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星期天,黃雲出去辦事,黃建功和清華兩人在家,忽然快遞送來個半米來高的箱子,要他們簽收,還是貨到付款,一看價格,要5八6塊錢。
這兩人互相看一眼,知道是黃雲買了什麼東西的,黃建功隻好客客氣氣地問快遞員說:“這是個什麼東西呀?”
那快遞員看了下單子,笑著說:“喏,這不是寫著呢嘛,一個香柏木的足浴盆。”
清華的臉色便黑了下來,黃建功又不好說什麼的,隻好付了錢,把這玩意兒簽收了。清華便叉著手靠在書架子上,冷笑著說:“喲,你女兒挺金貴的呀,一個洗腳盆都要用大幾百塊的,她爹要是個富豪也就算了,可惜呀,你至今連個穩定的收入都沒有的,不知道這擺的到底是哪門子闊?你說個道理我聽。”
黃建功自知理虧,隻好陪著笑,過來拉清華的手,說:“這個事情我真不知道的,她隻說要買個泡腳盆,我想著一個破盆子嘛,買就買了唄,哪裡知道要這貴?這些奸商坑人的吧!哼,我明兒個找他們理論理論去。”
清華伸出手使勁羞他的臉,口內挖苦道:“得了吧你,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個女兒奴,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這盆子要大幾百的。”
黃建功便舉起雙手投降發誓:“我真不知道的,你說這話就冤死我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冤死了我,要六月飛雪、大旱三年的。”
清華嘴裡呸了一聲,說:“你冤枉?這老天不開眼呐,雷怎麼不劈你呢!還跟我說什麼,哦,你女兒除了買點書,其他沒什麼花費,也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愛慕虛榮。哦,這不是愛慕虛榮?泡個腳而已,10塊錢的盆子不行麼?還要用香柏木的?怎麼不跟慈禧太後一樣用紫檀的呢?那可比這什麼香柏木的高級多了,再弄幾個丫鬟跟前兒伺候著,這不跟公主也差不離了唄。”
黃建功不敢說話,清華刺了他半天,這人才吞吞吐吐地說:“其實你不知道,她真不是亂花錢的孩,這個盆子有原因的,她…她身上有些難言之隱,你要多擔待些。”
清華還是忿忿不平,說:“難言之隱?哼,什麼難言之隱?你的話我一個字兒都不要聽。”
黃建功的臉色又黯淡下來,說:“你不明白,你身體健健康康的,根本無法體會到孩受什麼樣的苦。”
清華說:“哦?我不明白?我是不明白,你倒說來聽聽。”
黃建功遲疑了半天,方才慢慢地說:“這說出來也不好聽的,她便秘你是知道的,隻是你不知道這好痛苦,孩每天蹲在衛生間裡跟受刑一樣,有時候拉不出來,她硬是用手一點一點扣出來的。上次她跟我說有個法子想試一試,就是用熱水去熏屁股,得買個足浴盆。孩造業成這樣,我哪兒能不同意呢?所以也要請你理解。”
清華說:“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覺得,就我們現在這境況,用得了500多塊的盆子嗎?況且這能解決問題?”
黃建功歎道:“能不能解決總是要試試。”
清華說:“哼,她以她這身體做借口,就是天上要個月亮,你恐怕也會答應吧?”
黃建功垂著眼睛說:“她又沒有天上要個月亮。”
清華說:“你還是不明白,她這身體啊,全是她自己作的,隻要停下來,什麼病都能好。你聽我這話,這道理要說給她聽,否則根子上不解決,她早晚得把自個兒作死。”
黃建功說:“她有主意得很,我說什麼都不聽。”
清華說:“原因就在這裡咯!我不是心疼這幾個錢,隻是這並不能解決問題,你要清楚這一點。”
黃建功說:“我知道你不是氣的人。”
清華說:“哼,我有時候也挺氣的。錢不是不能花,是得花得值得,這個破盆子嘛,就是不值得!”
黃建功說:“這筆錢花得也有價值。”
清華又呸了一聲。
黃建功歎了一口氣,說:“至少能讓我心安,我欠她的又少一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