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篇【劇終】(1 / 2)

“張瑾兮, 我這就安排人把你送進精神病院治療腦子!”蔡勇羌扯開領結摔在地上,盛氣淩人, 久居高位,睥睨俯視悠然蹲坐在地毯上泡茶的女人。

大宅子裡的傭人慌忙放下手頭的活, 飛快跑進房間躲避充滿硝煙的戰火。

玉指捏著玉樽, 呷一口。

結婚二十二年, 受夠了神經病女人折磨。他閉上眼睛,努力平息怒火,“彆鬨了,咱們能彆鬨了嗎?兒子下個月結婚, 看在兒子的麵上彆鬨了,行嗎?”

張瑾兮不輕不緩說道:“你在生氣, 也是, 在人前我們是模範夫妻, 如果讓人知道我們分居二十年,群眾將會對你的人品提出質疑。”

知道兒子要結婚,最近半個月張瑾兮的精神很穩定。很長時間沒有帶她出席公開場合,趁著她配合, 就帶她出席公開場合,中途這個女人不知道發生什麼神經病, 和他之間的空隙有一米遠, 眼神一直沒有落在他身上。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他們夫妻感情發生危機,主流媒體不會報道什麼,非主流媒體會大肆渲染這件事。

“張瑾兮, 你非要逼我把你做的見不得人的事公之於眾才滿意是嗎?”蔡勇羌奪過她手中的水壺,兀自倒一杯茶降火,一路從手如柔荑劃到脊背,見女人掙紮,鋼筋有力的手禁錮住她的纖腰,強硬掰正她的身體,靠近她耳邊也啞聲道,“最私/密幾塊地方是哪‘些’男人留下的專屬印記,徐明陽隻搞了你一晚上…”

“還沒結婚,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你不是受害者,娶我等於走捷徑,能升官發財…”話還沒有說話,人被拖進房間甩在床上,掙紮的越凶狠,被弄得越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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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下床倒一杯水給他,關切問道:“又做噩夢了?”

他喝兩口水揉著眉心,靠在床頭放空思緒,“外界記者怎麼報道關於張瑾兮去世的消息?”

“和醫院那邊溝通好了,不會有人知道張瑾兮生前精神出了問題,不會從醫院裡流傳出她服用過量安眠藥去世。醫院對外界公布張瑾兮因為動蕩的十年裡熬壞了身體,留下病根子,去的很安詳。”周婉給他揉太陽穴,心急問道,“文軒和慧敏的婚禮怎麼辦?”慧敏懷孕三個月,再拖下去藏不住肚子,推遲婚禮不好和薑家交待。

“文軒和慧敏商量好了,先領結婚證,等張瑾兮去世兩周年後,再補辦婚禮。”她死了,蔡勇羌鬆一口氣的同時,整顆心空嘮嘮,他諷刺她一輩子,她冷漠對待自己一輩子,“文軒一輩子隻能是張瑾兮的兒子,張家老宅、三處彆院,存放在保險櫃裡的古董,名家書畫由文軒繼承。”

“誰說不是呢,文軒是老首長的後代。”周婉柔聲道,眼中綻放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張瑾兮生前鮮少在公眾場合露麵,這次葬禮以簡單低調為主,隻邀請幾位親戚和友人出席。”他怕大辦葬禮,死對頭那裡會以此做文章,說他用死人博取同情。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大意,必須小心行事。

倆人圍繞著葬禮商討半個小時,各自睡下。葬禮那天,碧藍的天空萬裡無雲,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人心曠神怡。十一個人來參加葬禮,任、薑、錢,蔡勇羌、蔡文軒、周婉、五名親友。沒允許任何記者進入葬禮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視頻照片記錄她的‘安詳離世’。

任、薑、錢三人應周婉邀請參加張瑾兮的葬禮,三人勸說蔡勇羌節哀,眼中卻流露出快意和淩虐的舒爽感。

蔡勇羌完全尊重張瑾兮低調的性格安排一場簡單的葬禮,在任何公共場合不願意提及亡妻,倆人想扶相持走過二十多年,一方突然離世,他眼神中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有時候用牽強的笑容麵對世人的詢問,才是最好的語言,他和張瑾兮忠貞不渝的愛情故事出了很多版本,每次被人問及故事中的男女主,他沉重的笑了笑。

某一天,蔡勇羌又做夢,夢到他和張瑾兮最後一次爭吵,夜間到樓下接水喝,見兒子在昏沉的燈光下呆滯地看著張瑾兮的相片。腦子沒有一天清醒的神經病,不知道她有什麼魔力讓不經常和她見麵的兒子對她產生特彆深厚的孺慕之情。

“爸,如果你早點放手,或許媽不會離開。”他抱著母親的相片,痛苦地看著父親,“我不希望看到那個女人出現在家裡,媽有潔癖,受不來她的領地受到彆的女人汙染。我不反對你再婚,隻求彆侮辱這塊地方。”

“你不是很喜歡周婉阿姨嗎?”蔡勇羌對著兒子的背影酸澀道。

“…爸,我不想走你給我安排的路,我想帶著媽的作品辦遊覽展,我不想在世人眼中,媽隻是蔡勇羌的妻子,她身上不該隻存在伉儷情深這一個標簽,我想世人尊敬的喊她張先生,書畫的光環比你賦予的光環更加讓人打心眼裡尊敬。”他不是傻子,和父母相處二十多年,多少能感受到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隻是父親一直掩飾,等母親走後,他才恍然明白父親折斷了母親的翅膀,把母親禁錮在四四方方的院子裡。

兒子不是征求他的意見,已經下決定決心。“你媽的作品充滿著黑暗和諷刺,和十年動蕩有關係。”蔡勇羌知道無法勸說兒子改變主意,讓他出去散散心也好,自己為他安排的路,他必須走完。

蔡文軒、慧敏帶著母親的作品走遍全國,每到一個地方會停留半個月。他們在水鄉小縣城裡遇到一個女孩,眼睛和嘴巴跟母親尤為相似,皮膚一樣的蒼白、一樣的病弱。因為懷念母親,他特彆關注叫楚一的女孩,每天從她手中買一束花放在書畫展中當裝飾,女孩很害羞,和她說過很多句話,女孩一句話也沒回,送給他一個靦腆的笑容。

這座小城市的書畫展即將結束,他到花店找女孩告彆,連等三天,花店一直處於關門狀態。

“彆等了,楚一三天前去世了。”

蔡文軒聲線破裂問道:“去世了,怎麼去世的?”

“難產,我和她做了好幾年鄰居,以為她吃胖了,沒想到懷孕。三天前她去買菜,聽人說她突然倒在地上,她是啞巴,比劃半天人家又看不懂,掀起褲子,人家看她身下流血,忙的打電話叫救護車,人被送到醫院已經不行了,刨開肚子,孩子有些缺氧,好在楚一給楚家留了一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