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樣兒,我不還誇她來著,你這就護上了?阿瑪都還沒同意呢。”令儀甩了甩手裡的小鞭子不甚在意,“這姑娘叫什麼啊。”
“不知道。”弘曙見這會兒也來不及,乾脆就認命了。這會兒令儀問他話的時候,弘曙眼睛都沒離了樓下瑾蘭身上。“就知道是正藍旗參領家的格格,其他的都不知道。”
“啊?”令儀回頭看著自家傻弟弟,“之前不知道就算了,嫡額娘不是在宮裡連人家小像都看過了,你就沒問問?”
“沒啊。本來想問,但是又怕問多了額娘不高興。”弘曙搓搓手,“這事弟弟為難著呢,額娘雖然點頭了,可我也不能太積極了不是,到時候彆她還沒過門,就被額娘不喜歡了。”
弘曙一邊說一邊臉都紅了,這會兒八字還沒一撇他就惦記著過門後的事兒,說出口來是有點早了。令儀看著弟弟,又看著下邊完全不知道還有這一出的富察格格,“得了,姐今兒幫你一回,等著吧。”
令儀說完就騰騰騰下樓去,弘曙想拉都沒來得及,他又不敢下去,就隻能是站在二樓直急得跺腳。令儀從樓上下來動靜不小,這會兒店裡人不多,眾人都扭頭站在樓梯口的令儀,哪怕不認識的也清楚,這肯定是哪位貴人格格。
“二樓我一個人看沒意思,下來瞧瞧看好玩,你忙你的去吧,用不著跟著。”令儀一下來掌櫃的就湊過來了,令儀雖性子強但絕不是招搖得讓人不舒服的人。幾句話說完便自顧自的看起來,又等了好一會兒,才找著個由頭跟瑾蘭搭上話了。
剛剛從掌櫃的嘴裡,就聽明白這是淳郡王府的大格格,王府格格主動搭訕,瑾蘭不可能不理。令儀是帶著目的來的,又是弟弟看上的人自然多了兩分親近,上位者一親近那就什麼事都好辦,而且本來就都是十多歲的姑娘,說得幾句話就熟絡起來了。
到底隔著這麼遠,弘曙也聽不清兩人說得什麼。等到人聊完都走了,弘曙才趕忙拉著人回府了。直到進了東院的門,才羞羞答答的開口問,剛剛到底聊什麼了。
令儀難得看到弘曙這模樣,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一路上也不說,就笑著往玉玳這兒來,可不就有了之前進門那一幕。“嫡額娘,女兒跟她說了幾句話,覺得還不錯。也沒看女兒是王府裡的就多攀扯,倒是挺好的。”
令儀身份高,這些年巴著自己處的人不少,是真體麵還是假清高,令儀一打眼就能看出來。這會兒她這麼說,玉玳就還挺高興。若是真成了自己大兒媳婦,這麼大個王府可不能有個眼界太淺的世子福晉。
弘曙聽著她們娘倆聊,腦袋衝著另一邊,但耳朵都快豎起來了。可是聽到最後都沒聽見自己想要的,說了這麼多,怎麼還是沒說她叫什麼啊。
到底是自家弟弟,逗一逗也就過去了,不能真把人耍了呀。令儀臨出東院門之前,總算拉過弘曙的手,一筆一劃在他手心把瑾蘭的名字給寫下了,“記好了,可彆丟了啊。”
丟,肯定是丟不了的。回了自己院子弘曙就立馬把這倆字寫下來,一晚上彆的都沒乾,就光看著這倆字高興了。在他看來現如今額娘不反對,姐姐又覺著不錯,那就隻等阿瑪回來了。
隻可惜胤祐的家信一封封的往京城傳,人卻一直沒回來。不是他在外邊玩得不願著家,而是這回實在是牽扯太深,胤祐好幾回都差點讓江南那群人蒙混過去,要不是有王家一直在一旁幫襯著,怕是要吃不少虧。
每次送家信回來的時候,連同一起到京城的還有給四爺的折子,四爺是越看越氣,越氣就脾氣越差,每次上朝臉都跟黑鍋底一樣,下邊弟弟和朝臣們都心裡念叨,就盼著淳郡王趕緊回來。他在外邊煽風點火,大家夥兒在聖上跟前吃掛落,老這麼著也不成啊。
好在這事總有完的時候,等到胤祐回程那天,已然是到了春天的尾巴上。上船這天天氣好,哪怕前邊被江南這幫子老東西氣得夠嗆,甚至碼頭還有那些個不開眼的奴才屬人替主子跪在一旁來求饒,那也沒影響胤祐的好心情。
這回挖得深,牽扯得多,光判了斬立決的考官就有三個,其他被判秋後和革職的就更彆提了。還有那些動輒花了上萬兩銀子舞弊的學子們,這輩子沒了翻身的機會不說,聽說還有瘋了的,跳河上吊的,反正鬨得街頭巷尾都在說這事。
但哪怕到了這一步,外邊功夫也還是做給學子們和老百姓看的。胤祐看著眼前恨不得捧著自己上船,趕緊把自己送走的江南官員們,臉色笑著心裡卻提前給他們燒了三炷香。自己懷裡揣的都是江南各府官員、織造的罪證。自己什麼時候回京城,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回程沒什麼事兒,最大的事兒也就是羅衍的信送過來了。羅衍辦事紮實,查到的東西有根有據,甚至那句要緊的話是從哪個人嘴裡得來的,都一清二楚。尤其附在最後一張圖,更是把富察家三代姻親關係都給畫出來了。胤祐仔仔細細看了大半個下午才把信給放下。
羅衍做到這一步卻自己半句話都沒往裡邊添,就是想做到公正些,也好讓胤祐自己想清楚。富察家家世還算清白,就是家裡不太得力,要不然世襲的參領應當家底還能更厚實一點。
後院的夫人身體不大好,一年有大半年都得吃藥。瑾蘭是嫡出的格格,現在替她額娘管家,有人誇格格懂事能乾,就有人詬病她年紀不大,人太厲害了。
胤祐琢磨了一晚上就把這事放一邊了,畢竟沒回去,好多事不能自己瞎琢磨,說什麼都要見了玉玳和兒子再說。當初自己額娘還嫌玉玳額娘是漢軍旗的呢,可成了親不也照樣挺好。尤其這回,要是沒有王家人下死力氣幫把手,自己可能還得再耽誤一個多月,還不一定能查到這麼多。
不過想得好,不如驚喜多,胤祐這回出門算下來走了得有三個多月。原以為分開這麼久那冤家好歹得到府門口來接吧,沒想到門口沒見著人,一直走到東院裡邊,才看見站在廊簷下的玉玳。
“怎麼回事啊,爺這麼老遠回來,都不知道來迎一迎。”胤祐嘴上抱怨,但麵上的笑還是藏都藏不住。後邊跟著的奴才到這會兒就都知情識趣的沒跟著往東院裡邊來,胤祐也用不著顧忌什麼,走近之後便一把把人摟懷裡了。
“爺在外邊天天想你瘦了不少,你這怎麼還胖了啊。”剛剛遠遠的打眼一瞧,胤祐就覺得玉玳圓潤了些,這一抱上手,就更覺得了。“沒心肝的冤家。”
“嗬,嗬嗬,嗬嗬嗬。”玉玳一聽這話實在是忍不住冷笑了幾聲,“我跟你說啊,往後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之前是不是你說的,不可能那麼寸?嗯?那我現在肚子裡這個是什麼?說清楚!講明白!”
玉玳氣都要氣死了,這些年陸陸續續生了三個孩子,真就覺著夠了,頂天就這麼多了。這輩子不是就為了生孩子來的,沒必要生麼多。可架不住他嘴賤啊,非要說啊。
雖說不上那一回懷上的,但玉玳算過時候了,就是他臨走前頭一天那次播下的種。反正不管怎麼說,就是他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碎碎念:憨憨天降大喜啊!!!感謝在2020-05-1820:13:53~2020-05-1920:13: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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