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波終於不瞪了,改暴跳如雷:“你你你你你……”
被耳墜裡的海水濺了一臉,曲悅趕緊道:“韭黃,幻波前輩屬於海妖!”
九荒:“哦,海妖。”
曲悅又去安撫快被氣死了的幻波,安撫好半天才令它平複下來。
在執法堂被拆掉以前,神仙們終於打完了架,白羽王薑辭與葉承錫各自收回氣息,相距幾十丈,彼此眼眸裡都透著殺氣。
“既是盟友,何必自相殘殺,傳出去隻會惹人笑話。”說話的是執法堂二長老邱雋,大長老葉承淞閉關了,他必須站出來操持執法堂。
尤其今年剛輪到歸海宗做盟主,執法堂迎來了百年最忙,每到輪值之前葉承淞必定閉關,當甩手掌櫃的意圖太明顯,邱雋心中積怨深重。
他看向曲悅:“貴界隻來你一人?”
曲悅已經回答三遍了,拱手道:“是。”
怕引起恐慌,解釋一句,“您不必擔心,九荒神魂內有我們神塔烙印,晚輩可以鎮壓他,所以才不必鎖住氣海。”
不隻邱雋,其他人也暗暗鬆了口氣。
邱雋提醒道:“姑娘留在我歸海宗,必以上賓對待,但稍後還請勿過多插手我們按照我界規矩,來處理有關荒山君的一些事宜。”
曲悅忙不迭應允:“晚輩明白。”
白羽王接口道:“如何處理?僅僅是宣揚出去荒山君在你們歸海宗?那老邪修若不來怎麼辦?再由著荒山君離開?”
按照規矩是這樣的,但邱雋這會兒不能火上澆油:“稍安勿躁,我們會妥善處理的。”
“本王且等著。”白羽王冷笑一聲,眼風瞥過葉乘錫,拂袖而去。
*
“王兄。”薑扶微追上去,原本黑沉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傳音,“您可鬨舒心了?”
白羽王勾唇:“王妹,你真有趣,王兄是在為你出頭,你這是什麼態度?”
薑扶微冷冷淡淡:“我倒不知,王兄何時如此看重我了?當年我被那老邪修抽魂,王兄不理會。我魂魄歸位,告知王兄線索,王兄也不查。而今跳出來為我出頭,一副疼愛我、與我兄妹情深的模樣,真令人作嘔。”
“你以為本王喜歡跳出來?”白羽王臉上的笑容逐漸收緊,“本王警告過你,此事隱藏五百年突然被人爆出,其中必有陰謀,不許你引火燒身,站出來指認荒山君,你偏不聽!”
“而今十九洲更是鬨的沸沸揚揚,人儘皆知你幼年曾被邪修抽走過魂魄,那會兒正是本王剛剛繼位、接管白羽族之時,豈不是證明本王無能?須知道,這丟的不隻本王的臉,還有你的臉,整個白羽人族的臉!”
薑扶微無動於衷:“無人為我討公道,我自己討公道,也不行了?”
“討公道?好王妹,你究竟安的什麼心,以為本王不知道?”白羽王微微笑了笑,慢慢抬手撫了撫她鬢邊亂發,外人眼中,一副溫柔的模樣,言語卻似刀鋒般冷厲,“你可真是犯賤,就與害死父親的、你那犯賤的母親一個模樣。”
言罷,不再理會她,再度拂袖離去。
……
“九荒前輩不能被關押。”
見邱雋有將九荒收監的意思,曲悅斷然拒絕。
邱雋和一個五品小女修和和氣氣,全然是礙著她所代表的背景,見她竟拿著雞毛當令箭,公然違抗自己,不由板起臉:“曲姑娘,荒山君乃是極度危險人物,出了事兒雖由你們負責,但本座也要為弟子們的安全負責。”
曲悅恭恭敬敬的胡謅:“前輩,他神魂內有我界神塔印記,待在靈氣越充裕的地方,印記對他的控製越強。而監牢煞氣重,印記更容易消褪。”
“這樣……”邱雋不了解天羅塔,但見九荒老老實實站著,一副傀儡人的模樣,對曲悅言聽計從,這什麼神魂印記一定非常厲害。
九荒突然傳音給曲悅:“六娘,你和他們商量商量,咱們住去劍峰吧。”
曲悅也有此打算,她仰頭看向殿頂上站著的葉承錫,單從外貌氣質,並不淩厲,給人一股磊落大方之感。
目標人物假裝閉關,那隻能從葉承錫入手。
她調侃九荒一句:“先前是誰說無所謂的,生父近在眼前之後,感覺不同了吧?”
九荒微微垂著睫毛,似心虛,不回答。
曲悅回神與邱雋商量:“邱前輩,不如看哪位前輩近來較為閒暇……”
邱雋懂她的需求了,找個靈氣充裕的山頭,峰主的修為能壓得住九荒,且還有空。
將忙成狗的自己先排除掉,他看向宗主傅道仁。
傅道仁假裝沒有看見。
都是一群隻拿俸祿不乾事的王八蛋!邱雋在心裡痛罵一聲,又仰頭看向葉承錫:“葉峰主,你可有空?”
然而葉承錫厭惡邪門歪道,讓一個惡貫滿盈的邪修住去他峰上,邱雋覺著問了也白問,沒戲。
白羽王離開以後,葉承錫原本也準備回劍峰去,因為怎樣處置九荒是執法堂的事情。
可他近距離以肉眼去觀察九荒時,隱隱覺著九荒頗有些眼熟,盯著看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邪修的眉眼,竟然與他的夫人有幾分相似。
葉承錫不由想到了自己那無緣得見便慘死的兒子,心中一痛,鬼使神差的微微頷首:“可以。”
目光掃過其他峰主驚訝的神情,曲悅暗暗鬆了一口氣。畢竟是父子,即使不知情,感覺上總是不一樣的。
她正要與九荒說,卻瞧見他唇角微微翹起。
她笑道:“開心?”
“開心。”九荒實話實說。
六娘暫時不準他認親,那就近水樓台先砍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