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扶微麵不改色:“自然是信您有辦法收場。”
她語氣帶著一份執拗,雪裡鴻啞了啞,眸光微微一動,他道:“姑娘還請收拾心情,我絕非良人。”
薑扶微道:“晚輩並沒有癡心妄想……”
“不是。”雪裡鴻抬起手來,指尖在她靈台一戳。
冷不丁的接觸,令薑扶微身體僵硬。
雪裡鴻往她靈台注入了一抹法源,她看到了一套功法,看不真切,但可以看明白是一套能夠轉換性彆的功法。
她不明所以。
雪裡鴻歎了口氣:“我與姑娘一樣是個女人,願姑娘早日放下前塵,覓得如意郎君。”
言罷轉身離開,留下如遭雷劈的薑扶微。
……
“師父。”
早上將礦山用鎖山鏈搬回來,聽說雪裡鴻在執法堂,九荒就盯著執法堂,山還在鏈子裡不曾鬆開,若是執法堂敢扣住他師父,他就決定把扔過去。
“你和那個女人聊什麼,還對她動手動腳?”九荒見他一派悠閒的走出來,應是沒事了。
“那姑娘表白心跡,被我拒絕了。”雪裡鴻看向他手裡的鎖山鏈,讚許著點點頭,做的不錯。
九荒哪裡會信他,卻順著他的話說:“下次不要拒絕了,您該找個伴了,找個溫柔賢惠脾氣好的。”
雪裡鴻好笑道:“我可不喜歡這種。”
“我喜歡。”
“曲家六娘是這種?”
“不是。”九荒搖搖頭,“但您是我師父,算是半個爹,那師娘就是半個娘。我親娘不怎麼好相處,我瞧六娘不是很喜歡她,您趕緊娶個好相處的師娘,而且六娘自小沒有娘,往後師娘……”
雪裡鴻剜他一眼:“我伺候你幾百年不夠,我娶個媳婦還得伺候你媳婦?”
九荒擺擺手:“什麼伺候不伺候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師父你太見外了。”
“見外是這樣用的嗎?”抱著手臂的雪裡鴻抬腳就去踹他,罵了他兩句之後,“你爹人呢?”
“我們剛回來,他就去了西海洲。”九荒指了指西麵,“聽說有個魔修殺進顏家去了,我爹喊我一起去,我不想去。”
*
山洞裡。
“你很緊張。”宗權微微垂頭看向曲悅的背影,從他這個高度看過去,她顯得瘦瘦小小,“與先前你來取水時判若兩人。”
他對此並不好奇,但他這兩日打坐,一直聽見她咬牙的聲音,身體應是非常痛苦,便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這小姑娘有些意思,二十幾歲的年紀,處變不驚,不卑不亢,老成世故的二百多歲也比不上。
宗權素不喜過於世故圓滑之人,但也不會因此討厭。
“先前晚輩對您的修為並沒有多深的了解。”她回的小心,“您剛才那一箭……您得是合道境了吧?”
“算是。”宗權唇角輕輕一提,“你不曾見過合道境的人?”
“不曾,合道大佬們不是都去天人世界了麼?晚輩哪裡見得著?”曲悅凍的哆嗦,改盤膝為抱膝。不等他回答,假意好奇道,“您去過天人世界麼?”
宗權點頭:“去過。”
曲悅見縫插針:“晚輩聽說,天人世界裡的天女非常漂亮。”
他既然都認定她出身不一般,那麼懂得多也不奇怪。
宗權:“還行。”
“隻是還行麼?”從“還行”這兩個字,曲悅對他的了解又多了幾分,“前輩的夫人想必比天女更漂亮。”
“我尚未娶妻。”宗權回憶一下,“上一個未婚妻不幸夭折了。”
而他為抓雪裡鴻許多年不曾回去,不知族中是否有新的安排,反正肯定是天女,沒有任何期待感。
曲悅愣了下神,夭折了?
是搞錯了,還是分配來的未婚妻若是打了水漂,就又分配他一個?旁的天武或許沒有這個待遇,但他應該會有。
曲悅先致歉:“抱歉,提到您的傷心事兒了。”
宗權猶豫一下:“還行。”
好歹是死了一個未婚妻,說一點都不傷心未免太薄情寡義。
可他那未婚妻從出生到夭折,他一眼沒見過,真心實意的傷心也未免太難為他了。
雪裡鴻死了他可能都會更難過一點。
曲悅看他這幅對婚姻完全無所謂的態度,心頭稍稍安定,若真是他,母親退婚這事兒應該沒有給他帶來什麼不愉快吧?
以免他起疑心,曲悅不再繼續旁敲側擊下去了,將自己縮成個球來抵抗寒冷。
顫巍巍的,憑借僅剩下的一點靈氣啟動一線牽。
“怎麼樣?”曲宋的聲音透著按訥不住的焦急。
“還好,我體內的天魔氣似乎已經穩住了。”曲悅道,“稍後一陣子我不使用法力,回天羅塔裡坐著,相信慢慢就會祛除乾淨。你喊韭黃來接我吧,宗權先前見過他,而且韭黃不怕合道果的毒,可以帶走果子。”
最重要的是,在沒有丁點法力防身的情況下,除了哥哥們,唯有九荒能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