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這招絕了。兒媳婦就算有臉回來, 她也待不了幾天,最後主動提出和兒子離婚。
吳父做在一旁看好戲,兒子如果真的喜歡廖安梅, 為了廖安梅好, 必須和廖安梅離婚。這樣一來,兒子和方婷婷的事成了。方婷婷幾個哥哥是工人, 有這樣的兒媳婦說出去有麵子。
“衛國, 你媽馬上做好飯了, 你要去哪?”吳父焦急喊了一聲。轉頭一想兒子心中有氣,出去發泄一下也好。
吳母拿著鍋鏟走出廚房,沒有看到兒子,她失落道, “衛國準去上河村找兒媳婦。”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鄰居們勸吳母想開點。天色不早了,鄰居們各自回家。
人都走了,吳母也不裝了。不過兒子又走了, 她心裡憋著火氣,把火氣全都算在廖安梅身上。“怎麼樣, 明天整條街道全知道廖安梅是攪家精,我就不信了,她還有臉回來!”
“衛國生我們的氣, 不給我們養老怎麼辦?”吳父發愁道,兒子牛脾氣,興許真的做出這樣的事。
“他敢。”吳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拿著大蒲扇使勁扇風,“吳巧芳死哪去了,還不趕緊做飯。”
吳巧芳藏好糖果快速跑進廚房做飯,害怕晚一步母親又拿棍子抽她。
···
半睡半醒中,廖安西察覺有一雙眼睛盯著他。他握緊拳頭,慢慢睜開眼睛,一個人巨大的黑影站在床前。
“往裡麵去一點。”吳衛國喪氣道,他扯過被單子蓋在身上,蒙上頭呼呼大睡。昨天一夜沒睡覺,今天晚上憋了一肚子氣,吳衛國煩躁地裹著被單子縮成一團,不抱香噴噴的媳婦睡覺,他沒有安全感。用被單子緊緊裹住自己,想著媳婦在隔壁,他心裡稍微好受些。
大晚上嚇他,不光霸占他的床,連他的被單子也不放過。廖安西坐起來死死盯著吳衛國,不回家睡覺,來這裡和他搶東西。
半個小時過去了,房間裡響起呼嚕聲。廖安西認命躺下,吳衛國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呼嚕聲此起彼伏,廖安西心裡煩躁睡不著覺。廖安西懷疑這是一場夢,他太過執著於格格後代的課題研究,從而夢到自己穿進書中。
吳衛國睡了一個好覺,見小舅子蜷縮在床裡側。他好心給小舅子蓋上被單子,這麼大的人了,睡覺還蹬被子。
天剛亮,林鳳背著一個竹簍子去割豬草。
吳衛國走出土坯房,到院子裡伸了一個懶腰,“媽,你要去哪?”
林鳳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女婿怎麼來了。“我要去割豬草,你啥時候來的?”
“昨天晚上來的,看你和安梅睡了,沒打擾你們。”吳衛國上前接過竹簍子,一想到母親詆毀嶽母和媳婦,他心裡過意不去,發誓一定要對嶽母和媳婦好。母親不想讓媳婦回家,他跟著媳婦住在丈母娘家。媳婦不回縣裡,就不用受委屈。
林鳳猜測女婿為了女兒的事和親家吵架,女婿才會跑到她家。女婿不說她也不問,林鳳不能插手吳家的事。“安梅···”
“媽,你讓安梅多睡一會兒,我陪你去割豬草。”吳衛國阻止嶽母叫醒媳婦,媳婦在他家天沒亮就要起來乾活,好不容易回娘家能多睡一會兒,就讓媳婦多睡會。
“衛國,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安梅一會兒就起來了。”林鳳伸手拿竹簍子。女婿是縣裡人,吃公糧,哪能讓他乾粗活。
“沒事媽,天還早著呢。”吳衛國背著竹簍子出門,讓他幫忙乾點活,他心裡好受些。
林鳳沒有辦法,隻能隨他去。
這幾天發生了好些事,村民們對廖家母子有了新的認識,母子兩心好,人實誠。昨天廖安西分好吃的給孩子,這麼多孩子,廖家母子應該花了不少錢。說不定他們到王家要的錢和票據都貼進去了,他們去幫忙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沒求廖安西回報他們。
早起的村民見林鳳身邊站著一個大小夥子,紛紛打趣林鳳的女婿,“呦,小夥子長的真俊。”
“嬸子,你們叫我衛國。”吳衛國知道自己長的俊,被人大大咧咧說出來,挺不好意思。
村民們好奇縣裡的生活,這小子沒有瞧不起村裡人,他們開始八卦縣城裡人都怎麼生活的,“吃的都是精貴的米和肉吧!”
“哪能啊,縣裡物資匱乏,我們吃一棵青菜都要想辦法弄,哪有你們好,想吃什麼到地裡摘。”吳衛國撿著好話說,多誇誇村裡人。
村民們笑的合不攏嘴,現在政策比以前鬆些,村裡每家每戶有一小塊自留地,他們在地裡種一些菜,也夠全家人吃。“原來你們城裡人想吃一棵菜這麼難!”
“野菜都吃不到,不知道到哪裡挖。”吳衛國笑著說道。
村民們更樂了,樹林裡、河邊都是野菜,他們想吃就能挖。原來縣裡人看著光鮮亮麗,其實比他們還苦。
“衛國,你今天不上班嗎?”林鳳聽不下去,女婿油嘴滑舌不老實,專門說好話哄人開心。
“媽,割好豬草再去上班,不遲。”吳衛國昨天晚上到處轉悠好長時間才找到一條小道,騎自行車到縣裡隻要一個半小時。
大夥兒誇林鳳好福氣,找到一個好女婿。
以前林鳳和幾個寡婦談得來,和村民們基本上不說話。如今村民們太熱情,她有點不適應。
到了割豬草的地方,大夥兒不聊天了,早點割完豬草回家吃飯。
吳家父母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寶貝兒子,所以吳衛國沒乾粗活。吳衛國先觀察嶽母割哪些草,然後他才蹲下來割豬草。他表現良好,嶽母知道母親敗壞媳婦名聲,應該不會逼他和媳婦離婚。
通過觀察,林鳳總結出女婿不是乾活的料,比兒子還笨。不過女婿還有一點用,力氣大,能幫她背竹簍子。
兩人往回走,又遇到一些村民,他們笑著和林鳳打招呼。
吳衛國很少來上河村,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走,他現在才知道嶽母人緣這麼好,每個村民都和嶽母打招呼。
母親說嶽母一家是吸血蟲,簡直就是胡扯,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
家裡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鄰居,嶽母家和諧鄰裡關係,兩個家一對比,差距不是一般大。吳衛國上了一天班,回家還沒放鬆心情,母親指桑罵槐,他過夠了這樣的生活。
廖安西醒來時,天大亮了,“姐,你和我姐夫說一下,沒事彆瞎轉跑到我房間裡。”
難道是婆婆用什麼辦法讓丈夫和她離婚,用力過大惹怒丈夫,丈夫一氣之下大晚上來她家。
她和丈夫結婚大半年了,丈夫在她心中一直是穩重的男人,沒想到丈夫還有小孩子一麵,竟然和婆婆賭氣離家出走。廖安梅覺得自己摸到真相,她不自覺笑了,原來丈夫還有這副麵孔。
“姐!”姐夫來了,姐就笑了,看來姐愛慘姐夫,不能沒有姐夫。
廖安西再次後悔他沒有仔細看【七零小夫妻致富史】,隻記得廖安梅死在吳家,他不能讓廖安梅回吳家。
“安西,怎麼了!”廖安梅轉身去喂雞,吳母是婆婆,自己不能頂撞婆婆,所以再回家了。再說她在娘家過的自在,村裡沒有人議論她,廖安梅決定在娘家待一段時間。
如果娘家不歡迎她,她給娘家抹黑,她硬著頭皮也要回去,可是這些假設沒有發生。
廖安西望著老槐樹發呆,姐沒有聽他說話,心裡一直想著姐夫。他不討人嫌了,閉嘴。
廖安梅無奈搖頭,小弟還和以前一樣,上一秒叫她,下一秒忘了叫她什麼事。
“安梅,先給衛國弄些飯。”林鳳催促女婿快些去洗漱,彆耽誤工作。
吳衛國放下竹簍子,又看到媳婦身影,真好。
丈夫嘴角上揚,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廖安梅臊的慌,母親和弟弟在呢!能不能不要這麼露骨。
林鳳假裝沒有看到小兒女互動,她將豬草放到大盆裡,洗掉豬草上的泥土。
“姐···”
林鳳拉著小兒子到角落裡,這孩子真沒有眼色頭。人家兩口子交流感情呢,你小子上前湊什麼熱鬨。“快點剁豬草。”
林鳳主動給小兒子安排事做,少打擾小夫妻互動。女婿心裡有女兒,就算親家使勁鬨騰,隻要女婿不同意離婚,親家也沒轍。親家鬨騰的厲害,隻會把女婿推到女兒身邊。他們身為娘家人,千萬不能拖後腿。
“···”母親昨天對他噓寒問暖,不讓他剁豬草。就為了一個即將要和姐離婚的男人,這樣對待她的兒子。廖安西舉起砍刀‘哢哢’剁豬草,把豬草當成吳衛國,自己家有床不睡,非要大半夜跑到村子裡和他擠一張床,害的他被呼嚕吵的一晚上沒有睡好。
“安西,你多和你姐夫學學。”林鳳愁啊,兒子就是一個愣頭青。你瞧瞧女婿,一個深情凝望,女兒羞得跑進廚房。
廖安西心裡鄙夷吳衛國,麵帶微笑,“我學。”有什麼好學的,他也會笑啊!
林鳳歎息,木頭疙瘩。
廖安梅端出一碗飯遞給丈夫,“快點吃,吃完快走。”娘家沒什麼好東西,不比婆家好,丈夫要是嫌棄,以後彆來了。
“好吃。”吳衛國喝了一口粥,雖然裡麵沒有多少米粒,但是他心裡甜。以前在家時,隻要母親在場,他不敢靠近媳婦,害怕給媳婦添麻煩。今天他可以正大光明看媳婦,沒有人訓斥媳婦,大家見了隻會說他們夫妻恩愛。
廖安梅羞紅了臉,以往四處無人時,丈夫才會用溫情的目光注視她,青天白日下她有些不習慣。她不由羞嗔道,“快些吃,馬上遲到了。”
吳衛國幾口解決兩個窩窩頭,粗茶淡飯他心裡熱乎,不用偷偷摸摸關心媳婦。“晚上等我回來。”
晚上還來!廖安西見吳衛國推著自行車要跑,急忙叫住他,“姐夫,家裡沒你睡得地方。”
林鳳一巴掌拍在兒子腦門上,死孩子,瞎說什麼話。女婿回家住,親家不知道整出什麼幺蛾子逼女婿離婚,萬一女婿招架不住咋怎。“衛國,彆聽死孩子瞎說,你今天晚上和安梅住我的房子,我和搬到隔壁小房子住。”
“知道了媽。”吳衛國迎著日出飛快騎著自行車,嘴巴快要咧到耳根子。嶽母太善解人意,他又能抱著香噴噴媳婦睡覺。
“這孩子,看把他高興的。”林鳳心裡歡喜,吳家老妖婆逼女兒離婚,哼,我讓你兒子和我親。女婿要乾什麼,必須全力支持,讓女婿感受到嶽家的溫暖。
林鳳哼著小曲,舉起兩把刀‘唰唰’剁豬草。“兒子,你剛剛和你姐夫說什麼呢!”
“媽,我姐想娘家了,我姐夫心疼姐,賠姐回娘家過幾天。”廖安西識趣道,女人看似柔弱,其實都不是善茬,以後還是少招惹女人為妙。
廖安西原本想在這個世界能找到雅慧女士,這幾天他見識到王家女人、李嫂、鄭翠翠等人,他打消了找另一半的念頭,如此凶猛的女人他吃不消。
兒子給她提了個醒,等會用兒子說的話解釋女婿為何住她家。“兒子,來剁豬草。”林鳳去收拾房間,她不能耽誤女婿和女兒給她生外孫。
廖安西嘗試拿起兩把刀一起剁豬草,五分鐘之後力氣跟不上了,不行,他不能輸給女人。
廖安梅忍住羞意跟在母親身後幫忙收拾房間,“媽,我和衛國住在這裡。”
“傻丫頭,你和衛國住好房間。你要是和一個男人過一輩子,你不光要掏心掏肺對你男人好,還要你男人心疼你。”林鳳拉著女兒教授經驗,“你下次受了什麼委屈,不能告狀,要讓女婿自己猜到答案,女婿會對你越來越好。”
廖安梅知道這個道理,婆婆是丈夫親媽,婆婆欺負她,她找丈夫告狀,你說丈夫是幫親媽還是幫她?為了不讓丈夫為難,她一直忍著。
“你如果還想和女婿過,聽媽的錯不了。”林鳳教導女兒如何不著痕跡陰親家,親家鬨的越凶,顯得女兒通情達理。
“嗯。”廖安梅不想離婚,她會嘗試隱晦表達自己受到的委屈。
母親說話沒有壓低聲音,廖安西聽個正著。母親才是**oss,連溫柔賢惠的姐姐也被母親帶成霸王花。
“安西,好好吃飯,你老是看我和你姐乾嘛!”林鳳敲桌子。
“沒事。”廖安西低頭小口吃飯,他發誓以後絕不輕易招惹女人,沒一個省油燈。
吃好飯,一家三口拿著鐮刀下地割水稻。
“林鳳,你這個女婿不錯。”
林鳳女婿是縣裡人,還在供銷社工作,他不嫌臟幫林鳳乾活,林鳳真是好福氣。隔壁村村長的女兒嫁到縣裡,每次村長女兒一個人回家,然後大包小包從娘家拿東西到縣裡,大家從來沒見到村長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