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1 / 2)

張元瑞大咧咧往客廳紅楠木椅子上一坐,歪頭看向易天,那眼神簡直像在參觀一個活古董。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一直住在山裡,從沒離開過,直到兩天前才下山?”

“對呀。”易天坐在他對麵,捧著那本家譜看了好幾眼,“咦,這書裡麵怎麼有好些字我不認識呐?”

張元瑞兩條長腿往桌子上一架,聲音懶散不屑:“這個是簡體字,建國以後才推行的。”

他看了這鄉巴佬一眼,伸手,“算了,給我。”

……

半小時後,易天基本把這邊的情況弄清楚了。

原來張元瑞的祖先易行軒就是師祖他老人家的同門師弟,丹鼎派奉行雙修,主陰陽調和,師祖被罰入山禁閉十多年後,易忠軒便和當地的張姓俗家弟子結為雙修之好,並入贅張家,至此後人均改了張姓。

到底擔心師兄一脈傳人回到此處,於是叫後人謹記萬不可搬離,中間或許還交待了關於道觀之事,但由於時間相隔太久,導致信息缺失,到了張元瑞這一代,便隻記得不可搬離的遺訓。

易天尋思著:“師叔祖沒有丹方傳下來嗎?”

“丹方倒沒有。”張元瑞聳肩,指了指前廳,“不過我家世代行醫,這個中醫館也是祖傳下來的。”

據說清朝時有幾位祖先都醫術了得,還做過禦醫,但是後來好像經曆了什麼變故,祖傳的秘方失了蹤影,後人的醫術逐漸沒落,到張元瑞爸爸這輩兒,便隻能勉強維持生計。

因著老祖宗的遺訓,不敢輕易改行。張父過世後家裡沒了醫生,於是閉了館。

易天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中醫本就從屬於道醫,而道醫則多出自我們丹鼎派。你們那傳說中丟失的秘方估計就是祖師爺留下來的丹方吧。”

說完,往前廳走去。

十多平左右的長條形屋子,水泥地,進屋靠左是一麵整整齊齊的小抽屜,從左到右、從上至下,依次標上了名稱。

人參、白術、茯苓、甘草、熟地……

大約上百種藥材,應有儘有。

隨意打開幾個抽屜,有的已經空空如也,有的卻還有些許庫存。

易天伸手,抓一把牡丹皮在手心掂兩下,湊在鼻間輕嗅幾秒,滿意地放回去,關上抽屜。

張元瑞跟過來:“你乾什麼?”

“這些藥材還能用。”易天雄心勃勃,握緊拳頭:“師侄,從明天起,我們齊心協力,把門派發揚光大!”

“等會兒,師侄??”張元瑞沒怎麼跟上他的節奏。

易天臉上堆滿了慈愛的笑容:“對啊,我剛看你家譜才知道,你比我矮了輩兒。來,叫師叔。”

張元瑞一臉便秘:“操,想得美。”

剛說完,就見易天從包裡摸索出一塊拇指大小的白玉,笑嘻嘻地遞過到他眼前:“來,這是師叔給你的見麵禮。”

這玉通體潔白不含一絲雜色,光澤盈潤,狀如凝脂,水頭十足,把張元瑞的眼都看直了。

易天還嫌不夠,掂著腳尖舉高了點,正好對著屋頂的白熾燈,燈光下的白玉呈半透明狀,隱約有粉色的霧感遍布玉身,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張元瑞默了片刻,屈辱道:“……師叔。”

易天滿足了,微笑:“乖。”

“……”

下午,師侄張元瑞揣著新收獲的羊脂白玉美滋滋軍訓去了,師叔易天留在家裡收拾屋子,先趁著太陽正好,把能用的藥材翻出來,挨個往壩子裡一曬。

有些已經發黴的、被蟲啃了的,易天就忍著肉痛,直接一股腦扔掉。

接著將幾間房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竟然從臥室的某個角落翻出幾十雙臭襪子,差點沒把他熏得暈過去。

傍晚,張元瑞拎著打包的肉串兒走進屋,低頭就看見滿地的藥材,攤開了分門彆類地擺在壩子裡。

抬頭又看見幾間房門口的晾衣繩上,掛滿了衣服、床單、被套,最壯觀的是一隻隻緊密相排的襪子,在他臥室門前交叉而掛。

襪子們一些排著人字,一些排成一字,高低起伏,錯落有致,十分可愛(並不)。

臥室也已經煥然一新,床單潔淨,書桌整潔。

他邊感歎邊走進客廳,易天正把手裡的盤子放到餐桌上,招呼他:“正好,剛做完飯。”

桌子上,一盤土豆絲,一盤小白菜,還有兩碗米飯。

張元瑞表示很驚訝:“你這個鄉巴佬還會用煤氣?”

“我研究了會兒,感覺挺簡單的,應該沒用錯吧。”易天說完往他手裡看一眼,有點感動:“還給我帶了烤肉啊。”

說著接過肉串,裝盤子裡。

看他這熟門熟路的樣子,張元瑞差點以為自己是來做客的,他也沒客氣,坐下來嘗了兩口,味道竟然還很不錯。

易天吃得特彆香:“對了,沒米了師侄。”

張元瑞微微一頓:“那白玉你還有沒?”

“沒啊,就那一塊,師父留給我的。”

張元瑞歎口氣,往嘴裡塞了一筷子土豆,意外深長地看他一眼:“珍惜這頓吧。”

“啊?”

張元瑞埋頭發微信:“明天周末,跟我一起發傳單去,晚上領了工資就可以買米買菜了。”

他給解釋了一番發傳單的意思,遭到易天的據理力爭:“我們可以開道醫館掙錢。我這裡有些現成的丹藥,可以換成錢,很多病症我都可以治好,相信我,我們丹鼎派一定可以重拾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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