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宋好奇的看向他:“我說你了?你就忙著對號入座,難不成你已經想起來了?徹底恢複記憶了?知道你自己從前是一個馬屁精?”
自取其辱啊,元化一閉嘴不語了。
他手裡麵提著天賢劍,劍在特質的鞘中。
此時的天賢劍,已經不再是原本脊柱骨節狀模樣,而是一柄利劍。
這足以證明他的劍心漸成,記憶也處於隻剩下一層窗戶紙的境界,隻需臨門一腳便能捅破,隻不過,他已經不著急了。
九荒看著大哥、二哥、三哥的表情,鬆了口氣。
然後他又扭頭看向了曲明,曲明朝他豎了一下大拇指。
九荒再去看曲清。
曲清著實有些感動,自己這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居然也被惦記上了。
他也朝九荒豎了下大拇指。
妥妥的,五個哥哥應該已經通關。
九荒深深一個呼吸,隻用盯著前頭站著的曲春秋了。
曲悅覺得有些奇怪,這可不像是九荒可以乾得出來的事兒。她傳音問道:“這是誰教你的?”
九荒實話實說:“是我娘。”
曲悅:……“你娘主動教你這些?”
九荒:“是的。”
原本他覺得他爹真厲害,能抱得美人歸。
後來才發現不是他爹厲害,是他娘厲害,但這份厲害,他是不欣賞的。
九荒道:“我辨彆了下,覺得我這個做法沒有什麼不妥,對麼六娘?”
“恩。”的確無傷大雅,曲悅對他肯動腦子辨彆,表現的非常讚賞,鼓“我爹他們都十分開心,隻不過,你爹就不怎麼開心了。”
九荒看向了葉承錫,果然臉色比較差,差的都不想與曲春秋客套了。
曲悅趕緊教他兩句。
他忙向葉承錫傳音:“爹,我已經哄的曲家的人十分開心,您的壓力也就小了。”
“謝謝啊,你可真會為我著想。”葉承錫也不是真生氣,頗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兒子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他多少清楚點曲春秋的脾氣,已經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眼下倒是有可能輕鬆一些了。
葉承錫微笑拱手:“曲兄,多年不見,你已經合道了,而我還在為俗事所累,原地踏步。”
曲春秋也優雅拱手回禮,笑道:“凡事有利有弊,我合道了又如何,同樣是名不見經傳的,不像葉兄早已是聞名三千界。”
葉承錫笑道:“虛名罷了。不足掛齒,請進。”
曲春秋稍稍與他客套了下,便隨著他一起入廳中。
葉承錫忽然想起他兒子和他說過的話,自己隻生了兩個,人家曲春秋生了六個,談什麼門當戶對?說什麼旗鼓相當?
放出神識稍稍一看,隻見曲春秋身後跟著一大堆的孩子,還的確是挺氣派的。
……
一行人步入廳中之後,葉承錫和曲春秋當然是坐在上首的兩個位置上。
侍女奉上茶水以後,兩人客套的說著話,聊的都是一些關於當年見麵比武之事,以及修為修煉相關,無論哪一方,都沒有將話題引去結成兒女親家這件事情。
曲悅與九荒挨著坐,和九荒傳音聊天。
主要是她看九荒坐在椅子上手足無措的樣子,生怕他突然間忍不住了,在兩位父親說話時插嘴。
“你師父呢?你有去城牆那裡看過她嗎?”
“那天半夜裡我聽你的話,又回去看過了,我師父已經走了,宗權也不見了,兩人估計是一起走了。”
曲悅點了點頭:“這就好,說明你師父應該已經放下了。”
九荒也點點頭:“六娘,他們怎麼一直在東拉西扯的,不進入正題?”
曲悅逗著他道:“什麼正題?”
“就是……”意識到曲悅在逗弄他,九荒的耳朵尖紅了一下,“你知道的。”
曲悅聽見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敲鼓似的,安撫道:“你著什麼急啊。兩位父親說話的時候,你千萬不要插嘴,尤其是談到婚事的時候,不管他們說什麼,哪怕爭執起來,你都不要插嘴。”
九荒納悶:“為什麼?”
吵架也不管?
曲悅低頭看著腳尖,笑著道:“你要知道他們兩個都不是普通人,為了我們兩個往後誰能占上風一些,他們肯定是要相互拿捏一下對方才行的。而且他們各自有分寸,知道怎樣點到即止,你一插嘴隻會搗亂。”
九荒似懂非懂:“我知道了,我一句話也不說。”
兩盞茶過後,葉承錫終於開口說道:“當年與曲兄一見如故,便覺得你我特彆的投緣,可後來再也不曾見過,我還納悶這緣分落在了哪裡,不曾想,竟是落在了你我的兒女身上。”
這是要進入正題了。下麵曲、葉兩家的小輩們,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凝神屏息著聽著。
連曲悅都有一點點的緊張起來,畢竟這種事情她也是沒有經曆過的,臉龐甚至微微泛出了些紅暈。
曲春秋淡淡笑了笑,接著他的話道:“是啊,我也實在是想不到,當我見到這個女婿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哪裡來的緣分,牽上了這條紅線。”
葉承錫隱隱聽出他話中有話,可一時沒聽明白,見曲春秋還有話說,他便等著。
曲春秋長長歎了一口氣:“我一連生了五個兒子,僅僅得了阿悅一個女兒,打小便是掌上明珠,本來合道不成,硬生生的為了我這個女兒,又苟延殘喘了下來,再多活這一陣子。我年紀大了,往後也不可能再生出一個女兒,便想讓阿悅在身邊陪伴著我,不想她離開我太遠,不然,我這合道一點意義也沒有。”
這話說的就非常的清楚明白了,意思是不願意曲悅嫁到葉家來,來讓九荒入贅他們曲家,去往華夏居住生活。
其實在修道者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這些個習俗,像他們這些人,想去哪裡去哪裡,並不存在什麼嫁人和入贅的概念。
但這話一旦挑明了說,問題便大了起來。
曲悅心裡頭一個“咯噔”,倏然抬頭看向她的父親,明明在家裡的時候都說好了的,怎麼又臨時變卦了?
再看葉承錫的臉色,果然一瞬就黑了下去。
葉家眾人,也都表現出來了不善之意,但是他們不敢將這份不善之意表現給曲春秋,一個個的瞪著曲家眾兄弟們。
曲家眾兄弟們淡淡喝茶。
其實心裡也在無語,曲宋傳音:“大哥,現在怎麼辦?母親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勸著父親,千萬不要讓父親提這個入贅的事情,不讓父親搗亂,這下……”
“我有什麼辦法。”曲唐剛剛要張開嘴巴緩和一下嚴肅的氣氛,就被曲春秋瞪了一眼,意思是讓他閉嘴。
曲唐可真是沒轍了:“父親合道之後,修為漲了,膽子也肥了呀,居然連母親的話都不聽了,這回頭讓母親知道還得了,咱們家怕是要變天了,咱們還是趕緊出去躲一躲吧,可怕。”
曲宋聽罷這話更無語了,能不能靠點譜:“現在不是談以後的時候,這婚事真要被父親攪黃了,往後咱們曲家和葉家還怎麼往來相處?”
曲唐有些好奇起來:“你不是最討厭韭黃的嗎?怎麼現在反而為了他擔心了呢?”
“誰說的,我不是為了他擔心,這不是得為了小妹擔心嗎?”
兩人看向曲悅,見她又惱又氣又憋著的樣子。
曲春秋問葉承錫:“不知道我的提議,怎麼樣呢?”
葉承錫並沒有說話,但握著杯子的手,看得出來他正緊緊壓著惱火。
這正是曲春秋想要的結果,除了他夫人,他可不怕任何人生氣。
曲春秋心裡麵正優哉遊哉,突然聽見外麵葉家的管家說道:“家主,外麵有人求見。”
葉承錫沒好氣的問:“誰?”
管家道:“沒見過,她自報家門,說是曲家的當家人。”
此一言罷,曲春秋端著茶杯的手瞬間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