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明顯變得湍急起來, 裹挾著人往潭中心移動。
傅疏狂深吸一口氣,一頭紮進水中。
緊接著,水麵上濺起兩朵水花, 牧流風和法海也跳下桃花潭,潛入水下。
逆流卷起了水下的泥沙和斷裂的水草, 水下視野渾濁起來,而且越來越強的離心力讓人不禁產生了一種處於滾筒洗衣機裡麵的錯覺。人在水下需要花更多的內力與耐力與強大的水流對抗,才能保證自己不被卷著衝走。
傅疏狂感覺自己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他的內力流失的厲害,正當他堅持不住想要浮上水麵去換氣的時候,牧流風使勁兒扯了一下他的胳膊。
傅疏狂轉了個方向,順著牧流風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扇石門隱在龐大的湖底巨石群之間, 法海已經遊到了石門麵前,拉起了石門把手。
隻見和尚運起內力, 雙腳蹬著門邊的石頭, 手上用力,水中冒出巨大的氣泡, 本就強烈的撕扯感一瞬間更加恐怖, 傅疏狂和牧流風撞在一起, 幾秒鐘的時間就被卷進了洞開的石門裡。而開門的和尚更是像個球一樣滾了進去。
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和水壓讓傅疏狂生出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身體磕碰到堅硬的石壁,又讓人痛得頭腦都清醒起來。
好在,這段時間持續地不長,很快世界都安靜了下來。眼前似乎有個光點在左右晃動, 傅疏狂一口氣將要用儘,在係統提醒他【俠士,您其實可以呼吸】的時候, 傅疏狂意識到那好像是個火盆之類的東西在水麵上。
他奮力踩水,“嘩”地一下,頭頂探出了水麵。
剛大口呼吸了兩下,旁邊便冒出了一個腦袋,是牧流風。
牧流風抹了把臉,語氣急促道:“快和我一起去撈和尚。”
傅疏狂來不及問什麼情況,吸了口氣就和牧流風一起回到水下,就看到法海飄在水裡,緩緩下沉。
兩人遊了過去,合力將他托出水麵。
傅疏狂四下張望,發現這是一個類似於地下溶洞的空間,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是想上延伸的石階,石階兩側排列著整齊的燭燈。
燭燈是燃燒的狀態,他們呼吸也沒有任何問題。這裡是一個富含豐富氧氣的地方。
法海低吟一聲,醒轉過來,他能動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臥槽,勞資居然給撞暈了。掉了半管血!”
原來和球一樣滾進石門的和尚比較倒黴,頭撞在石壁上,估摸著撞得比較嚴重,係統給他判定了個昏迷。
傅疏狂“噗”一聲笑嗆了,“咳,大師,出家人注意語言用詞。”
“罪過罪過,阿彌陀佛。”法海往自己嘴裡扔了個紅藥,而後問道:“這是哪兒?”
傅疏狂搖頭:“不知道,但我們應該是被水衝進來的。”
牧流風補充道:“石門打開之後水流都往裡麵衝,看起來像是專門設置的。不然按我們遊泳那個速度,恐怕進不到這裡就要耗儘憋著的氣。”
三人說著爬上台階。
牧流風從包裹裡拿出兩支火把,就著路邊大燭台點燃,發給了法海一隻,三人一齊向裡走去。
石階的儘頭是一條長長的通道,不寬,隻能夠二人並排行走。
傅疏狂三人沒有擠在一起,而是隔一段距離豎直著排成一排。考慮到傅疏狂的等級較另兩人低,牧流風和法海握著火把一個打頭,一個殿後。
通道兩側沒有了燭台,照明隻能靠火把。兩麵的牆壁上寫滿了文字,仔細看就是,所有字拆開來都認識,合在一起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而且大大小小,錯落沒有致,根本連閱讀順序都無從得知。
“這一定是場景美工擺爛偷懶的成果。”法海評價道。
傅疏狂卻不這麼覺得,他摸著下巴道:“偷懶的話直接去複製一點古代紋樣貼牆上就好了,湊那麼多字乾嘛?而且這些字,看起來是同一個人寫的。”
“怎麼看出來的?”法海很好奇,他看不同人寫同一個字體都差不多,根本分不出是誰寫的。
傅疏狂指著牆上的字與字的空隙間的小點道,“你看,這裡其實有標記。就是這個點,有些人寫完字喜歡頓一下。這裡到處都是這樣的點。”
確實,一旦注意力集中到這些小點上,就會發現,牆麵文字的含點量過大了。
“這位施主,心細啊。”法海提嘴就對著傅疏狂誇誇。
前麵牧流風忽然停下了腳步,火把超前伸了伸,語氣裡飽含興奮:“找對地方了。”
“施主前麵有什麼?”法海離得遠,踮著腳左右探頭。
傅疏狂距離剛剛好,不用怎麼抬頭也能看清前方石門上刻的內容。
“餘一生癡迷醫術,奈何學醫不成,每每突發所感,所創皆為武學。蒼天在上,餘已踏入劍仙之境多年,華山論劍蟬聯十二年第一,這武學餘要來何用?
倦了,餘要回東海隱居。此間密室乃與友人閒時無聊所建,贈予有緣人。”
落款是東海一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