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了園子,一路往西湖邊去,車輪壓在青石板上發出的聲音都跟在京城的不一樣。到地方之後,玉玳跳下馬車拿著從胤祐那兒尋來的折扇,裝模作樣擋在身前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那招搖勁兒可彆提有多惹人眼。
胤祐跟在她後邊看著她那興奮勁兒,就知道她這主意打了不止一兩天了。連衣裳都是特地做的,比起平日裡或豔麗或素淨的衣裙,這身長衫反而另有風情,略收緊的腰身隻微微勾勒出她的體態。可就是這般若有似無柔柔的擺動,愣是勾得胤祐跟在她身後都不覺口乾舌燥起來。
“這是做什麼,外邊人可多,貝勒爺不怕旁人誤會?”胤祐想什麼就得要什麼,玉玳瞧著從後邊趕上來摟住自己的人,趕緊啪一聲就把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給拍下去。“貝勒爺就不怕明兒傳出來,說七貝勒爺好男風?”
“嘖,就說不該穿這身出來吧,多麻煩。”能看不能吃,這也太磨人了。玉玳這回出來一點脂粉都沒擦,這會兒兩人走得近,胤祐連她臉頰細細的絨毛都瞧得一清二楚,“子安長得像你,你說往後他能這麼俊俏嗎。”
這樣的傻話一說出口胤祐自己都後悔,就更彆提被逗得笑到直不起腰來的玉玳。“爺,這是您新學會哄我的招數嗎。”不管是不是哄,這話聽著倒是叫人高興。
兩人前後都有奴才跟著,又一瞧就是金貴人兒,這會兒玉玳笑得放肆,惹得過路的人都難免往兩人這邊多看一眼。一看是兩個俊俏的兒郎,有幾個姑娘竟還羞紅了臉。“爺往那邊瞧,您這出門還挺招人的。”
在京城不認識這些皇子的人不多,不認識他們身後黃辮子的就更少了。既是認得就不敢招惹,但到了這西湖邊兒,到底不在皇城根,許多人沒那意識,隻覺得是哪家的貴公子出門了,要說是貝勒爺?不好意思,都沒見過不是。
“哼,爺看到底是被誰勾了魂兒還不好說。”胤祐可是瞧見了,好幾個往這邊飛眼兒的大膽姑娘,那都是衝著玉玳去的,也不知道她們什麼眼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就這樣還想勾搭爺們?
“怎麼還醋上了,我都沒說什麼,咱七爺可不能小氣。”玉玳見他還當真了,也不怕誰誤會不誤會,趕緊拉著人就往前走,上了早就備好的船。
此時天剛擦黑,遊船的人還不多,小船是玉玳昨兒就安排好的,裡邊已經有彈曲兒的姑娘在等著了。這要是不是知道內情的,還真像結伴出門喝花酒的公子。
“不許瞪眼啊,彆嚇著人家姑娘。”玉玳湊近了小聲跟胤祐說,“人家正經唱曲兒的姑娘,我就是叫過來見識見識,今兒不許掃興。”
得,她這麼一說胤祐就是想說幾句都不行了。胤祐看著身邊興致挺好的人到底捏著鼻子應下來,陪著福晉在花船裡邊遊西湖聽小曲兒,還真是頭一遭。往後哪怕跟兄弟們說,恐怕都沒人信。
人家姑娘應該是早被囑咐過,就老老實實唱著自己的曲兒,一點出格的動作眼神都沒有,也不管船上兩個公子哥兒打情罵俏一般到底要做什麼。這麼些年混跡風月場,倆男的有那檔子事也不算出奇。
好在這話也就在肚子裡滾一滾,這要是被胤祐知道了非要掀桌子不可。床上的晚飯是船家備的,菜色沒什麼新花樣就是好在新鮮,尤其剛摘的葉子青菜,隻燙一燙再墊上雞湯的底兒都又鮮又甜。兩人就著酒聽著曲兒,不知不覺就吃了大半。
“沒想到咱舒舒還這麼會玩兒,都從哪兒學來的。”晚上的酒大半都進了胤祐肚子,這會兒喝得微醺的人靠在玉玳背上,粘人得緊。“看來往後爺得把人看緊點,要不溜了都找不著。”
“未嫁之前家裡額娘就跟我說,說往後若是嫁了人,家裡男人出去耍,隻要不過分就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日子才過得順遂。”玉玳倚在欄杆上瞧著岸邊湖心的景兒,聽見他這麼問,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王氏跟自己說的話。
“那時候我就想,怎麼就非得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手裡又不是沒銀子,也能不就是喝酒聽曲兒嗎,我也會啊。”玉玳沒醉,還能把握住說話的分寸,“誰知道一道聖旨下來我就指給你七貝勒了呢,彆說聽曲兒,乾什麼都多少雙眼睛盯著。此刻這時光簡直就像是偷來的。”
“都統府養出來的姑奶奶怎麼心這麼野呢。”胤祐靠在她背後耳邊的吳儂軟語也比不上她身上的幽香,“爺是你家男人啊。”兩句話前後都不挨著,但胤祐就喜歡從他嘴裡說出來自己是她家男人這說法,聽著好像兩人融在一起,分都分不開了一樣。
身後的人黏糊得緊,玉玳也懶得回頭看他。岸邊這會兒已經熱鬨起來,遠處傳來的喧囂俗世才真的醉人,讓玉玳隻願長醉不願醒。船慢慢往前開,直到停在一個不大的渡口,才算真到了地方。
彆莊是王氏沒嫁人的時候家裡給的,這麼多年王氏也就回來過一趟,後來玉玳要嫁人,便把莊子的地契房契都當做壓箱底兒,傳給自己的寶貝女兒。
彆莊裡的仆人都是王家的老人兒,知道這回姑奶奶要帶著姑爺回來,早就上上下下準備好些日子了。所以今兒哪怕主子們到得突然,管家也一點都不慌亂。
就是沒想到會這般打扮的姑奶奶和姑爺,打眼一瞧還是有些意外的。尤其跟在自家姑奶奶身後乖覺得很的姑爺,這貝勒爺瞧著也不怎麼地嘛,還是自家姑奶奶更鐘靈毓秀些。
王家家族裡大部分人都留在蘇杭一帶,為官經商都有,但這些年都不算顯赫。但勝在底子厚,從這精巧絕倫的彆莊就能看出幾分。“怪不得咱家福晉嫁妝那般豐厚,到底是百年望族出來的姑娘。”
這些年康熙推廣漢學,兒子們不管是不是真心也都跟著喜歡。胤祐雖比不得老三那酸秀才,但有玉玳在身邊耳融目染著,倒是也算對這些漢家建築習俗多有青睞。尤其這個彆莊,比起京城現建沒多少年仿南邊製式的,到底多了些底蘊韻味。隻有身處其中才能體會個中奧妙。
胤祐嘴裡說的話雖正經,手上的動作卻不怎麼能瞧,兩人跟著奴仆往主院兒走,原本是想留人在彆莊裡住一宿,話還沒說出口管家就已經被胤祐攔在花園外邊。
“舒舒,咱嘗回新鮮的吧。”花園裡有個涼亭,這時節了倒是不冷,但玉玳被他抱著坐在涼亭的石桌上,還是隻覺得背後和屁股底下直冒涼風。
“你乾什麼!這都敞著呢!”玉玳羞得想逃,又被他攔住了去路。胤祐把手伸到被裹得緊緊的白兔那處,三兩下就把她裹好的綢緞給扯了,原本裹了這麼久也不怎麼舒服的人,這下鬆下來又上邊下邊都被人握在手裡I揉,再張嘴想訓斥卻都成了有些發I膩的喘I息。
這聲喘I息簡直就是最好的鼓舞,胤祐把人壓在石桌上顛鸞倒鳳的賣力氣,被關在花園外邊的奴才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彆莊的管家更是早就被馬雲祥拉著走遠了。主子辦事顧前不顧腚,奴才們總得乖乖跟在後邊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