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什麼?”幻波湊上來。
方才曲悅翻看玉片時, 它沒興趣也不打擾。
玉片不是寶物,那真正的寶物應是藏在皮布袋裡。
曲悅解釋給它聽:“是天工族的東西。”
幻波饒有興味:“天工族是什麼?”
曲悅考慮了片刻, 索性一股腦將原委全部告訴了它, 聽的它瞠目結舌。
趁它消化這些信息時, 曲悅將皮布袋打開,袋子裡裝有兩件東西:一本厚厚的皮質書冊,一個巴掌大的工具盒。
先翻開書冊,裡頭連一個字兒也沒有,全是一頁頁的圖。
法寶、機關一類的橫切麵和縱切麵, 還標注著小零件之間的鏈接法陣。
幻波盯著一副圖, 盯成了蚊香眼:“這也太複雜了吧?”
“前輩你好歹還能看懂一些。”曲悅如同看天書,一腦袋問號。瞧此畫冊由簡入難, 層層遞進的關係, 很像是天工族的族學課本。
“小月亮你也彆沮喪, 術業有專攻,你們樂修的曲譜,不懂行的看著一樣是天書。”幻波見她一臉挫敗, 忙不迭安慰, “畢竟像我這般全能的海妖,世間已經不多了,你得好好珍惜。”
“那是當然了。”曲悅一半恭維一半真心,幻波的確是學識淵博。
且還是條錦鯉吉祥物, 氣運好的很。
這樣都能被他發現火魔種守護者, 像是天上掉餡餅一樣。
大概與它的性格有關係, 父親常說修行前期靠努力,中期憑天賦,後期多半看心態。
機緣與氣運有關,氣運則有心態有關。
當然,這並非絕對。
曲悅闔上畫冊,再去看工具盒,巴掌大的盒子內暗藏乾坤,分門彆類裝有上千件大小不等奇奇怪怪的工具。
一眼望過去非常普通,但用腳趾頭想想,也不可能普通。
“是寶物沒錯,不過對你沒用啊小月亮。”幻波難免意興闌珊,“瞧著太高級了,一般的機關師、煉器師、鑄劍師不一定看的懂,看得懂也一定學的會。不過,工具倒是可以拿給韭黃雕木頭用。”
曲悅眨眨眼睛,幻波說的沒錯,工具是可以送給九荒。
可未免太大材小用,九荒做的隻是小手工。
她準備交給曲宋,讓曲宋拿去符器宗,送給他們特殊部門的金主爸爸。
“嗯,咱們出去吧。”她將畫冊和工具盒放回袋子裡,收進儲物鐲。確定這小牢房裡彆無他物之後,與幻波離開這裡,重新回到岸邊。
農田上方,元化一四人仍在打。
曲悅瞧見天賢出鞘,心中一喜,可再看天賢環繞在三哥身側,打的並非敵人,而是時不時朝三哥腦門上敲,將他腦門都給敲紅腫了。
三哥被氣瘋了,攻向那三邪修的手段越來越狠厲,對方儼然已快招架不住。
畢竟符籙裡的鬼魂需要捉,更需要養,用一張少一張。
曲悅迷茫。
莫非這就是天賢劍法?
可看上去,三哥如同一匹野馬,天賢則是……鞭子?
越抽跑的越快?
幻波不關注元化一,隻看向那三邪修。
它已經不再生氣,甚至有幾分幸災樂禍:“虧他們折騰了這麼久,做的全是無用功……”
朝他們大喊,“金滿屋,銀滿屋,命裡無時終歸無!三個老妖怪,彆打啦,寶物已經被我們毀掉啦!”
那三邪修此時的心思,早已不在寶物上,隻想著怎樣脫身。
“走!”
最終在兩位長老掩護下,宗主先撤。
爾後宗主取出一張冒著濃黑煙霧的符籙,掐了個訣,符籙亮起。
曲悅從他取符籙那一刹,忙將耳墜取下來:“幻波!”
幻波逃命功夫一流,立刻放大耳墜,化為一道水光,裹著曲悅鑽海裡去了。
曲悅也是突發奇想的想要試一試,水缸法寶的承受能力夠不夠強,往後能不能拿來逃命。
然而不知那符籙是什麼東西,反正一人一妖待在水下一點也感知不到。
許久,聽元化一的聲音在意識海裡響起:“出來吧。”
曲悅這才從水缸裡跳出去,岸上已經隻剩下元化一了:“他們跑了?”
“怎麼,你指望憑我一人之力,殺死三個八品邪修麼?”吃了槍藥一樣,元化一態度惡劣。
曲悅知道他針對的是天賢劍,此時天賢劍已經歸鞘,被他攥在手裡。
手背青筋凸起,攥的極是用力。
元化一瞧見曲悅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關切的望向自己的額頭,令他既窘迫,又心暖。
控製住情緒,他嘗試放軟語氣:“可以回去了?”
一句也不詢問曲悅在機關水車裡找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