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唯正想說咱倆誰跟誰, 哪裡用得著說謝謝, 又聽曲悅話鋒一轉:“但是,你對支岐絕不可掉以輕心,依舊是那句老話, 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明白。”江善唯連連答應著, 夢境告訴師姐之後,他總算是舒心了, 伸了個懶腰,“那我接著去催熟草藥。”
“畫給我,我怕時間久了我會忘記。”
“好。”
曲悅與他一起從屋子裡出來, 瞧見支岐半蹲在小藥田前, 觀察著藥田。
江善唯走過去:“弟弟,你接著養傷吧。”
支岐點點頭, 回到他身體裡。
冒著煙的皮皮的視線追隨支岐轉至江善唯身上, 愈發覺著自己救了一隻白眼狼。
曲悅先傳音問皮皮:“勾黎魔君怎麼樣?”
皮皮忙道:“那位前輩從來不出門的, 好像在養精蓄銳。”
“君舒幾人呢?”
“自然是去演武場啦,近來是單人項目的比試, 彆院裡的弟子每天都過去觀摩學習。劍道比試, 夏孤仞已經殺進前三了, 五日後決賽爭奪魁首。”
“逐東流也去了?”
“去了。不過先生,逐東流最近真的非常奇怪, 整天神神秘秘……”
曲悅打斷:“不必在意他。”
作為一個修習了天殘劍的猛士, 心境問題上無需她來操心, 隻求一個月後的團隊賽時,千萬不要少條胳膊或者少條腿,不然麻煩大了。
曲悅又傳音問支岐:“葉承淞閉關了?”
支岐:“我不知道。”
曲悅繼續問:“你不是可以與他聯係?”
支岐:“我傷的很重。”
曲悅換了個話題:“葉承淞隻是個九品,並未渡劫,據說非渡劫巔峰,收藏合道果容易遭天譴?”
支岐:“恩。”
曲悅心中有個數,又轉頭交代皮皮一些事情,確定過比賽規劃,重新回到天羅塔。
陣盤在曲宋的修煉室,她走進去時曲宋的臉還黑著,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曲悅沒急著走,猶豫著從儲物鐲裡取出江善唯的畫:“二哥,你見過此人麼?”
曲宋一眼掃過去:“沒見過。”
曲悅將畫折起來,放在矮幾上:“你閒了拿給大哥,問問大哥認不認識。”
“是誰?”曲宋見她表情不對。
“不知道。”曲悅雖不想令哥哥們擔心,但若被江善唯言中,自己又無力解決,會令哥哥們綽手不及,“江果子近來做了個夢,夢見畫上這個男人,以母親的性命逼迫我嫁給他。”
“母親?”曲宋茫茫然片刻,旋即搖頭,“這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曲悅望向他的目光灼灼,“母親是不是已經死了?”
“你為何這樣想?”曲宋頗感意外。
“母親是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了吧?”曲悅問出了積鬱在心中多年的疑惑,“就算母親的家族是父親養孩子,可我出生時因為耳識的神通快要死了,父親為我錯失合道時機,母親理都不理的?除了去世,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她會如此狠心。你們一直騙我,是怕我自責?”
曲宋捏捏眉心,似有無奈。
見她眼圈微微泛紅,他招招手:“過來。”
曲悅慢慢移步走去打坐台前,低聲道:“二哥,我不小了。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嬌氣。”
曲宋的手抬起來好幾次,最後還是撥了撥她的劉海,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溫和:“你莫要亂想,母親好端端活著。她有非常沉重的責任壓在肩上,不像父親隻是個一身輕鬆的散修。丟下你離開是迫不得已,也是相信父親有能力可以治好你。而父親並沒有告訴母親,他那會兒感悟到了合道時機。”
曲悅盯著他的眼睛,瞧他是不是說謊。
不像。
“母親同樣是非常疼愛我們的。”兩兄妹之間,難得有些溫情流淌,曲宋慢慢道,“世間事,總不能處處隨人意。父親能成為華夏合道之下第一人,也正是因為這份不如意。”
曲悅正要再問,曲宋指了下陣盤:“走吧。”
曲悅了解他的脾氣,不會再說下去了。瞞著她,自然有瞞著她的理由,甚至連四哥五哥好像都不是很清楚母親的事情。
曲悅不再繼續追問下去,從陣盤離開。
她一走,曲宋將那張畫像抓過手中,仔細看了看,真的不曾見過。
……
紫星城客棧內。
曲悅通過陣盤回來,剛落地眼睛都還不曾睜開,立時聽到一陣異常響動,有一股力量追來擒她,妄想扼住她的肩胛骨。
曲悅毫不遲疑,一瞬祭出消靈箭,尋著聲音準確無誤的射出一箭!
熒光繩飛出,已將出手的賊匪捆了個結實。
形勢頃刻間逆轉,本是抓她之人,反被她扼住喉嚨。
屋內同夥們愣住,開始懷疑她是不是五品,這反應速度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