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的陸燁被他爹和司機架著, 摁著頭上了車。
跟在後麵的蘇夫人和林美還在感歎。
林美:“歸玄真人太靈了, 真的太靈驗了!”
蘇夫人激動:“對啊,我沒說錯吧,之前我也是,許了願沒過幾天……”
兩人一直交頭接耳地分享彼此的經曆,臨走時,蘇夫人還把祖師爺的海報贈送給新晉會員林美。
張元瑞看著接連開走的兩輛車,這回院子時,目光複雜地瞧了任彬許久, 最後評價道:“優秀。”
任彬:“……”
不是,他真是無心的, 不過……看姓陸的被抬走,他也蠻爽的。
嘿嘿。
……
到家後,剛巧見著蘇文遠回來,便同兒子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順便將今天的事說了一番。
蘇文遠的重點完全沒在歸玄真人身上, 他聽完隻是若有所思地問道:“您說那姓陸的幫工是陸明華的兒子?”
蘇夫人點頭, 一臉佩服:“可不是。”
說完在心裡默默給陸燁豎起大拇指。
話說陸家那小子小的時候, 她還見過幾次,就是近幾年突然就沒了消息, 陸家上下諱莫如深,漸漸的大家也不好多問。
現在一看, 哪裡還不清楚原因。
蘇夫人這才想起, 陸燁這張臉的確有種熟悉感, 且總覺氣度不凡,隻是他跛著一隻腳,又時常跟在易道長身後,大家注意力都被閃閃發光的道長吸引,自然沒那功夫注意他。
末了,感歎道:“陸家小子還真是聰明。”
這波真是血賺啊,既治了腿,還和成寶閣打好了關係!
嘖嘖,不愧是陸明華的兒砸。
蘇文遠一語未發,隻低垂著眼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晚上,成寶閣客廳的大方桌上,擺滿了菜。
易天穿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了許久,任彬倒是乖巧,顛顛兒跑來幫忙,三人忙上忙下弄了兩小時,終於將最後一個菜端上了桌。
一共十道,寓意十全十美。
今天是小年夜,易天原本就計劃炒幾個大菜,晚上好好犒勞一下員工學徒們,沒想到還是缺了一個。
這段時日都是四個方向一麵做一人,如今陸燁不在,倒顯得有點空蕩。
不過也還好,因為易天又拿了一副碗筷擺在空位,添了好多大魚大肉,放好。
見兩個小輩望過來,易天煞有其事地解釋:“這是給咱們祖師爺的。”
任彬第一次見這樣的,驚訝道:“祖、祖師爺還跟咱們一塊兒吃飯呢?”
易天用力點點腦袋:“嗯嗯,祖師爺就剩咱們這一支傳人了,大過年的,他也沒其他地兒可去。”
金身好幾個、周邊海報滿天飛的祖師爺:“……”
添完後,易天想了會兒,又拿出一副碗筷。
這回張元瑞都有點糊塗了:“師叔,這是?”
易天看了眼望著一桌子菜直流口水的王壯壯,有點糾結地欲言又止,總不可能說是給鬼準備的吧?
權衡之後,還是撒了一個善意的小謊:“嗯,陸哥……你懂的。”
他可什麼都沒說哦!
被引導的張元瑞恍然大悟,師叔和陸哥還真是、伉儷情深,這才分彆幾個小時啊,人都走了還給留菜!
嘖嘖,太膩歪了!
……
任彬沒想那麼多,他現在還在考察期,於是十分機靈地給祖師爺師父師兄的酒杯裡添滿了香噴噴的美酒,三人舉杯。
易天舉著小酒杯,歪頭想了會兒,清了清嗓子:“嗯,那這杯就祝我們成寶閣越辦越大!咱們丹鼎派越來越有名!祖師爺越來越……紅!”
剛說完,電視機啪一聲打開,把三人嚇一跳。
張元瑞瑟瑟發抖:“師叔,您看到啦!之前就是這樣啊啊,啪一下就打開了!”
易天瞪了王壯一眼。
王壯心虛地指了指電視機,撓撓頭訕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道長,今天有小年夜晚會耶!馬上要到童童啦嗷嗷嗷~!!”
說完,飄到桌前,就著自己的碗狼吞虎咽:“好次好次!!”
易天安慰師侄:“彆慌,是我開的。那個,下個節目好像有童敏君。”
張元瑞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發出了王壯同款狼嚎:“嗷嗷嗷~童童!!”
童敏君演唱的是《十天濟世》的片尾曲,這部劇今年大火,最後副歌部分幾乎是台下的觀眾共同大合唱完成。
張元瑞和王壯壯一人一鬼很有默契地跟著旋律鬼哭狼嚎,任彬捂著耳朵,直呼吵死了,結果沒一會兒就被帶著一起哼哼。
易天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著這幾個這麼胡鬨,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酒勁發作,身上終於暖和了些,一如陸燁沉默著為他披上的外套。
一曲完畢,張元瑞不經意地瞄了眼師叔。
易天托著腮,眼睛亮閃閃的,含著細碎的笑意,大約是剛喝過酒的緣故,眸子裡染著一層薄薄的迷醉,臉蛋兒紅撲撲的,透過雪白似牛奶的嬰兒肌,更襯得明亮惹眼。
張元瑞默默回過頭,長呼一口氣。
還好陸燁不在這兒,要他看到這樣子的師叔,恐怕……
不過那小子也做不了啥,隻會用那種基基的眼神把師叔從頭到腳視奸一遍,然後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呸,禽獸!
遠在城市另一頭的陸燁莫名其妙地打了兩個噴嚏。
陸明華皺眉:“多穿點。”
林美給他盛了一碗湯,打趣道:“說不定是誰在想我們圓圓呢!”
陸燁正準備夾菜,聽到這話手指微頓,下意識追問道:“打噴嚏代表有人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