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想了(1 / 2)

吳衛國悄然無聲地坐在門檻上搓褲腿上的泥。原本他信誓旦旦踩著鐵鍬挖地, 誰知道地底下全是亂石頭, 沒挖到泥土, 鐵鍬被他摩擦的‘嚓嚓嚓···’響,鐵片被他弄的凹凸不平。

嶽母實在忍不了了,往他手裡塞一個小鏟子。最後演變成嶽母踩著鐵鍬挖地,他像小媳婦一樣蹲在後麵鏟石塊上的泥土。

嶽母端著一個舀子風風火火走出去, 張小凡陪著母雞玩。吳衛國安心的捶著後背和膝蓋, 他不是乾農活的料, 還是老實上班吧。

姐夫揉著老腰,小凡喂著母雞。廖安西把頭從窗子裡縮回房間裡,小心、儘量不要弄出聲響關上窗子,耳朵貼在窗戶上聽了一會兒,院子裡沒有腳步聲。

廖安西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廢舊的木箱子,打開箱子···‘咯吱~’

院子裡沒有聲音, 開箱子的聲音十分明顯。還好姐夫累傷了老腰, 小凡也不是多事的人。廖安西拿出一本練習本、一瓶藍色墨水, 坐到椅子上,攤開本子。

公雞羽毛根部有一個洞, 裡麵可以存放一滴墨水。廖安西用剪子修剪一下, 沾取一些墨水···羽毛在瓶口前停留一會兒,羽毛根部外側的墨水滴落在瓶子裡。

他實驗一下寫了幾個字:

記錄員廖安西

一九七零年八月二十八日見張瑾兮先生(曾用名張小凡),著曆史檔案。

羽毛寫的字著墨不均勻,字體極為醜陋,條件如此, 不容他挑剔。就從他們等待新來的知青開始寫起···

‘咯咯咯···’小仙女,我們吃完了,快舉著小白菜葉子給我們吃。

大公雞蜷縮著腦袋跑到草堆子底下待著,用羽毛護著腦袋。等院子裡沒人了,他一定要把小娘們啄成禿雞。

張小凡收回視線,從地上撿起白菜葉子。

母雞們吃下最後一口菜,肚子好飽,挺著胸脯‘咯咯咯···’在院子裡遛達消食。

廖安西越寫越順手,用精煉的語言、客觀的描寫張小凡的經曆。

林鳳給老姐妹留了一碗豆漿,其餘的豆漿她都端回來了,把豆漿倒在鍋裡兌上一舀子水,打開菜廚拿出一袋紅糖,撒了些在鍋裡。

“媽,真香。”廖安梅斜著身子靠在母親身上,握著母親的手又抖了一些紅糖,紅糖落到鍋裡,更香了。

林鳳點著女兒的額頭,拎著紅糖袋子的頭轉了幾個圈子,袋子頭出現了一個小疙瘩,紅糖不漏氣了,她又把紅糖放在菜廚裡。“安梅,你看著鍋,我去地裡割一把韭菜,弄韭菜盒子吃。”

“媽,多打兩個雞蛋。”韭菜盒子配豆漿,想想就流口水,廖安梅肚子鬨空城計了。

吳巧芳添了一把稻草,廚房裡彌漫著豆漿和紅糖混合在一起的香甜味,配上韭菜盒子真是絕了。

“就你嘴饞,也不怕巧芳笑你。”林鳳拍開女兒的手,走出去到牆角拿出鐮刀,手腕上挎著一個籃子。地裡沒有活了,吃早吃晚都一樣,想辦法弄些好吃的給家裡人補補身子。

廖安梅懊惱地皺著眉頭,在小姑子麵前應該保持成熟穩重的形象。

“嫂子,我也想吃。”吳巧芳伸出五個手指頭,“我要吃三張韭菜盒子,喝兩碗豆漿。”

廖安梅噗呲一聲笑了,家裡兩個女娃娃比兩個男人能吃,母親嘴上勸兩個小吃貨多吃,心裡又要放血了。

吳巧芳裂開嘴傻笑。

親家嬸子真好,不嫌棄她能吃飯。在家裡母親天天克扣她的糧食,從沒吃飽飯。

林鳳盯著籃子裡的韭菜,除了兒子和她,一屋子人的肚子全是無底洞。韭菜不值錢,割完一茬又一茬,每一張盒子裡多放些韭菜吧,吃貨就能少吃點麵。林鳳又原路回去割了兩把韭菜。

等林鳳回家,廖安梅攤好幾張雞蛋,細粉也燙軟了,雞蛋餅和細粉放在一起剁碎,等會和韭菜放在一起拌陷。

吳巧芳一直黏著嫂子,韭菜裡放這麼多配料一定很香。她捂著扁扁的肚子,等會再多吃一張餅吧。哥哥說她正在長個子,不能委屈自己,要多吃飯,長高個子。

林鳳洗好韭菜,放在盆子漏水已經來不及了,乾脆掐著韭菜甩水。她抱著韭菜到廚房裡,看著半盆子菜陷,撲鼻而來的豬油香味,她臉部肌肉神經已經壞死了。

“嬸子,我幫你燒火。”吳巧芳自告奮勇舉手,出了力,才能多吃飯。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