻是鬨劇罷了,而逐東流更像是鬨劇中的一個小醜。
“曲先生到底什麼來頭,掌院和攝政王這麼護著,整個學院陪她玩兒。”
“沒聽說麼,曲先生的父親是位渡劫期的大佬。”
“渡劫期?那是超越九品了吧?怪不得呢,人家這是真公主,有資格任性啊!”
評論著曲悅,弟子們又將目光轉到君舒身上。他們也不好奇諸事低調、相當沒有存在感的君舒為何會參與。
畢竟君舒是居掌院的親傳,居掌院和韋三絕之間耐人尋味的關係眾人都知道。
學院私底下有不少人入了兩人的“邪教”,分分鐘編排出兩人數百年“相愛相殺”的大戲。
最令人想不通的就要數雲劍萍了,明明一直以來罵曲悅罵的最響亮的就是她。
的確,雲劍萍站在隊伍裡難掩尷尬,朝著曲悅的背影冷笑道:“我不是來幫你的,我不過想要和韋師尊對著乾一次!”
曲悅沒理她。
“你最好有些真本事,彆讓我輸的太難看。”雲劍萍警告。
“哦。”曲悅應一聲。
“你怎麼知道我今日會來?我可一直沒有答應過你。”雲劍萍問。
她是沒有親口答應過,然而在曲悅邀請她以後的這些天裡,她嘹亮的罵人聲消失了,曲悅自然就明白了。
“你說話啊。”雲劍萍咄咄逼人。
“雲姑娘是不是緊張?”曲悅扭頭看她一眼,“所以才不停說話轉移注意力?”
“我……”雲劍萍哽住了。
站在她和逐東流中間的君舒安慰道:“雲師妹莫要緊張。”
雲劍萍俏臉微微泛出紅暈,正等著君舒說一聲“有我在”,結果卻聽到一句:“反正咱們也贏不了。”
雲劍萍:……
曲悅再次扭頭,用皺眉表達自己的不開心。
君舒連忙賠笑:“先生勿怪,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
弟子們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怎麼瞧著君舒師兄和曲先生很熟的樣子?”
“哇,曲先生該不會是咱們未來的王後吧?”
“你還彆說,真有這個可能!”
“韋師尊來了!”
不知誰眼尖看到了韋三絕,學院內頓時人鳥寂靜。
韋三絕的出場沒有任何高人姿態,盤著黑龍的長劍橫在腰後,左手搭在劍柄上,迎著正午的驕陽邁步走來。
強光照在他臉上,也沒能令他那張年輕又冷漠的臉暖和幾分。
夏孤仞跟在韋三絕身後,臉色黑沉沉的。他很生氣,兩方比試居然齊齊不選他,都嫌他太強。
強,竟會遭人嫌棄!
韋三絕雖有氣勢,步子卻不大,走了很久才走入場中。在自己挑選出的三名劍修麵前站定,等眾人行過禮後,他半句廢話也沒有:“開始吧。”
周成執事代表居掌院主持比試,戰戰兢兢的捧著一副卷軸出來,卷軸內有一處空間,等下兩方要進入卷軸中比試。
九國比試的團隊賽,是置身於真實的環境內,成本不菲。各國在訓練時也會實戰,但通常都是拿空間法器代替。
周成展開卷軸的功夫,曲悅手腕上的一線牽突然勒緊,是曲宋找她。
曲悅現在沒空,紅繩卻越勒越緊,緊箍咒似的,痛的她直咬牙。
最近短短時間內使用了兩次一線牽,損耗是極大的,起碼要再休息一個月才能使用。
曲宋明明知道,卻還堅持開啟,應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
“韋前輩。”曲悅出聲,“能不能稍待晚輩片刻,晚輩想要回島拿件東西。”
“可以。”每年都在大雪山釣魚四個月的韋三絕,並不是個急性子,微微皺了皺眉,準允了她。
“多謝前輩。”曲悅召隻仙鶴急匆匆回島,鑽進房間裡,開啟門禁。
當陰陽雙魚從眼睛裡跳出去時,她因損耗過渡,額頭布滿汗珠。
“二哥,怎麼了?”
漩渦裡曲宋的虛影卻半天沒有吭聲。
著急聯絡她,又不說話,更令曲悅心頭咯噔一聲,連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是不是爹……”
“不是,不要亂想。”曲宋出聲打斷她。
“嚇死我了。”曲悅撫著胸口,頭部有些緊張過度的暈眩感。隻要不是父親合道失敗遁入歸虛的噩耗就好,“那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