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研究, 研究員們說的不算,關鍵看領導們如何決策。
磨驢把轉軸運行軌跡用力學和方程推算出來, 他隻需看一眼就明白問題出自哪裡。
劉軍從磨驢手中拿過圖紙, 轉身走向張廣德, 餘光掃過站如鬆的男人。
張廣德沒有看圖紙,他相信磨驢的推算能力。他說有問題, 問題隻可能更大,不會變小。“心浮氣躁,做事不嚴謹, 這點成就讓你們沾沾自喜,想要把坦克投入到軍事作戰, 還差的遠呢!”
平易近人的夥計話裡帶著木倉火,劉軍見研究員羞愧的低下頭,他不損知羞的孩子。“國家讓你們來製造坦克, 不是過男耕女織、儘說家長裡短的小日子。怕你們餓瘦了, 營養跟不上,我們說破嘴皮子請上級允許家屬跟隨照顧你們,沒有肉, 我們想辦法讓你們吃上肉,你們對的起國家、人民嗎?”
劉主任指著磨驢鼻子開罵, 研究員心裡更加難受,還不如指著他們鼻子罵他們呢!
都怪他們在飯桌上和妻子感慨坦克即將研製成功,快要回廠裡···
“上午彆研究坦克,把你們八個多月的收獲, 以及研究成果寫成報告,中午交給我們,”劉軍大聲喊道,“能完成任務嗎?”
“能!!!”研究員扯開嗓子爆吼道。
兩位領導順走圖紙,張育才儘量降低存在感跟在兩人身後,自覺的站在辦公室門外當門神。
“沒出孩子這檔子事,他是不是永遠不拿出圖紙。”圖紙被劉軍甩在桌子上,猛力敲擊桌子。
“人家說生閨女高興,晚上沒睡著覺畫出來十幾張圖紙,”張廣德眼中火光迸裂,暴躁地拍桌子,辦公室也跟著顫抖,咬著牙道,“他閨女生對了,大功臣,沒有小家夥,我們要走好多彎路。”
張育才拍打小心肝,幸好他感到大事不妙,沒跟進去湊熱鬨,要不然他妥妥的成為兩位領導的出氣筒。
科研室的門大開著,他們自然聽到不遠處辦公室狂暴敲桌子的聲音。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想法,懷著忐忑的心努力回想他們做的事,最後大家恍然發現做的每一項研究,廖安西都參與其中,並占著舉足輕重的分量。
十一點半,研究員委派一個代表將報告交給兩位領導。劉建平哀怨地撓著腦袋,瞅著沒良心的家夥們走遠,科研室隻留下兩個人。
能站在這裡當研究員,誰也不傻。
劉建平鏡片掩下精光,嘻嘻哈哈走到磨驢身邊,“你也彆怪他們和家屬說研究進程,誰曾想家屬們會錯怪你。你屬於空降兵,兩大領導胳膊肘偏向你,張秘書忙前忙後忙你買營養品,雖然你按點上下班,可是我們來了你沒來,我們沒走你先走了,領導沒找你談話,更沒有批評你。”他從廖安西手裡抽出報告,看不透麵無表情的人心裡到底想什麼,他說了這麼多話,廖安西眼中沒有掀起細微波瀾,他又說道,“研究員沒有嫉妒你的特殊性,沒有把負麵影響帶到工作、生活中,和你嬉笑怒罵相處,有沒有覺得圖紙的事你做的有些過分!”
“私下和你們討論圖紙,然後集體找領導反應問題?”廖安西平靜地反問道。
他想了好多種處理圖紙的方式,也想過用溫和的方式私底下和大家分享圖紙,他和研究員之間的關係表麵上會更加牢靠。功勞大家平分,那群家屬們又開始嚷嚷著他遲到早退,詛咒小懶貨早死,咒罵妻子。等到論功行賞誰又會記得他的功勞,這群家屬不往他身上潑臟水,把他踩進泥潭,他謝天謝地感激她們。
妻子身份擺在這裡,他賭不起。
他隻能往前走,體現自己的價值,成為某個領域中的第一人,國家會保護他,保護家人。
劉建平嘻哈的笑聲打破凝重的氣氛,“我們有底線,不會搶占彆人的功勞。”他把報告整理整齊,從廖安西身邊經過,“感謝你教會我們不少東西。”
廖安西的身軀永遠保持挺拔姿態,收起鋼筆裝進上衣兜裡,有些東西在悄然無聲中變質。
他走出科研室,站在空地上呼吸燥熱的空氣,到菜園子裡摘一些菜抱在懷裡。
彬彬鑽到雞窩裡拿出四枚雞蛋,氣惱地點著母雞的腦袋,“姨姨每頓三個荷包蛋,多下雞蛋行嗎?”
母雞咯咯咯甩頭,拍動翅膀,傲然挺胸抬起爪子往前走。
“再不爭氣,把你剁了熬雞湯喝。”彬彬威脅道。
奈何母雞不鳥他。
彬彬氣結,端著小盤子跑進屋裡,把裝雞蛋的小盆子放在桌子上,跑到門後麵抽出金箍棒給母雞上課。
廖安西輕柔地彈著小壞蛋的腦門,小壞蛋捂著腦門衝他翻白眼,他含笑地走進房間,把菜放在籃子裡。他走到門檻上拍衣服上的灰塵,又舀一瓢水洗手,才走進臥室看母女。
張小凡拍著小懶貨的後背,等她打出奶嗝,才把她放在床上,“小懶貨不好聽,以後叫小懶懶。”她下*身不敢用勁,怕惡露沾染到床上,故她半斜身子躺在床上,眉眼彎成月牙,“哥,第一次小懶懶喝了三勺子牛奶,第二次小懶懶喝了四勺子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