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話聽在曲悅耳朵裡,卻是彆的一番意思,她耳朵燙了起來:“你可不要在亂想了,沒聽溫子午提醒你什麼?”
“什麼?”剛才溫子午有說過婚嫁風俗麼,九荒愣怔了下,想起溫子午的提醒了,也明白曲悅會錯意了,再瞧她耳根泛紅,他白淨的臉也燒了起來。
原本心境平和,此刻險些控製不住毒氣,封閉經脈壓製住之後,他忙解釋:“六娘,我沒有想你想的那些,你莫要誤會。”
“我誤會?你腦袋上都冒綠煙了。”曲悅指了下他的頭頂。
“不會吧?”九荒又緊張又詫異的放出神識一看,根本沒有,才明白她在騙他,拍著胸脯連喘幾口氣,“六娘,你不要嚇我。”
曲悅捂著嘴笑了起來。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原來這麼可愛的。
……
休息幾日之後,曲悅動身出發,先去大無相寺,傳送至十九洲的小無相寺,隨後回到葉家所在的紫星城。
技術部幾位師兄們設置的法陣還在,法陣對麵便是特殊部門。曲悅製止了九荒跟她一起回去,讓他去葉家見葉承錫,鎖山回來將劍峰重建了再說。
曲悅解開氣海封印,入陣後,回到的地方依然是曲宋的練功室。但曲宋此時身在魔種世界內,練功室裡坐著的是她五哥曲清。
“爹讓你回魔種之後,讓二哥送你去先前唐家老祖先前閉關之地,再將他召喚出來。”曲清將一線牽的母珠掛在她腰間,“這個也帶上,拿去給二哥。”
曲悅微微蹙眉,唐家老祖閉關的那座山?
看來那裡適合父親躲避天道,渡百日命劫。
曲悅下去天羅塔,回到自己琵琶內,進入魔種世界,她的房間裡。
身體不適,落地時險些摔倒,被一條手臂攔了一下。
不用看,有膽子住在她在九國彆院的房間裡的,肯定是曲宋。
“不錯,還知道將母珠拿來。”曲宋將一線牽從她後腰解下,在這魔種裡,無法與外界聯係,要擔心的事情太多。
曲悅拽著他就往外走:“我進來可不是幫你帶東西的。”
邊走邊解釋她近來的遭遇,兄妹倆沒直接前往目的地,而是去了天風國師府,找元化一。
……
一路前往天風國邊境,三人坐在元化一的獸車裡,都是一言不發。
元化一的劍心依然不成,與天賢劍仍在互相嫌棄,故而想不起多少過往。
元化一完全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兩人喊他走,他稍作猶豫便跟著走了。
等抵達目的地,那裡還留著先前他們與唐家老祖鬥法的痕跡。
山峰上,身著羽毛氅衣、一派雍容華貴的元化一提著劍,看著曲悅扔出琵琶,明白她要從外頭召喚人入內了。
再瞧曲宋靜待的態度,八成是曲唐。
元化一突然想將氅衣脫掉,省的被曲唐數落,蹙了蹙眉,忍了下來。
但琵琶撒下的光華裡,凝結出的身影明顯不是曲唐。
曲悅:“爹。”
曲宋:“父親。”
元化一的眼睛瞬間睜大,一刹那腦海裡浮現出諸多記憶來。
曲春秋站穩之後,視線從曲悅和曲宋臉上繞過,落在元化一身上,聲音略有些哽咽:“老三。”
元化一控製不住自己,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父、父親。”
曲悅心中一喜,問道:“三哥,你想起來啦?”
元化一想不起來,但內心激動與恐懼交織著,令他被本能支配,必須跪下,不然可能會挨打?
“這些年,你吃苦頭了。”曲春秋心疼不已,伸手將他扶起來。
曲宋在旁公事公辦地道:“他可沒有吃苦,他這個天風國師過的逍遙快活,積攢無數財富,府裡還有幾十位美人陪著,雖不觸犯異人律,但卻壞了母親給我們定下的不準納妾的規矩。”
元化一才剛站起來,本能的求生欲望令他又跪下了:“父親,您聽我解釋……”
“起來慢慢說。”曲春秋放軟聲音,再去扶。曲元他是真的想踹,但畢竟牽掛了三百年,這孩子沒少吃苦頭,如今腦子還不太清楚,不適合嗬斥。
曲宋質問:“少說廢話,你就說那些美人是不是你一個個娶回去的?”
曲悅拽了拽曲宋的袖子,示意他父親正傷感著,現在不是告狀的時候。
曲宋置若罔聞,繼續說道:“還有小妹,在部門辦案期間,屢次任性妄為,不聽管教,分不清輕重……”
“行了。”曲春秋打斷,被他煩的不輕,“你身為二哥,弟弟妹妹有錯,皆是你失職。”
曲宋的眉頭緊緊皺起,問道:“父親,這和孩兒有什麼關係?”
曲春秋:“你撇的倒是乾淨,瞧瞧我才離開多久,鬨出多少變故,你是有多無能?再說老三荒唐,你好到哪裡去?八百歲的人了,至今單著,你還有臉數落他?”
曲宋垂著頭聽訓,內心鬱鬱。
有件事他至今想不通,在這個家裡,他從來都是付出最多、最不給父親添麻煩的,卻也是挨罵最多、最不得父親喜歡的。
究竟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