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天空染上一層胭脂, 宛如一位妙齡少女嬌羞的欲遮半麵,半闔雙眸抽身離去。
一行人騎著自行車穿梭在梧桐樹下,你一句我一句調侃老廖。暫且不說彬彬從哪裡冒出來的,單說老廖愛妻疼女的熱乎勁,讓他們自歎不如。
馬秀秀站在路邊和一群婦人說她家老郭如何如何了得,見一群去的晚,回來早的技術員,嘴裡咕囔衝著他們的背影‘呸’。
“那啥, 馬姐,我帶孩子回家做實驗。”
一群家屬拉著在大門口探索科學的孩子回家,在廖同誌影響下,她們的孩子儼然一個小科學家, 長大定比他們的爸有出息。
家屬們不樂意和馬秀秀談論廖同誌家的事, 畢竟得了人家的好處不是!
聽到開門聲, 穿著蓮花並蒂小肚兜, 小懶懶揮舞著小手小腿, 嗚哇嗚哇···指著門外。
“閨女知道爸爸回來了。”廖安西腳尖踩著腳跟換鞋,抬手把包搭在衣架子上, 疾步走到沙發旁和閨女親熱。
這麼小的人兒是小人精,身體舒服時, 用啊噗啊噗歡迎爸爸,身體難受時,發出貓叫的嗚哇聲,非要爸爸心肝寶貝說好聽的話, 才嗯嘰地扭著小屁股讓爸爸冰冰的手摸著她的小臉蛋。
張小凡催促老男人去洗澡,彆把臟東西傳到閨女身上。她見老男人拿著乾淨的衣服去洗漱間,才拿著溫濕的毛巾敷在閨女的眼角上,停頓一會兒才幫她擦深黃色的眼屎。“懶丫頭。”她輕點閨女的小臉頰。
小懶懶心裡有低燒,老是流眼淚,沒一會兒結成塊,變成黃色的眼屎。細卷的眼睫毛被眼屎粘住,更加懶的睜眼睛,身體不舒服,隻能嗚哇嗚哇告訴大人身體難受。
廖安西洗完澡,一家人圍在桌子上吃飯,五月中旬的天氣有些乾熱,小懶懶不願意讓大人抱她,喜歡躺在涼涼的皮沙發上睡覺。
吃完飯,張小凡收拾碗筷,廖安西給彬彬洗澡,一家四口收拾乾淨了,已經晚上八點,彬彬回到房間裡拆鐵玩具車,倆人帶著小懶懶回屋躺在涼席上,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 李謹君父子搬進你的陪嫁宅子裡,不知道任、薑、錢三個派係知不知道宅子的來曆!”廖安西用眼尾餘光瞥著妻子。
張小凡對他賊溜的小眼神翻白眼,“狡兔三窟,那隻是明麵上的嫁妝宅子。”不過裡麵倒是放了一些古董,母親可能看不上那些古董,時今的人會把它當做寶貝拱起來。
本來商量好的,老男人透露宅子的消息給李謹君父子,李謹君父子定然會想方設法把宅子占為己有,之後的事不需要他們關心,李謹君父子自己會把自己作死。
聽張育才的口氣,父母、兄長慘死,李謹君父子摻一腳,她動不了三個係派,可以讓李家父子嘗嘗被打上壞分子的滋味。
廖安西哼唧一聲,絕不承認心裡不舒服,暗中又擺了李謹君一道,也不承認他把小宅裡麵的幾件古董轉移到老宅,更加不會承認鋼筆帽子裡裝有紙條的鋼筆,他假借上孔家找張育才,鋼筆遺落在孔家。
張小凡踹了他一腳,德性,和閨女比嬌氣,還學會哼唧了。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技術員,天天在鐵皮玩具廠、汽車製造出兩點一線來回跑,沒有時間精力做壞事,W市局勢緊張,和他屁關係也沒有。
廖安西自我催眠特彆成功,任誰看了都會說他腦袋瓜聰明,脾氣倔,憨‘嬌’耿直,沒啥心眼。他要是有心眼能把腦袋裡的知識一股腦的全灌輸給技術員麼,不給自己留後手。
把汽車製造原理教授給研究員,再到把機械能轉變為動能原理毫無保留教授給技術員,哪個人看見他,都會豎起大拇指,對廖安西耍小心機,受到良心的譴責。
馬館長來之前收到廖安西的電話,他感到不對勁,把情況向上級反應,做好相應的安排才到W市。和廖安西分彆後,他回到旅館打電話給博物館工作人員,看似普通的對話,暗藏他們之前已經對好的暗號。
三個派係還和往常一樣請馬館長喝茶、下棋,他們不知道早已有人潛入W市,調查張家老宅和嫁妝宅子的事。
首先把廖安西的所有過往挖個底朝天,“小廖同誌挺有能耐,受了委屈不喊苦,隻會用實力扇人臉。”
“一根筋,要是我,絕對不會輕易吐出肚子裡的存貨,先把事情說清楚,還自己一個公道再說。”
“太純粹,不知道怎麼為自己謀福利。”
他們打聽出小廖同誌帶領技術員研究吊在房頂上的鐵扇子,也不知道和誤解他們不乾正事的人解釋。隻知道悶頭苦乾,更不知道找上級述說委屈。
隻怪廖安西從踏上W市開始,人物形象塑造的太過憋屈,以德報怨,從不把私人恩怨放在工作中,讓人沒辦法將他往壞處想。
從首都來的調查員人更加欣賞廖安西的作風,感激他為保護國寶做的貢獻,在他們沒來之前,當馬館長的眼睛。
他們把目光從廖安西身上移到李謹君身上。
全國人民目光緊盯著安置國寶的事,確保能正常交接國寶,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調查員秘密找到張女士,了解到兩對國寶被打亂安放在兩個宅子裡。
張小凡拿出事先準備好兩個宅子的宅基地圖紙,標出安放國寶的位置。如果張小凡不標出來,他們想破腦袋也找不到。
他們先悄悄進入老宅,發現白天守在張家老宅的警察不見了,他們把疑惑暫時壓在心底,去摸查四件國寶。根據多年勘察經驗,腳下的土地被人動過,隨著逐一去四個標記的地方找國寶,他們的心漸漸墜入穀底,鎮宅四方位隻剩一尊青龍。
剝掉上麵一層陳土,下麵的土地是新翻的,很明顯院子被人動的時間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