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你過去坐著,阿瑪跟姑爺有話說。”法喀本想說這樣不合規矩,讓玉玳先回去。但實在又舍不得女兒,隻好讓人先坐到一旁去。
“嶽父無需見外,這麼晚來有什麼事您儘管說,都說女婿能當半個兒,來兒子這兒千萬彆見外。”胤祐自然是不介意這些,趕緊讓人上茶上點心,還有丫鬟抱了個湯婆子過來,被法喀擺擺手給推了。
胤祐這話雖是客氣,但還是叫法喀聽了心裡舒坦。“你們彆著急,我今兒過來就是送兩件東西來。這回聽說貝勒爺領的是鑲黃旗,雖說咱爺倆不在一處,但這牌子你收著,萬一有什麼事兒不管找我還是找老二都方便。”
法喀早就得著要出征的信兒,也知道萬歲爺必定不會把翁婿倆放在一起。可到底是自家女婿,不說彆的,現在女兒大著肚子,要是女婿有個萬一,自己家姑奶奶怎麼辦。
“嶽父放心,二哥那兒我自然不會客氣,可這牌子……”這牌子是法喀的私令,在正藍旗裡麵可以說是亮牌子就能平事,胤祐實在是
有點不好意思拿。
“我讓你拿你就拿著,到時候上了戰場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法喀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萬歲爺為什麼非要帶著兒子一起去,都是些金貴的爺,出了什麼事都得塌天。
“還有這,這是我年輕的時候你嶽母家從南邊送來的東西,雖說不是真的刀槍不入,但總能擋些流箭。我如今胖得穿不上,這不就給你找來了。”法喀給的是一件貼身銀絲軟蝟甲,原本是白天就要過來,就是這玩意兒一直沒找著,才耽擱
到現在。明兒法喀就要去營裡做準備,之後更加脫不開身,可不就隻能現在過來了。
法喀說得堅決,胤祐知道再推辭也沒用,隻好是老實把東西都收下了。“嶽父放心,我知道府裡和舒舒都指望著我,這次出門定當保重好自己。”
“好!要的就是這句話!”法喀就怕胤祐年輕氣盛,隻想著在萬歲爺跟前立功,便不顧自身安危。“既是如此我也安心了,行了,早點歇息吧。”
法喀說話就起身要走,胤祐趕緊把人給攔下來,隻說院裡還有點好茶葉得讓嶽父帶上。說完就讓玉玳作陪,自己先出去了。彆人不明白玉玳知道,這是專門給法喀留了些時間跟自己說說話,這男人彆看平時憨得很,其實心裡總還是細膩的。
“阿瑪,您自己呢,這一出門您可得多顧著自己。有什麼事您讓二哥去辦,再不行找胤祐也成,您自己千萬彆逞強……”屋裡除了兩人就是大嬤嬤和桃子,都不是什麼外人,玉玳說話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胡說,你阿瑪一輩子都在馬上過來的,他們倆毛頭小子難不成還比得過你阿瑪?”法喀是個粗漢子,在家裡王氏多說幾句都要不耐煩,這會兒玉玳絮絮叨叨的卻都耐心聽了。
胤祐沒走多遠,站在院子裡看著屋裡的剪影心裡酸酸脹脹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舒舒沒嫁給自己之前,也是阿瑪額娘的心頭肉,嫁給自己之後宮裡那麼多娘娘妯娌要交際,府裡這麼多事要管著,現在肚子裡又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哪裡敢辜負了她。
胤祐雖是讓了地方出來叫父女兩個好生說說話,但法喀到底沒多留,人家七貝勒做得貼心,法喀自覺也不能太沒了禮數。玉玳把法喀送出門外之後,回頭看著胤祐沒忍住鼻頭一酸,“胤祐~”
“在呢,在呢。”這般驕裡嬌氣的叫自己,胤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讓跟著的奴才都退下,自己把嬌嬌兒摟到懷裡,讓她好生哭了一場才算完。
出征那天一屋子人都起得早,玉玳難得的從起床到出門都親手伺候著胤祐,“在外邊多想著家裡,多想著我和孩子,但是也彆太操心。我會寫信給你,你要記得回信,要不然我要擔心的。”
玉玳說完囑咐的話把盔帽給他帶上,看著他上了戰馬。胤祐騎在馬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玉玳,才頭也不回的打馬揚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