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在這裡胡思亂想,哪裡知道那姓陶的,果然是個浮浪文人、輕薄敗類,清華這副臉色微紅、驚慌失措的樣子落到男人眼裡,便成了致命的魔力,引逗得那男人心裡貓抓一般,恨不得就此將她攬在懷裡好好疼惜一番的,她倒還在這裡做夢。
不過這男人倒有耐心,不似那間房裡吃相難看,他隻靜靜地盯著清華看她,從各個角度欣賞她酒後微醺、燦若桃花的臉,和慌張如小鹿又強自鎮定的神情。
他就像個獵手,看著他的獵物在他眼前拚了命地奔逃,卻毫不在意,他知道,她逃不掉的。
在這樣的眼光裡,清華早就感知到了危險,她的心突突跳著,忍不住想起黃建功來,便在心裡哭著求他趕快過來救救自己。
黃建功此時當然不可能過來,但他此時確也在為清華擔心。原來黃建功在老家做了手術之後,隻打了幾天針,便匆匆辦了手續回武漢去,他放心不下清華。誰知清華也不在家裡,他連打了幾遍電話,那頭也沒人接聽,如今已經九點鐘了,還不見人回來,黃建功心裡也是惴惴。
卻說這陶主任終於忍不住出動了,隻見他慢慢地逼向清華,他們之間的距離少了一寸,又少了一寸,他的鼻子裡已經能嗅著她身上的溫香了。這香味兒像一陣春藥,那男人受此一激,更加忍不住了心猿意馬,便伸出手指頭蹭了蹭清華的臉頰,口中說道:“小陳呐,你真是青春明豔、美麗動人啊!”
清華的心突突狂跳,身子往那邊一躲,隻說:“陶主任說笑了!”
那男人把嘴巴湊到清華耳邊,呼出的氣息幾要噴到清華臉上,小聲說:“你真是桃花臉,杏潤腮……”又靠近一點,用濕熱的氣息低語道:“秋水般的雙眸,白花花的…奶!”手便摸到清華腰間。
清華啊地一聲尖叫,拿起包包沒命地朝他腦袋上砸去,趁他挨這一擊、暫時愣了神的,便奪路而逃衝到門外,把門使勁一關。又仔細回憶來時的路,辨認了方向,怕這裡有人攔她,又故作鎮定,大踏步朝入門那裡急速走去。
好在路上沒人,那大包間裡仍舊樂聲鼎沸,看來還沒察覺這邊的事兒。清華一路暢通,順利出了這兒來到汽修廠裡,又拚命敲著腦袋,回想來時路徑,七繞八繞,終於到了外邊大道上。
這時已經晚上十點鐘了,清華乍脫險境,隻覺渾身虛脫了一般,心裡委屈得要哭,便蹲在路邊稍作歇息。
好容易恢複了點兒精神,清華便拿出手機,隻見黃建功打來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她的眼淚便一下奔湧而出,口內喃喃地道:“哥哥,你在哪裡?我好想你呀!”
正好有輛出租車過來,清華也不及細想,連忙招手攔了下來,報了家裡地址,坐好了,這才跟黃建功回電,那頭一接通,清華便哭起來:“哥哥,你還在老家嗎?你什麼時候回來?”
黃建功在家裡急得六神無主,幾乎不曾要報警的,此時聽見清華聲音,一顆心才放下來,又聽清華聲氣不對,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連聲急問道:“你怎麼了?你在哪兒?出了什麼事兒?”
清華哭著說:“我正往家裡走,我在出租車上。”
黃建功聽見如此,才稍稍安心,說:“我已經回來了,我去樓下接你。”
清華聽見他已經回來,知道一會兒就能見到,不覺心中一甜,哭著嗯了一聲,一顆心更如飛箭一般希望快些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