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閉上眼睛,一副“要不你滾出去,要不你打地鋪”的態度。
曲悅好氣,卻沒有一點辦法。
因為她的撒嬌撒潑對曲宋都沒用,這貨根本軟硬不吃。
讓房間可以,她走過去將枕頭抱走。
轉身時,枕頭還刻意擦過曲宋的臉,蹬蹬走人了,門摔的哢吧作響。
等門禁鎖上,燒了一半的特殊傳音對符飛了出來,符籙裡傳出聲音:“曲老二,就你這嘴臉是討不到老婆的,這輩子都隻能做條單身狗了,往後等著天天被你爹嫌棄吧。”
這話提醒了曲宋,才剛被父親嫌棄過。
然而腦海裡浮現出父親在母親麵前的模樣、大哥在大嫂麵前的模樣、九荒在小妹麵前的模樣,曲宋淡定自若地道:“如若舔狗和單身狗必須二選一,我寧願做條高貴的單身狗。”
傳音符:……
曲宋:“少廢話,讓你研究的法寶,研究出來沒有?”
傳音符:“等著吧,沒那麼快。”
*
曲悅被趕了出來,住去江善唯旁邊的屋子裡。
往床上一躺,想起曲宋還有點生氣。
拿出九荒雕的小木偶,曲悅盯著看了好半響,嘴角慢慢翹起。
從前她睡覺時,九荒總是坐在屋子角落裡坐著雕木頭,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一樣。
如今想念他,卻隻有一個木偶。
白白浪費了多少時間。
曲悅惋惜著那些因不懂事匆匆而過的時光,疲憊著慢慢睡著了。
木偶也沒收回去,就握在手中。
睡意朦朧中,曲悅感覺著不太對,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不應該呀,隔壁院子住著宗權,自己的院子有二哥壓陣,安全完全不是問題。
她警戒著睜開眼睛,房間裡隻有她自己,但那股被人盯著的怪異感依然存在的。
忽地,她抬起手,看著自己手裡的木偶。
是這個木偶!
木偶竟然眨了一下眼睛?!
曲悅甩手便將木偶扔飛出去,五百年的樹心,出自天工之手,這木偶成精了?
還真是成了精,巴掌大的木偶即將摔牆上時,竟單腳蹬了一下牆壁,借力反彈,穩穩落在桌麵上。
曲悅真是服了,生平第一次收個定情信物,竟然成精了,還有比這個更慘的麼。
不知是不是邪物,曲悅先祭出琵琶來,手指按在弦上:“你不要動。”
木偶當真不動了,聽話老實站著,一雙眼睛繼續望著她。
應該誇一句九荒的雕工實在太好,曲悅竟覺得這小木頭人看著她的神情,竟和九荒一模一樣。
曲悅皺了好半天的眉頭,試探道:“韭黃?”
那小木頭人明顯愣了下,隨後僵硬的點了點頭。
曲悅與他對視片刻,施法點了一下自己的靈台,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不能說話?”
木雕搖搖頭。
曲悅撥弦,撥出一道氣波化為屏障,將木雕罩在桌麵上:“你等我一下。”
隨後出了門。
少頃,雪裡鴻和她一起回來。
雪裡鴻屈指一彈,彈碎結界,捏著木偶的腦袋,將木偶捏了起來:“呀!”
曲悅在旁小心翼翼:“這是怎麼回事?韭黃雕自己雕的太像,成精了?”
傳言天工可造物,類似神筆馬良?
“什麼啊,這就是我徒弟。”雪裡鴻咬破了手指,往木偶靈台一點,“是吧,兔崽子。”
木偶開口說話:“師父?我是在做夢?”
真是九荒的聲音,曲悅詫異:“這是怎麼回事?分|身?”
木偶解釋道:“我和葉承錫去鎖礦山,剛到那裡,意識便抽離,進入我雕的這個小木偶裡……”
雪裡鴻打量著木頭:“你雕的時候,還注入你的血了?”
木偶搖搖頭:“沒啊。”
曲悅卻想起來:“有,他刻刀紮到手了,流了不少的血。”
“這就對了。”雪裡鴻笑道。
“注些血入內,便能與木偶相互移魂?”曲悅聽的玄乎。
“我徒弟是天工,以天工神器雕琢,能與旁人一樣麼?”雪裡鴻好笑,“不過,這也是都趕巧了,和所用的木頭關係最大。兔崽子,你使用的是凝香樹的樹心?你爹在院子裡為你種的那株?”
九荒:“是。”
雪裡鴻將木偶扔給曲悅:“所以說啊,你當你爹為啥死個心上人之後,在劍峰峰頂種棵凝香樹,死個兒子之後,又在宅院裡種一棵凝香樹。”
“凝香樹來自幽泉世界,世間罕有,又叫願力樹、結魂樹、三生樹……”
“名字一大堆,總之親手種下以後,經常對著它思念一個人,據說會凝結願力,可與思念之人夢中相逢,或可保持緣分不斷,來生再續。你瞧瞧,你爹是有多思念你,願力驚人,真將這棵樹給種‘活’了。”
曲悅微怔:“可我還是不懂……”
雪裡鴻解釋:“你拿著這樹心想著他,他也恰好在想你,這份願力便能將他的意識召喚來,這個小木偶,同等他的一個小分|身,懂了嗎?”
曲悅突地有些赧然,捏著手裡的木偶,訕訕道:“其實,我就想了那麼一下,也未免太巧了吧。”
雪裡鴻咂咂嘴:“可我家小兔崽子腦子裡全是你,無論你任何時候想,總是恰好。”
哎,這愛情的酸臭味,可真難聞。
令他也不由想起了當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