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2)

雪豹和白虎始終是生活在高地的動物,他們骨子裡就適應高海拔的嚴寒生活。

走到土地和雪地的分界線,就不應該再跟著猛獁象往前走。

對於草食係群居動物來說,這裡的確是棲息的好地方,但是隨著聚集的數量龐大,也會招來許多肉食猛獸的覬覦。

所以他們必須繼續啟程。

望著‘食物’們一群群地離開,小雪豹顯然有點蠢蠢欲動,想跟上去,不過回頭看看,自己的隊伍一動不動,他就歇了追趕的念頭,同時眼眸裡有一絲絲迷茫。

白虎比他穩重得多,即使看見‘食物’成群結隊地離開,眼中也毫無波瀾。

他更多的是看著路白,顯然已經把路白的意見當成了指令,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在服從,他隻是接受路白的意見而已。

這意味著如果白虎本身的意見和路白相佐,他更多會考慮自己的想法,這就是白虎的本性。

“看來這裡是動物們遷徙的必經之路,我們就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修生養息。”路白說道,連續趕路了十天,他需要停下來休息。

毛茸茸們當然沒有意見,實際上每到一個地方,隻要停下來的時間超過三天,他們就會把周圍當成自己的領地,適應環境適應的特彆快。

不得不說,有實力的猛獸骨子裡就是流氓。

救助員在雪嶺下紮營,大白虎身手矯健地躍上雪嶺頂端,以優雅的步伐踩著那條沒人踏足過的脊線……

他獠牙微張,眼神犀利,居高臨下地觀察著營地的四周,不允許任何有威脅的生物出現在附近。

白虎在監視營地周圍的同時,救助站監控中心的工作人員也在監視他的數據。

塞繆爾殿下回歸日期倒計時一周,如無意外的話,白虎的身體機能會從這一天開始逐漸下降,然後出現嗜睡的情況。

“怎麼跟他說?”問話的人,是前不久剛回來的站長迪夫,他和亞度尼斯在商量‘忽悠’路白的重要事宜。

“抄作業。”亞度尼斯立刻說道,同時給了迪夫一個‘還用問嗎’的眼神。

迪夫抽了抽嘴角,想抄作業沒錯,但他總覺得,亞度尼斯軍長是在惡意報複。

“咳……”他咽了咽口水,不太讚同地提議:“或許我們可以想想彆的辦法。”

亞度尼斯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睨了一眼說:“彆這麼膽小,迪夫。”

“!!”那是塞繆爾殿下,迪夫能不膽小嗎?他推了推眼鏡,苦笑:“您要這麼做也可以,千萬彆說是我的決定。”

亞度尼斯笑了笑,衝他眨眼。

森林裡,強大的巨獸開始慢慢失去引以為傲的洞察力,雖然這對他的捕獵並沒有什麼影響。

咬死一頭羚羊帶回營地裡,對白虎來說輕而易舉。

隻不過野獸的本能,催促著他趕緊離開這裡,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度過這個令他不喜的特殊時期。

隻要睡一覺就好了。

但是白虎並不想離開,他悄悄眯著眸子,窺視著隔壁正在為自己處理晚餐的青年,看著看著,他舔了舔嘴唇。

春天的空氣都是濃稠的。

已經十歲的白虎,在以往的春天從來沒有這種愉悅且衝動的感覺。

他總想圍繞著路白走幾圈,然後趁其不備,將路白壓到,輕咬對方的脖子,肩膀,無所謂,隻是想做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能做什麼。

這種無法宣泄,找不到頭緒的衝動,令本身就身體不舒服的白虎,變得更加陰鬱暴躁。

連路白都感受到了,白虎的脾氣變化多端,偶爾會出現莫名其妙的舉動,比如突然衝著靠近他的小雪豹,張牙舞爪,恐嚇對方。

小雪豹被嚇得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這麼凶的嗎?

路白微微詫異地挑了挑眉,一邊用身體擋住白虎,他認真思考了一下,白虎的脾氣突然變得暴躁,肯定不是奶糖的錯,那就是他自身的問題了。

不靠譜分析一:白虎覺得奶糖長大了,要將奶糖從身邊趕走。

這個不成立,如果白虎真的想把奶糖從身邊趕走,直接不給食物就是了,而剛才奶糖還美滋滋地吃了一頓。

不靠譜分析二:白虎吃醋,不希望看到他擼奶糖。

這就更不成立了,他擼奶糖也不是一天兩天,有時候甚至抱在懷裡擼,也沒見白虎不爽。

所以這家夥抽什麼風?

路白用探究的眼神,斜斜看著剛發完瘋的白虎,對方眼神陰鬱,雖然剛剛凶完奶糖,但是關注力並不在奶糖身上。

甚至也不在他身上,而是看著外麵的方向,路白跟著看過去,漆黑一片有什麼好看的?

忽然,他心裡閃過一絲什麼東西,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不會吧?

路白想到的是,難道白虎也受到了春天影響,想去遠方找女朋友了?

暴躁,喜怒無常,眺望遠方,還走神,種種加在一起,的確有點像發情期的貓科動物。

對了,白虎偶爾還會莫名其妙地吼兩聲,一副用聲音在吸引誰的樣子……

路白看看他,越想越覺得破案了。

可是大白虎已經十歲了,按理說過了青壯年時期,對於繁殖的**會大大降低。

說白了就是處於更年期,對母老虎應該沒啥興趣才對。

當然,他身邊這隻大白虎沒有任何老態,還是那麼的強壯精神,也不排除寶刀未老的情況。

這就有點尷尬了。

假如大白虎真的要去找母老虎,愉快地度過這個躁動的春天,他們這些電燈泡,是不是應該自動回避一下?

“大毛,其實你想去的話就去好了。”路白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他很讚成白虎去尋找幸福:“我們不需要你擔心,奶糖現在已經可以獨自捕獵了,而我也有食物來源,周圍的動物都對我很好……”

他不是說白虎沒用,白虎在身邊當然更好。

白虎望著自顧自說話的青年,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不過眼中的戾氣倒是散了一些,隻是仍然有種煩躁氣息,在周身籠罩著。

“大毛……”路白皺眉喊了他一聲。

最近大白虎,不像以前那麼注意力集中了,看來真的有情況。

“我是說真的,你想去可以出去,不用留下來陪我們,咳。”反正他們的戀愛隻談一個春天,釋放了這股衝動之後,又是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礙著誰。

到時候再回歸隊伍就是了。

然而他說了這麼多,白虎一點反應都沒有,到最後甚至把腦袋搭在爪子上,用睡覺來逃避問題。

這可不是野獸的作風。

路白從來沒有聽過會壓抑本能的動物,隻有少部分高級動物才會壓抑本能。

他喃喃:“你這節操,比很多人類都好。”有**竟然忍得住。

至於是不是有隱疾什麼的,路白從來沒有往那方麵猜過,大白虎這麼強壯,應該不可能有隱疾。

下載在通訊器裡麵的動物知識,沒有關於這方麵的講解,路白想了想,給前不久回來上班的站長發了一條信息。

“站長,我身邊的大白虎好像出現了發情狀態,最近比較躁動,如果一直不完成交~配活動,會對他的身心有影響嗎?”

正在思考怎麼樣將塞繆爾殿下接回來的迪夫,大晚上收到這樣的信息,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咳咳咳……”雖然沒有咬到舌頭,但是也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很慘!

迪夫立刻和路白視頻通話,不承認自己隻是八卦地想看一看發情狀態的殿下,雖然他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路白一定是誤會了。

“站長。”路白見到迪夫的臉,開心地喊他。

迪夫感受到自己的受歡迎,心裡美滋滋甜絲絲:“晚上好,小路白。”

“晚上好,這麼晚還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實在太擔心白虎的狀態了,路白立刻說道:“您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嗎?”

“咳,關於你剛才說的事情,白虎具體的表現是什麼?”

“脾氣暴躁,喜怒無常,偶爾會渴望地看著遠方。”

不過‘渴望’這個詞彙,有可能隻是路白的主觀錯覺,他隻是為了強調白虎的反常行為。

“……”迪夫失語,這明明就是殿下獸態期臨近結束的症狀,跟發情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不過迪夫靈光一閃,這似乎是一個金蟬脫殼的好時機,何樂而不為?

“嗯……有可能是發情……”殿下對不起了!迪夫努力保持微笑,抹黑老大:“出現這種狀態,還是完成交~配活動比較好。”

“我覺得也是,但他好像不願意出去尋找伴侶。”路白看著身邊的白虎。

迪夫指出問題的結症:“因為有你在身邊。”

路白苦笑:“……”他知道迪夫說的對,白虎對他的親密,已經超出了界限。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白虎可以為了他壓抑野獸本能,連這種事都可以忍下來。

“你忍心看著他這樣嗎?”迪夫的問題太紮心了。

誰忍心,路白心道,歎了口氣:“那我暫時離開一段時間?讓他出去談個戀愛先?”

迪夫搗蒜似的點頭:“對對,這個不錯的主意。”

為了大白虎的幸福,兩個人一拍即合,可憐的小雪豹,因為虎叔叔的終身大事,也慘遭連累。

不過這裡環境還好,小雪豹更小的時候都獨自生活過來了,現在這個挑戰對他來說毫無問題。

決定了要走,路白現在就對他們有點不舍。

“奶糖。”路白將小雪豹擄到膝蓋上,使勁地擼他,很快就聽到呼嚕呼嚕的舒服聲音。

奶糖躺在路白的膝蓋上,完全放鬆四肢,舒服得連尾巴尖都舒展開來。

小秋褲嫉妒得不行,要不是他和奶糖的友誼小船堅定不移,這會兒早就翻船了。

“我明天要出個門,估計一段時間以後才會回來,你和小秋褲乖乖地在這裡生活,彆太淘氣,知道嗎?”路白摸摸他還沒消腫的豬頭臉,唏噓,也不知道這張臉,會不會影響他捕獵?

腦內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被追捕的獵物對奶糖說:你彆過來,醜到我了!

“噗……”路白沒憋住。

奶糖仰著脖子,圓溜溜的眼睛專注地瞅著救助員,似乎在認真聽講。

路白親了他一口,就像在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耐心:“小機靈,我知道你明白,我沒有拋棄你。”

奶糖叫了一聲,似乎在說好。

這裡不冷,身上毛發豐厚的毛茸茸們,顯然不想睡在帳篷裡。

路白原以為自己可以獨占帳篷,不過到了半夜,路白就被身上火熱的毛茸茸給熱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輪廓,不知道什麼時候,大白虎竟然睡在他身邊。

路白笑了笑,摸了摸白虎的腮幫子,然後覺得不對,是天氣變暖的緣故嗎?今天的毛茸茸身體,格外火熱。

握一握爪子上的肉墊,都散發著熱意。

想到對方現在的特殊情況,人類青年目光呆滯,之後就閃爍了一下,有點無奈。

他是人,對方是野獸,他本不應該覺得窘迫才對。

正常的生理需求,不管是人還是野獸都有,這是自然反應。

如果路白心狠一點,就會退開些許,自己睡自己的覺,畢竟愛莫能助,無從安慰。

可他對毛茸茸一向很關心,想到白虎突然變壞的脾氣,陰晴不定的氣場,說不定對方正在忍受著痛苦和折磨。

“哎……”路白轉過身來,對上白虎不太清醒的目光,喃喃:“是我疏忽了,沒有早點發現。”

老虎一開春就尋找伴侶,行動快的現在怕是都懷上了,而自家的大白虎無疑輸在起跑線上。

等他出去尋找伴侶的時候,說不定隻剩下三瓜兩棗。

“咳,我對不起你,給你道歉。”順便給點點補償。

不過不要想歪了,這種補償不是那種大魚大肉的補償,充其量隻是小清新。

通過撫摸大白虎的身體,幫助他放鬆心情,睡個好覺。

這個辦法是有用的。

目前身心都在遭受過渡期折磨的白虎,受到溫柔的安撫,的確會舒服很多。

這頭愜意的白虎,將腦袋擱在救助員的腦袋上,時不時張開嘴巴,假意啃一啃對方的肩膀,然而每次恐嚇完之後,又會舔一舔路白,安撫的意味十足。

正舒服地打呼嚕,卻聽到路白說:“等我明天離開以後,你就出去吧,也不要在這裡等我,初夏我們再見麵。”

洞察力和敏銳度已經下降的白虎,完全感覺不到路白身上的離愁彆緒,否則有過一次經驗的他,應該會馬上察覺人類青年話裡的意思。

親密地相擁著待了一夜,大白虎可能正在做美夢,路白醒來的時候他還在懶洋洋地酣睡。

路白小心翼翼地不吵醒他,畢竟毛茸茸又不上學,又不上班,吵醒他乾什麼?

春天的早晨這麼好睡,奶糖也還在睡覺……嗯?應該是醒了一半,聽到路白的動靜之後,奶糖的尾巴晃了晃。

小秋褲是清醒的,對方歪著腦袋,對他輕輕地啾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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