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裡鴻沒有問他,也不攔他。
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了嘀咕,曲悅去了顏家,還招呼那麼多高手同行。
眉頭緊緊一皺,雪裡鴻往葉家走,想去見顏苓。
卻在葉家門外被人以傳音叫住:“雪裡鴻前輩?”
直接叫他本名,這讓雪裡鴻腳步猛地頓住,轉頭朝他望過去。
曲宋從陣盤來此,是來葉家找九荒的,曲悅說他去搬山應該快要回來了,沒等到九荒,卻看到了做邪修打扮的雪裡鴻。
曲宋走上前:“晚輩是曲悅的二哥。”
雪裡鴻了悟:“將我徒弟抓起來的人。”
“這事兒其實也怪不得晚輩。”曲宋不願意背鍋,直入主題,“前輩,舍妹被天魔獸所傷,如今在龍牙洲,她讓晚輩來告訴您一聲……”
和曲宋聊過,雪裡鴻指了個方向讓他去追九荒,自己則依然去找顏苓。
“你和顏烽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麼?”見到顏苓後,雪裡鴻冷臉逼問。
顏苓表情茫然。
“那叫勾黎的魔修為何會殺上顏家去?顏家為何會被外界盯上?”雪裡鴻向前一步,語氣越來越嚴厲,“有人一直在害我徒弟,我始終想不通是誰,也從來沒有想到你們身上去,現在越想越不對,隻有你們清楚我的身份,清楚我修煉的邪功。”
“還有,我先前不是告訴你了宗權身在龍牙洲,你沒有告訴顏烽讓他躲一躲嗎,還敢出來搞事情!”
這句話顏苓聽懂了:“通知過,但我哥說用不著怕,他早就有法子可以殺死宗權了。”
雪裡鴻愣怔片刻,幾乎是咆哮出聲:“你們到底在乾什麼!”
*
曲悅在聽自然之音時,突然聽見一些奇怪的響動,似乎是從人口中發出的指令,說給一些聽不懂人語的動物。
接著,一些“沙沙”聲傳入耳朵裡,細微至極。
曲悅的危機意識迫使她睜開眼睛,莫非是顏烽能感知到合道果,找上門來了?
她翹起腦袋看向宗權,見他雙眼微閉麵色如常,應是沒有發覺。
入定時,他也隻是將神識逸散出去,似一張守株待兔的網,當有力量衝撞到這張網時,他才能感知到。
但入侵者若是刻意規避,就容易成為漏網之魚。
根據勾黎魔君的話,他曾被一顆合道惡果抓去做實驗,不知那老果子和顏烽什麼關係,但這夥人一直在研究天人後裔,對天人應該也有了解。
曲悅想提醒他,這會暴露自己耳力好,雖然耳力好並不代表什麼。
沉吟中,那些“沙沙”聲越來越近,遲疑不得,曲悅喊道:“前輩。”
宗權睜開眼睛:“何事?”
“晚輩可能給您帶來了麻煩。”曲悅看向他腰間的合道果盒,“有人追著這果子來了。”
宗權感知周圍:“你多心了。”
曲悅篤定道:“不,真的有。”
宗權見她目色堅毅,不由露出迷惑的神色:“你怎知道?”
曲悅指了指耳朵:“聽見的,晚輩是樂修,有一門家傳功法,修煉的耳力極好。”
凡人境的功法這麼厲害?宗權想起雪裡鴻說他小看凡人的事情,也沒想的太深,頗為難道:“姑娘,我不便插手你們之間搶奪寶物的紛爭。”
“晚輩明白,但追上來的人可以操控天魔獸,甚至掌握著一種能將天人後裔變成天魔獸的法子,這個法子,是抓了不少天人後裔做實驗得出的。”曲悅補充一句,“尤其是抓了不少天武後裔,晚輩的一個朋友便深受其害。”
著重將“天武”拎出來說,宗權黑瞳收緊:“竟有這種事情。”
若是真的,那他不得不管。
曲悅點頭:“您有手撕翼龍的能耐,晚輩猜您也有天武血脈吧,請您小心一些,晚輩的魔修朋友已是渡劫期,至今也無法自控……”
“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被宗權的聲音壓了下去。
被她提醒之後,宗權有目的性的仔細感知,果然察覺到了一些異狀,那些怪物已經距離他很近了,逸散在外的神識竟然無法被動感知,來者不簡單。
宗權從山壁上躍下,彎腰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扔去他打坐的山壁上,屈指一彈,在她周身設下一層保護罩。
曲悅看著他祭出一張黑弓,稍稍猶豫,又收回去。
靈箭的確不適用,因為此時朝山洞湧來的“怪物”體型極小,隻比螞蟻稍大一丁點,數量卻極多。
估摸著那人看到了掛在山穀樹杈子上的蛇皮,知道山洞裡的宗權是個狠角色,不與宗權硬碰硬。
“這些是什麼?也是天魔獸?”曲悅覺得不是,因為數量實在太多。
“不知道,但的確有天魔氣息。”宗權收回弓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淡淡然,“放心,我平生還從未遇到過對手。”
真拽。
曲悅本來是放一百二十個心的,因為在她心裡宗權絕對屬於“超級靠譜”型大佬。
可根據她的經驗,通常說這句話的人,十有八九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