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話說笑了,令儀哪有不好的地方。”令儀被她問得愣了愣神,好在緊跟著就反應過來了。不過納喇氏說話在她看來有些怪,當下便不大願意跟她多掰扯了。
“好,那就好,奴才就不擾著格格們了。”納喇氏年輕的時候就心思細膩,這會兒怎麼會看不出令儀的臉色。不過她也就想看看令儀,彆的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求。
納喇氏不過後院一女眷,誰家府上沒幾個侍妾,她走了之後幾個小的都沒往心裡去,繼續該乾什麼乾什麼。寶珠倒是記下了這事,不過看令儀也懵懂著,便沒多問什麼。
倒是令儀,之後詩會上她心裡就老惦記著,納喇氏來得突然走得突然,要說一點內情都沒有,小孩兒是不信的,可是到底有什麼她又有些拿不準。
兩人眉目間頗有些相似,都是個漂亮人兒。隻不過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隻要不瘋納喇氏都是個溫柔人兒,如今雖病得憔悴些,但眉目的柔情還是在的。但令儀卻是張揚明豔的,哪怕最像納喇氏的眉,都透著股英氣,乍一看,幾個姐妹都一點沒往那處想。
這事沒鬨出什麼大動靜,但伺候在令儀身邊嬤嬤還是找了個由頭從她身邊出來,立馬就奔暖閣那頭去。
暖閣裡玉玳在跟如意閣的人試新蔻丹的顏色,正是興頭上的時候胤祐便進來了。“喲,這什麼味兒啊。”蔻丹多用花汁做底,玉玳喜歡折騰,現在如意閣也往裡邊摻些其他染色的東西,但總的來說還是香得很,胤祐剛一推門進來,就被蔻丹的香熏了個跟頭,差點又關門出去。
“你怎麼找過來的,我都躲到這兒來了。”胤祐對氣味挺敏感,春天碰不得柳絮,夏秋聞不得太香的花,到了冬天碳火一點煙灰都有不得,反正就是個金貴的主兒。蔻丹這玩意兒,玉玳才不敢在東院那邊折騰呢。
“爺來找你不成啊。”來都來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胤祐接過楊梅遞到手邊的帕子,捂住了口鼻才湊到玉玳跟前,“這都什麼玩意兒啊,爪子都變色了。”
胤祐伸長脖子看著玉玳的手,實在忍不住吐槽,一張嘴就沒好話,氣得玉玳隻想踹死他。如意閣幾個在一旁聽著,憋笑憋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會不會說話,誰爪子呢,瞧過這麼好看的爪子嗎,不會說話出去啊。”
玉玳氣得把手一個勁的往胤祐跟前懟,胤祐隻差沒被懟得從椅子上摔下去,玉玳才勉強放過他。胤祐也就是一時嘴快,這會兒反應過來,立馬就笑得諂媚給人賠不是了。
要不說這人活過來了就討厭呢,一點好話都不會說,就這麼著今晚彆想上自己的床。玉玳這話沒說出口,但多年夫妻隻要她一個眼神,胤祐都能意會她是什麼意思。
“好好好,是爺說錯了,好看著呢。”昨晚兩人好久不辦事,一辦還頗有些食髓知味要不夠,今兒胤祐還打算繼續第二場,哪能因為這事給毀了。“瞧這紅紅綠綠的多鮮豔,好看。”
“彆彆彆,七爺您彆誇了,本來挺好看的都被你誇得不怎麼地了。”直男的審美啊,甭管過多少年,還是往前倒多少年,總歸還是一脈相承的讓人頭疼。玉玳趕緊攔住了他繼續說,他再說下去,如意閣幾個姑娘就要氣哭了。
七爺夫妻兩個耍花槍,如意閣幾個姑娘都低著頭當做沒瞧見,繼續該調色的調色,該塗指甲的塗指甲。雖說玉玳埋汰胤祐是直男審美,可這位爺好歹是宮裡□□出來的皇子,哪能真不懂好不好看呢。
胤祐歪在玉玳身邊瞧著她們折騰,時不時的還要插兩句嘴,玉玳雖煩他,可不得不說,好幾次還真說在點子上,按著他說的改一改顏色,的確立馬就更鮮活漂亮了。
“瞧見沒,你還好意思嫌爺,爺這也就是不惜得……”話沒說完,胤祐小尾巴還沒成功翹上天,外邊令儀身邊的嬤嬤就過來了。匆忙趕來的嬤嬤把花園子裡的事兒一說,胤祐這個當阿瑪的差點氣得跳起來。
令儀如今這般大了,再過幾年就到了要說人家的時候,胤祐還正琢磨著是不是要把伊爾根覺羅氏的份位在抬一抬,到時候說人家也好些,這會兒納喇氏出來攪什麼亂子。令儀玉牒都定了,那就跟她沒關係了。真有她這麼個生母,說不得對孩子就是個累贅。
“急什麼,你急什麼。”玉玳見他這樣,趕緊就讓多餘的人都下去,“納喇氏又沒多說什麼,令儀也沒聽著什麼,本來沒事,你一生氣不就有事了!”
“爺急了嗎?爺沒急啊,誰瞧見爺急了?”被玉玳這麼一拉,胤祐也回過神來,是不該這般急躁。彆本來沒事又鬨出個事兒來。
玉玳看著他否認三連耍賴的樣子,真真是哭笑不得,“這事怪我,是我準納喇氏出來走動的,這麼著吧,往後我讓後院那邊再仔細些,若是令儀去花園子那邊,就不讓納喇氏出門了。”
“今天的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待會兒我再去伊爾根覺羅氏那邊一趟,把這事跟她說清楚。我們不當回事,孩子就不會當回事。”這事玉玳沒打算做老好人,再唱一出母女相認的戲碼。且不說這些年伊爾根覺羅氏費心費力的養孩子,真納喇氏母女相認,把她擱哪兒放著。
就說當年,令儀要是問起來為什麼要給她換玉牒,怎麼說,說你親額娘要摔死你,實在沒辦法才給抱出來的。這要是讓令儀知道了,才是真殘忍。
“行,就按你說的辦。”胤祐摸摸腦袋,想來想起也隻能這樣,便點頭應下了。“你說這日子過得,可真不讓爺得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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