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悅唯有如此回答:“前輩, 汐妖幻化之後, 並非萬無一失, 還是會被看出來的。”
雕皇不在意:“幻化之後,我抽一縷本源融入靈體內, 便是神仙也難辨。除非需要施展法力, 但‘我’好端端現身,沒有天人五衰的跡象,莫說鳥族,十九洲內無人敢對‘我’動手。”
曲悅再勸一句:“幻波前輩的性格較為……活潑,怕是與您的性格反差較大, 會令人起疑呀。”
這一處雕皇倒是也曾顧慮過,搖搖麻雀頭:“有我從旁指引,應是無礙的。何況我統率鳥族時日已久, 各族都已換過幾代首領,這一代的小輩兒平素見到我連頭也不敢抬, 對我了解不多。”
他請求道,“因對姑娘不了解,事關我鳥族太平,先前不敢輕易冒險,冒犯之處還望見諒。我在此向姑娘道歉, 待我恢複, 前往貴界登門道歉也行。”
以他的身份, 再瞧他現在的狀態, 曲悅可以理解他的做法。心裡饒是有些氣惱, 但總算沒有損傷,他應是交代過那些白羽人,不要傷害他們。
且她在心裡算過賬。
她常在外行走,與結交一位大佬相比,先前那點小恩怨不值一提,十九洲地界上,他會是一大助力。
曲悅大方道:“晚輩接受您的道歉。”
雕皇鬆了口氣地模樣:“那姑娘答應幫忙了?”
他將幻波當成曲悅的靈寵了,不去考慮幻波的意願,認為曲悅才是關鍵。
幻波完全不曾聽出來,它此時正被興奮的情緒淹沒。從前它就愛扮演各式各樣的角色,觀眾總是一些螃蟹海龜之類的,這次要玩真的了。
啊,好感動,好開心,好想念詩。
但是鞋子還沒拿到手,它催促道:“小雕兒,你鞋子呢?”
雕皇尷尬:“我此刻虛弱的厲害,無法打開儲物鐲。”
幻波瞪眼睛:“你戲弄著我玩兒?”
雕皇道:“距離他們朝拜還有一些日子,足夠我恢複。”
“行。”幻波問曲悅討要來避水罩,捏成鳥籠模樣,“你進來吧,我帶著你。”
“能不能不用籠子?”
“你是鳥,不待籠子會很奇怪吧?”
不由分說,幻波捏住他的小翅膀,將他扔進籠子裡去。隨後縮小身體,帶著他鑽進曲悅耳墜裡,趴在耳墜邊沿:“走啦小月亮,咱們去太陽堡。”
曲悅驅使著波斯飛毯繼續飛行:“我還得去黑羽森林。”
……
又飛行十分之一路途以後,一道流火迎麵襲來。
白羽王停在她麵前十丈,帶來的氣流險些將她掀翻過去。
“不是黑羽老鬼。”聽到好消息,白羽王愉悅的勾起嘴角,“走了,去太陽堡。”
雖得知雕皇或許已經死了的消息,他依然要去太陽堡。若雕皇避而不見,那麼蠢蠢欲動的眾鳥族首領將會愈發沒有顧忌。
走可以,但曲悅抱怨道:“您速度太快,晚輩追不上。”
白羽王直接瞬移去曲悅背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不介意吧?”
“不介意。”曲悅收回飛毯。
“那走了。”白羽王一個翅膀扇合間,便是一萬裡。
鳥族占據的巨木洲、雲鏡洲、炎陽洲和羽人占據的羽洲挨的非常近,而雕皇的太陽堡則位於鳥族三洲交界處的高空中。
三洲不允許羽人入內,卻抵不住白羽王速度驚人,沒有鳥看的清,看的清也追不上。
隻用半晚的時間便抵達太陽堡,因周圍設有重重屏障,白羽王的速度慢了下來。
曲悅放出神識望過去,半空中的太陽堡還真是宛如太陽一般,深更半夜裡,散發出璀璨光芒。
“雕皇前輩!”白羽王抱著曲悅隻穿透外層屏障,被內層屏障擋住。他將曲悅放下,恭敬拱手,以內力喝道,“晚輩薑辭前來拜見,順便討個說法!”
堡內飛出一些護衛來,為首的雕族青年喝道:“吾皇近日不見客!”
白羽王抿抿唇:“是不見客,還是不敢見客?”
“放肆!”雕族青年怒道。
“雕皇前輩,這位是異界聯盟的使者,有些事情想問問您。”白羽王不理會他,將曲悅搬出來。
“你喊也無用,吾皇近日不見客!”
“莫非雕皇前輩不在,不可能啊。再過一陣子便是朝拜日,乃是鳥族的大節日,雕皇前輩從未缺席過,此時不應該離開太陽堡才對。”白羽王自顧自地假意揣測。
“無需爾等羽人操心!”那雕族青年態度強硬,“請回!”
白羽王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曲悅敏銳的聽見周圍有小鳥撲棱翅膀的聲音,應是鳥族那些首領派來的探子。
曲悅傳音給雕皇:“前輩,不如讓幻波帶您潛進去,您先出個聲也好?”
雕皇:“不。”
毫不猶豫的一個“不”字,令曲悅想到了他的目的。
他先前買通白羽人來抓自己,估摸著也是了解白羽王的性格,一定會衝來太陽堡質問他。
如此一來,等於幫鳥族各首領投石問路,令那些有異心的首領不再猶豫。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往後再不敢輕舉妄動。
曲悅甚至懷疑雕皇的身體可能並沒有表現出的這樣虛弱,隻不過先前綁架不成,才改為苦肉計外加利誘。
此番幻波能夠蒙混過去固然好,若無法蒙混,他應該還有力量出手?
總之,能在十九洲鳥族做了上萬年扛把子,不會是個沒頭腦的簡單人物。
“那行,本王等朝拜日再來拜見,雕皇前輩總有空了吧?”白羽王目的已經達到,抿唇一笑,拱手告辭。
帶著曲悅穿過屏障,準備回紫星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