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狼時而舔舔他們的毛發,倒映著火光的眼神,滿眼慈愛和溫柔。
其他的雪狼,有一些趴下來休息,有一些蹲在寒冷的秋風中守夜。
今天晚上月朗星疏,看得出來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用擔心晚上下雨。
實際上這個季節,降雨量會大量減少,就算下雨也很少是傾盆大雨。
路白猜得沒錯,第二天又是一個大晴天,然而天氣再怎麼晴朗,也阻止不了氣溫越來越低的事實。
一天三十公裡不到的路程,對狼群來說倒是不算什麼,自此之後,他們就按照這個速度趕路。
途中偶爾也遇到一些危險的場麵,幸而雪狼群的實力不弱,每次都有驚無險,化險為夷。
這其中大白功不可沒。
而且路白發現,大白似乎有意將自己的捕獵技巧和經驗,教導給大灰,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大灰作為這支狼群的頭狼,是時候應該成長起來了。
通過路白的直播,救助站的管理者們也看到了奧利弗的獸態和野生雪狼群的互動。
之前酌定他們不會混在一起的親王殿下再次被打臉……
這種現象是先例,隻能說奧利弗的獸態責任感太強,他似乎知道自己待在森林裡的時間有限,因此抓緊時間教導雪狼群的年輕頭狼,可能嗎?
十一月份馬上就要到來,心心念念想要進森林的站長,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的來臨。
他不惜厚著臉皮請求上司,搓搓手說道:“塞繆爾殿下,這不是十一月了嗎?我馬上就要獸化了呢,請您到時候一定一定要把我送到小路白身邊!”
“……”辦公室裡,那木頭支架上已經很久沒有站過鳥,這間辦公室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清,其主人瞥了一眼騷動的屬下,不禁提醒道:“他身邊有很多狼,你不害怕嗎?”
沒準到時候路白還沒發現迪夫的獸態,狐狸就先被狼叼了去。
迪夫推了推眼鏡,義無反顧地笑道:“那就試試吧。”
似乎為了能夠去到路白身邊,他願意拿自己的性命搏一搏。
迪夫是不是開玩笑,身為和他共事的上司,塞繆爾再清楚不過,所以不是很理解,迪夫的執著緣於什麼……
走了會兒神,性格嚴謹的保護區管理者說道:“你的請求我不能答應,迪夫,我不會拿你的安全開玩笑。”
迪夫倒也能夠理解上司的擔心,他眯眼提出另一個主意:“……那您就幫我報假案,把我的坐標告訴小路白,說我需要救助。”就是這麼簡單。
聽到這段話,塞繆爾簡直不敢置信,他目光譴責地看著迪夫,挑眉反問:“為了達到你的自私目的,你讓我騙他?”
“咳。”迪夫抱著胳膊說:“咱們騙路白騙的還少嗎?”
也不差這一次,站長無恥地心想,當然了,他本人是很疼路白的,堅信整個救助站,除了自己就是塞繆爾殿下最疼路白。
如果那叫疼的話。
“不行。”塞繆爾最終拒絕道。
的確,因為工作需要,他們有些事情欺騙了路白,但這是為了路白好。
按照神王星的法律,如果路白知道了他們的秘密,那麼隻有兩個結果,一個是留在神王星,成為神王星的公民,繼續為神王星效力。
另一個結果:立刻遣送回地球。
路白在地球有親人朋友,對方當然不可能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所以最終的結果隻能是遣送回地球。
先不說路白有多麼喜歡這份工作,被遣送回去會有多傷心,就說地球上,應該再也找不到類似的高薪工作,路白回去隻能繼續過貧困生活。
忍心?
親王殿下將利弊一一分析出來,聽得迪夫啞口無言,感覺自己要是再任性的話,就是個害人精。
“送到身邊不行,總可以送到最近的安全範圍,您說呢?”迪夫退求其次,微笑著為自己爭取最大限度的露麵機會。
迪夫死皮賴臉的模樣,不禁讓塞繆爾想起,直播間那些激情yy路白的狂蜂浪蝶們,讓他懷疑迪夫的成分和那群觀眾是一樣的。
這讓塞繆爾露出古怪的神情,重新審視看起來溫柔斯文的迪夫。
上司的目光如同掃描儀一樣在身上掃過,看得迪夫心裡發毛,不是吧,難道連這麼簡單的要求也不行?
他的上司語氣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希望獸態期過後,跟路白不再見麵,那麼我會考慮的。”
迪夫倒也習慣了這位的冷漠,但總覺得今天似乎不一樣,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討人嫌。
獸態期過後不能和路白見麵……?
迪夫突然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太子殿下和亞度尼斯軍長的怨念從何而來。
三個月和九個月相比,迪夫當然會選擇九個月,他歎氣,咬牙決定道:“那請將我送得遠遠的,感謝您。”
他忍痛抉擇的模樣,再次惹來了上司的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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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立冬前的最後一場雨,來得那樣匆忙。
趕了一個月路的雪狼群,已經來到雪山和地麵連接的嶺子上,再往前就是雪地。
忽然的下雨刮風,讓頂著寒風前進的雪狼群,有些狼狽。
大白立刻衝到一片高地上,查看周圍的環境,很快地他似乎找到了方向,立刻下來帶領狼群——
大家緊緊跟著他,終於在雨越下越大之前找到一個背風的避雨處。
那是兩座山之間的小峽穀,入口正好避開了風向,雪狼群進去之後,乖乖呆在岩石下麵等雨停。
地球人走到哪就想在哪生火,然而周圍好像沒有什麼樹枝枯木。
“你們在這裡呆著,我去撿點柴火。”路白覺得這場雨應該會下很久,他看了看天頭,今天的落腳地估計就是這裡了,沒有火是不行的。
“嗚。”大白自動忽略自己也是‘你們’中的一員,他緊緊跟上路白,和路白寸步不離。
好在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一段枯木,也不知道在這裡躺了多久。
穿著靴子的救助員,一腳深一腳淺地將枯木頭拖回去,用刀砍碎燒了。
有風的環境,在地上挖個坑再生火就行了,火堆燒起了之後,身上毛發打濕了的狼群紛紛圍過來取暖。
路白忙活完這些,肚子咕咕叫,他看了眼雪狼們,想必這些毛茸茸也是饑腸轆轆。
但下著雨不好出去捕獵。
大家沒有東西吃,路白也沒有自己吃獨食的道理,於是他也決定忍忍,明天早上再做打算。
趴了一會兒的大白,突然站起來,幽深的藍眸望著外麵的世界,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白彆去。”路白立刻說了一聲,攔住大白的心思,和對方在一起這麼久,他完全看得出來大白的一舉一動代表著什麼。
英俊的雪狼回頭看著麵容嚴肅的青年,當然也知道對方的意思,但他用複雜的眼神凝視路白。
也許他在擔心著什麼。
現在是十一月初,距離奧利弗的獸態期結束,還有二十來天,也許他已經感知了什麼。
“嗚。”最終他還是帶著大灰衝進的雨裡,兩頭健壯的雪狼,很快在風雨中消失不見。
“你們小心點——”
這麼任性,路白也是拿他們沒辦法,照他說狼群偶爾餓一頓很正常,還有哪支狼群可以保證,每天都有足夠的食物。
但是想想,大白有大白的考量,野外環境不可能每天都那麼舒適,總有天氣連續惡劣的時候。
年輕的頭狼必須得到在天氣惡劣下生存的經驗,學會應對各種惡劣的天氣,而大白會把這種經驗教導給他。
風雨裡,大灰緊緊地跟著前麵的健壯頭狼,是的,他已經將大白視為狼群的頭狼,但他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繼續學習更多……
第二次經曆冬天的他,對這風吹雨打,懸崖峭壁的環境,其實有些害怕,因為腳上一個打滑,就有可能發生意外。
他們之前的頭狼,就是捕獵的時候摔死的。
下雨天應該去哪裡尋找獵物?
這是今天大白要教給大灰的知識,顯然大灰是個不錯的苗子,能夠緊緊地跟上他的步伐。
天空中,一隻金雕迎風歸巢,回到雪山半山腰的洞壁上為幼崽遮風擋雨。
其他動物也一樣,會選擇一些能夠擋雨的地方站立不動。
他們沒有想到,這種天氣也會遇到狼的襲擊。
就像金雕沒有想到,蒼鷹會專門挑在刮風下雨的天氣,對他巢中的幼崽下手。
聽到天空中傳來金雕淒厲的叫聲,貓頭鷹瑟縮了一下脖子,望著外麵。
“是蒼鷹乾的好事吧。”路白聽出來了,他摸摸小秋褲的羽毛,這孩子被嚇著了:“沒事,他不叼你,我在呢。”
話說回來,蒼鷹不乾好事,狼也沒少乾壞事。
兩匹濕透的雪狼,一個小時之後,在路白逐漸坐不住的情況下,終於叼著一隻獵物從風雨中趕回來。
獵物不算大,肉也不算多,但是大家都能分到一點,至少晚上不用餓著肚子入睡。
狼毛豐厚細膩,即使表麵濕透,也不會真正浸到皮膚,用毛巾擦一下,在火堆旁邊烤一烤就乾了。
路白觀察到,大灰似乎有些沮喪,分肉的時候竟然沒怎麼吃。
這是怎麼了?
路白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大白,烘乾了毛發的大白狼,輕輕靠在路白身邊,發現路白在看他,當即也回了個眼神。
“……”不能直接溝通就是這點不好,具體的事情是不能靠眼神交流能夠獲知的。
毛茸茸們吃了點東西,至少已經不那麼餓了,路白終於拿出自己的晚餐,嗯,又是方便麵。
吃完方便麵之後,他想接點水煮沸了放涼給雪狼們喝,於是用盆出去裝雨水。
這時出現了鐺鐺響的聲音,好家夥,原來是雨裡夾著小冰雹……
路白不由慶幸,剛才大白出去帶了獵物回來,不然還不知道明天的天氣怎麼樣。
伴隨著風雨聲,很久不接觸社會生活的救助員,終於想起來,自己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寫報告了。
路白搔搔頭,打開上司的對話框,想了半天輸入一句:“殿下,因最近成員激增,工作量大,報告一事可否改為月報?”
塞繆爾:“……”
塞繆爾突然有點想念剛入職那名戰戰兢兢工作,勤勤懇懇上班的小救助員,那時候路白隔三差五就會聯係他。
“可以。”不過他還是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大毛出場倒計時!
今天狀態不太好隻有7000,大家等我明天雄起,麼麼。
照就發100紅包^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