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玳在聽戲的涼亭裡擺了張桌子打馬吊,後邊還有個長榻,想打牌的打牌,想休息的休息,榻上的小幾還擺著話本子。若不是還是被條件限製了,玉玳真能弄個古代版娛樂中心出來。
有了能玩兒的東西誰還聽戲啊,沒多久這邊的笑鬨聲傳到爺們那邊,鬨得人隻覺得台上唱的更沒滋味了。“走,咱們也過去瞧瞧?”說話的是胤祐,今兒他是主人家,他說什麼其他人哪有不點頭的。
這麼多爺們突然湊過來,福晉們剛開始多少還有些不適應。雖說都是大伯小叔子的,但真論起來平日裡見麵的時候少之又少。不過打牌嘛,站在旁邊看的看上兩把就手癢,不好意思搶女人們的位置,這些貝勒爺乾脆就湊在身後當起狗頭軍師來。
“嘿,怎麼打這張,會不會?”三福晉打個五萬,三爺指手畫腳恨不得把牌拿回來重打。坐在三福晉對麵的是四福晉,四爺倒是好牌品,坐在四福晉身後什麼話都不說,就是手裡那扳指轉得飛快。
五福
晉手氣好,已經贏了不少,五爺不怎麼會這個乾脆倒在榻上隨手撿了個話本子翻開看。五爺漢文差,一頁這種大白話的本子,半晌都不見他翻頁。
好幾個福晉隻有八福晉沒上桌,郭絡羅氏性子傲,在喜歡她的人眼裡是金貴,不喜歡的瞧著就是矯情。她不願意跟妯娌們玩鬨,隻一人獨坐在旁,眼睛看著戲台上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八爺現在還不是日後那個溫潤如玉的八爺,頂多也就是比其他兄弟跟文秀些,這會兒正老老
實實陪著郭絡羅氏,任誰瞧了都得讚歎,真是好一對璧人呐。
胤祐喝得醉醺醺的靠在玉玳椅背上,剛開始還時不時的插幾句嘴,被玉玳回頭瞪了兩眼就不做聲了。許是真喝多了,打了幾圈牌,玉玳就覺著自己背後突然被砸了一下,緊跟著響起不大的鼾聲,差點把玉玳都逗笑了。
“全安全平,趕緊把人扶回去。”喝了酒可不敢讓他就這麼睡著,玉玳小聲吩咐奴才把人攙回去,自己卻沒挪窩。剛剛看了一眼就看出來一桌子人正在興頭上,自己這做東的可不能掃興。
“要不說還是咱們七弟妹會玩,在宮裡的時候就總能搗鼓出新鮮玩意兒,現在這擺酒請客都比咱們辦得熱鬨。”涼亭裡的牌局愈發熱鬨,台上唱戲的吊足了嗓子也沒用。幾個角兒在台上唱著唱著氣兒都短了,五爺隨便抓了一把榻旁準備的金瓜子兒往台上一拋,台上的聲音才又敞亮起來。
就這麼玩著鬨著,直到看著太陽西斜了,這才意猶未儘的散了牌局。“今兒玩得痛快,以後咱們做東請客可彆乾坐著聽戲了,這麼著多好玩啊。”雖說三爺討厭但是三爺在打牌一事上還是挺厲害,有他在後邊指點三福晉今兒贏了不少。
五福晉聽了這話一邊點頭一邊往死了掐五爺,五爺不會就沒往跟前湊,除了玉玳其他兩家都是雙人作戰,四爺雖不做聲,但他乾脆直接上手,打哪張留哪張四福晉都聽他的。所以今兒就屬五福晉最後輸得多。
這樣無傷大雅的笑鬨誰也不當真,玉玳把人一家家的都送走之後,關上門來才垮了肩膀,慢慢往回走。這新修的貝勒府到底和阿哥所那小院子不一樣,從二門到東院,玉玳都走了好一會兒才到。
進屋的時候胤祐還沒醒,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睡得正香,直到晚膳都上齊了,這邊才悠悠睜眼。玉玳回來之後也靠在床上休息,這會兒胤祐迷迷糊糊抱著她的腰肢不放,跟個小狗崽一樣把臉埋在她小腹處蹭來蹭去。
“我們這就算真出宮了。”這話說得半是失落,半是委屈。哪怕知道總有分府另過的一天,但真到了這一日心裡還是不得勁。出了宮,就算是離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更加遠了,都是一個阿瑪生的,哪能心裡半點想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