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含番外一】(1 / 2)

學神製霸娛樂圈 櫻筍時 29562 字 8個月前

第一百二十章

《天下》這麼大的項目, 當然不可能是霍琅一時興起,各項準備工作其實早在霍琅進入星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啟動。首先劇本,蓋翱當年定下第一季的本子要依據現在的技術約束進行微調。

而角色, 其實早早在星寰內部就有過多次討論,甚至每個角色合適的人選都有過結論, 可以說,從霍琅進入星寰的第一天開始, 他就已經在不斷和這些人選進行會麵, 《天下》的格局很大,可以說沒有絕對主角, 很多角色本身就極具魅力, 對圈內很多尋求突破的老戲骨非常有吸引力, 而《天下》的選角也根本不拘明星名角什麼的,甚至不少角色宋見瓴都推薦的是戲曲界、話劇界的, 角色雖然眾多,檔期卻很快都定了下來, 這是為什麼顏蘇蘇隻空檔這麼一段時間就能參與項目的原因。

而另一方麵,就是資金的問題,按照大項目的整體規劃, 整個《天下》會分成三季來拍, 不是孫曉博杞人憂天,即使這樣, 第一季三十八集的內容, 所需要的資金也是創下星寰紀錄的天文數字, 星寰雖然主要製作電影, 但也不是沒拍過電視劇,但像《天下》這種體量的, 彆人不說,龍容一作為CFO就有不少微辭,風險太大了。但霍琅還是成功說服了他,《天下》分成三季,本來就分攤了風險,第一季采用了海外的完片保險模式,讓預算受控,保證最後一定能成片。

而《天下》開拍消息一出簡直讓圈內各大視頻網站徹底沸騰,蓋翱寫的本子、宋見瓴親自擔綱製作人、霍琅是執行製作人、導演是擁有多年玄幻大製作經驗的孔建國……星寰這是拿出了看家的班底,鐵了心要搞出個真正的大片啊。

現在的資本本就瘋狂,《天下》有蓋翱絕筆、擁躉眾多的噱頭,一時間,各大視頻網站巨頭紛紛而至,想提前買下《天下》的播映權,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哪家都沒有談下來,因為……太貴了,不是指報價貴,人家《天下》根本沒和你談報價,隻是把他們的預算給你看了看,現在的電視劇集大家都是按集購買,這個成本分攤到單集之上,哪怕隻是拍攝成本,不算宣發,竟然也讓號稱金主的各大視頻網站瞠目結舌,這《天下》的演員卡司也沒有豪華到多麼恐怖的地步啊,這讓這些行外來的金主們咋舌,成本竟然這麼可怕嗎?一時間,竟是誰也沒能談下來。

而霍琅卻在這個時候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方案:保底和播放分成對賭的方式,按集購買,每周一集播放,各平台隨時可以退出,隻交納保底的部分,但如果要繼續播下去,就要支付額外的費用。

這明顯是製作方對於自己的劇集質量十分有信心才會提出來的方案,如果最後觀眾不買賬,那購買者自然能夠及時止損,中止購買。

這讓各路視頻網站又生出了額外的好奇和信心,都想簽訂排它的播映權,但這個方案本來就是在誰也不能單獨吃下的前提下生成,自然不可能是單獨購買……最後的結果變成,那就誰也不想被落下,竟是所有平台都簽署了這個絕對不會虧本的播放分成,約定好了屆時宣發的力度。

顏蘇蘇終於開始簽定合同的時候,都已經來到了夏天的尾巴,距離她入圈已經整整一年了。

顏蘇蘇翻開合同,看到裡麵寫著,《天下》要拍三季,顏蘇蘇這個角色要貫穿三季,除了一些極端的免責條款之外,如果中途無故退出居然要賠償違約金,看來老板是真的很上心呀,她隻是隨口說了一個要五六年才能還清債務,老板就給她找了一個整整三年的合約……也不知道到時候三年拍完了《天下》,她能不能還清……

但是隨著她翻到片酬那一頁的時候,顏蘇蘇突然一怔,這個片酬的數字……難道是三季加起來的數額?她仔細讀起了合同,不對啊,明明寫得很清楚,片酬是每季單獨談的,難道她的片酬多寫了一個零,顏蘇蘇有點捉急。

現在霍琅進了星寰,偏偏霍琅又還是顏蘇蘇的經紀人,如果當麵問,恐怕影響會對霍琅不太好,這個甚至不能問彆人,甚至連曼琳都不好說……最後隻能問裴芳。

裴芳也在這次的演員之列,聽到顏蘇蘇的問題,裴芳有些哭笑不得:“蘇蘇,你覺得你的片酬要少一個零?”

顏蘇蘇點頭,對啊,她之前拍豪門天驕才隻有這個片酬的十幾分之一呢……

裴芳搖頭失笑:“蘇蘇,你就算對你自己沒信心,也要對霍總有信心啊,合同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搞錯的。”

蘇蘇更捉急了,她欲言又止,最後在裴芳耐心的眼神中,還是小聲說道:“老板會不會……假公濟私啊?”

故意給她開高片酬什麼的。

蘇蘇不由開始對手指,雖然很想很想拿高的片酬,但她不想給霍琅留下這樣的話柄,這個……也不太符合商業上的誠信啊。

而且,以她對霍琅的了解,他一般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但是有那個約定在,萬一呢……

裴芳哈哈大笑起來:“蘇蘇你對你自己的商業價值真是完全沒數,你現在和拍《豪門天驕》的時候怎麼能一樣?”娛樂圈裡麵,片酬和名氣並不是線性正比,而是指數正比,上一個台階,片酬就翻許多倍,顏蘇蘇相比於那個時候,國民度早上升了不隻一層,她現在隨便去接拍哪個片子,都會有這樣的待遇啊!

顏蘇蘇呆在了原地:“咦?”她腦子裡麵亂亂的,那這樣、這樣,隻要拍完《天下》第一季……她就能把老板的債務還上啦?可是她後麵還要拍兩季?她還在演藝圈,她要怎麼和老板在一起呀……不對,當初她和老板簽好的合同裡麵,隻是說還清了債務就能在一起,可沒有絕對說,她還在演藝圈就不能在一起……就是、就是,老板可以追求她,她可以說不?

還是說,像上一次一樣……老板根本沒有澄清他們的緋聞,隻是用自己擔任科普大使的事情轉移了公眾的視線……?以後就算在一起了,隻要不承認、不否認……就都不違反他們倆個人各自的原則?

啊啊啊,真實世界好複雜,有好多可能,再怎麼條款約定也還是中了老板的招,這比實驗室裡控製對照組什麼的難多了,但老板肯定早就算計好的!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蘇蘇抬頭一看,芳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掉了,她剛剛腦子裡麵一直在想的人卻含笑敲門,看著她,讓顏蘇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霍琅進來關上門,神情很正經:“蘇蘇,我想我至少還是你的經紀人吧?你對合約有疑問,是不是應該先來問我?我想我還是一個比較負責任的經紀人,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對我作為經紀人的能力不信任啊。”

顏蘇蘇鼓了鼓臉頰,有些臉紅,因為那個約定的緣故,讓她怎麼好問呢。

霍琅卻是打開了《天下》的合約,翻開片酬那一頁,輕輕一笑:“對於這個數額,你有什麼問題,現在都可以問我,我保證,芳姐也沒有我清楚的。”

“你當然清楚啦……”蘇蘇小小聲吐槽。

但顏蘇蘇能怎麼樣,最後當然還是,簽啦。

可她認真跟霍琅說:“老板,這個片酬是要拍完才結算,你知道的吧?”

所以,第一季沒有拍完,他們也是不能在一起,老板也是不能追求她的。

霍琅一本正經地道:“你放心,我同時也是《天下》的執行製片,我一定會恪守職業道德,保證演員的薪酬福利,”他吐字清晰,字句清楚地對顏蘇蘇道:“每個演員一殺青我就會馬上結算的。”

蘇蘇聞言皺了皺鼻子,雖然想到能和老板在一起好開心,但是就是很不甘心怎麼辦?

霍琅卻是慢慢地整理起了合同,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忽然,鼻端嗅到微微的香氣,軟暖的什麼在麵頰上吻下,霍琅動作頓了頓,他轉頭去看,偷襲得逞的某人已經咻地跑到了一邊,衝他大聲說道:“老板,你說你要恪守職業道德!經紀人才不可以還擊自己的藝人。”

所以隻能我親你,但你不能親回來嘻嘻~

然後顏蘇蘇得意地扮了一個鬼臉,開開心心地跑去參加劇本會了。

霍琅放下手裡的合同,小姑娘柔軟發絲拂過臉頰的麻癢好像現在才遲滯地出現……小丫頭,她不知道作為一個投資者,他一向擁有良好的耐心嗎?

霍琅不由笑了,欠了他的,連本帶利,他最後一定都會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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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蘇蘇要加盟《天下》的消息讓各路粉絲歡呼雀躍,除了公益的那個科普大使,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顏蘇蘇的新消息了,居然是《天下》這樣的作品,怎麼能讓人不期待呢?

而顏蘇蘇的角色一出來,原著粉卻是一片嘩然——居然是驪珠公主!

大家不是不喜歡顏蘇蘇啊,但這個角色對她的挑戰是不是太大啦?前麵還行,後麵這個角色可是轉變很大的。

顏蘇蘇開完劇本會,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找霍琅。

霍琅似笑非笑看著她,顏蘇蘇弱弱地道:“老板,這個公主好像不太好演啊。”

霍琅乾脆地點頭:“對,是不太好演。否則第一季,這個角色戲份不算太多份,就算是你來演,也不會是這個片酬了。”

顏蘇蘇一想,也是哦。這麼高的片酬,這麼多的錢呢,都可以把她那個實驗室的債務還上還有富餘(偷偷地說,蘇蘇已經開始想著剩下的錢要攢下來怎麼買材料了),當然不能是一般的角色了。

於是,顏蘇蘇籲了口氣:“還好我現在論文修改得差不多了……”

然後,她摸出了手機,打開了一個新的備忘錄,開始……啃劇本。

也沒有彆的捷徑了,就是認真仔細地揣摩人物,揣摩人物周圍的關係,按照表演課上學到的,建立人物情緒-動作詞彙表,然後一點點演起來。好在導演是她熟悉的孔建國,給她講戲、指導頗為細致入微,而劇中扮演她父親的演員卻是一代影帝向明。

這次《天下》的卡司強大可見一斑,哪怕向明因為星海業務裁撤而與星寰有些齟齬,依舊無法抗拒《天下》這樣業界劇王帶來的吸引力。畢竟,這樣的劇,也許不是一年一出,而是十年一出。

就像宋見瓴本人,也已經十年沒有親自擔任過製片人了,他手頭誕生過的經典簡直可在電影史中留下重重一筆,參與這樣的製片人搭建的班底,片子是絕不可能差的,而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趕上了。到了一定級彆的演員,也麵臨著無片可拍的境地,不是沒有人找,而是真正的好片子、好班底太少。

因為大量的特效需要後期製作,所以所有拍攝,要麼是綠幕,要麼是實景,前者對演技挑戰大,後者則異常艱辛。

顏蘇蘇雖然和宋朝拾對過不少戲,但是和向明對戲又是另一種體驗,她的感覺,宋朝拾的演技更自然,演什麼像什麼,像《江河風雲》裡麵從普通青年一步步演到一個集團董事長,沒有一點違和感,觀眾的感覺就是好像看著他白手起家,一點點轉變似的。

但向明不是,向明換上帝王冕服站在顏蘇蘇麵前的一刹那,蘇蘇甚至覺得他就是昊天帝本人在她身前,讓她忍不住心生敬畏。

孔建國喊了“卡”,把顏蘇蘇叫了過去:“雖然昊天帝這個時候登臨八極、威加四海,驪珠公主又性情柔順,但是昊天帝對她很寵愛,你對皇帝不應該隻有敬畏,更應該是敬愛。”

顏蘇蘇點頭,心裡卻知道,剛剛其實她是被向明給壓戲了,向明一上來就氣場全開,根本不想宋朝拾那樣給顏蘇蘇引導,顏蘇蘇經驗不如,全沒有準備之下,當然被碾壓,但她心態很好,這個角色本來就難演,她既然接下了,就一定會好好出演對得起片酬,現在遇到的這點困難還不算什麼。

蘇蘇調整了一下心態,再麵對向明的時候,就微微仰起了麵頰,眼神中眸光漣漣,又柔弱地垂下頭來,恭敬地行禮輕聲道:“拜見父王。”

這是整個故事開頭登場的兩位人物,昊天帝,他乃是中央王朝的帝王,聽說他幼年之時,坐觀於皇城之巔,忽有天邊晚霞垂落金蓮光芒、仙鶴劃過,仙人衣衫飄搖現於其間,降下雲頭遙遙一禮。

是時,整個帝都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昊天帝還是皇子之時,曾被先帝派出駐守八方,他所至之處,龜裂旱地自有泉湧、大火之地忽甘霖降……再怎麼艱難險地,最後儘皆五穀豐登,化為福地。這樣的昊天帝簡直如上蒼之子,福運之隆無以複加,連先帝都不得不暗中妒忌。

可昊天帝氣運之盛,先帝亦無可奈何,含恨而終,不得不將帝位傳給了昊天帝。

登基之後昊天帝一統天下,文治武功開一代之盛,登臨八極、威加四海,禦宇天下,儘皆臣服。登基二十載之後,此時的天下亦是一派河溓海晏,誌得意滿的昊天帝前往祭天,一眾皇子皆未隨行,他身邊隻帶了容顏盛絕天下的女兒——驪珠公主。

公主是過世的皇後唯一所出,以昊天帝的雄才大略,對這個女兒亦是百般寵愛,幼年時便授予了封號,她是帝女,更是天子掌上愛珠。

故事中,顏蘇蘇第一次登場,就是祭天這場戲。書中描寫,祭天之時,十萬白玉羽衛拱衛帝側,驪珠公主隨駕而往,公主窈窕身姿在珠簾之後,麵上覆著輕紗,隻在下轎時眾白玉羽衛得以驚鴻一瞥,卻儘皆牢映心中,紛紛垂下了視線,天人之姿不過如此,誰也不敢輕褻。

這樣的驪珠公主非但沒有絲毫驕縱,反而性情溫柔,麵對父王,有孺慕和敬愛,顏蘇蘇再次的處理,就是向明也挑不出什麼錯來,他微微一笑,立時從一位威勢凜冽的帝王變成了一個寵愛女兒的父親:“珠兒,一路可有累著?”

驪珠緩緩搖頭,笑道:“我自有人服侍,哪裡能累著?再者,能伴父王,何來勞累?”

驪珠公主此時卻有一段心事,她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但以她的身份容貌,名揚宇內,向昊天帝表達有意求娶者甚眾,卻儘皆被昊天帝以珍愛驪珠、要選一個最妥當的夫婿為由儘皆回絕。

驪珠公主卻是對青梅竹馬的一位白玉羽衛鐘離南互有愛慕,白玉羽衛是昊天帝麾下最精銳的部隊,號稱帝王之劍,陛下劍鋒所指,便是白玉羽衛前進的方向,踏平一切,威震天下。

鐘離南亦是出身顯赫、世家貴胄,曾是皇子闕輕舟的伴讀,因為闕輕舟與驪珠兄妹感情極深,因而與驪珠相識,三人一起相伴長大,驪珠曾於欄邊賞雪聽他吹蕭,亦在月下花海見他白衣長劍,起舞弄影,兩人間有許多故事。

這樁好事,闕輕舟自然有從中出力傳遞消息,他當然更想成人之美,但是闕輕舟身為王孫子弟,卻偏偏不愛規矩、最喜流連江湖,結交那些落魄豪客,驪珠公主喜歡他講那些江湖見聞、百姓冷暖,可他卻頗被昊天帝冷遇,皇宮之中,這樣的闕輕舟說話是沒有什麼分量的。

而偏偏闕輕舟卻因為救了一個刺殺朝廷官員的江湖客而惹得朝堂不滿,彈劾之下,闕輕舟索性離宮而去,祭天出發時,他同驪珠說,他要先遍遊五湖,回來同她說七嶽之高……隻是這樣一來,驪珠與鐘離南之事,卻更難與昊天帝陳說。

這裡有一段驪珠與鐘離南的對話,鐘離南的扮演者卻不是影視圈的,而是霍琅從話劇院請來的中生代李雲,他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是國家一級演員,功底十分紮實,和顏蘇蘇對戲之前,他還開玩笑:“蘇蘇,我這邊是好演的,對著你,很容易想到驪珠公主。”

在李雲看來,影視圈還是比較浮躁,顏蘇蘇還不是科班出身,現在又名氣這麼大,他這是在打預防針,怕萬一顏蘇蘇搭不上戲。

顏蘇蘇性格很好,也笑道:“那我也努力,爭取不拖您的後腿。”

結果輦前這段對話,孔建國居然從頭到尾一氣嗬成地拍完了,他連連稱讚:“你倆之間來戲感覺不錯,繼續保持!”

李雲也覺得意外,顏蘇蘇那種矜持卻又微帶羞怯的感覺把握得恰到好處,倒讓他覺得自己白擔心了。

第一天的拍攝就非常順利,結果當天回家的時候,蘇蘇發現,她的司機居然又從張貴武換回了霍琅,蘇蘇有些吃驚,老板現在事情多忙啊,怎麼有時間來送她回去?難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結果霍琅發動了車子,“哼哼”了一聲:“來戲感覺不錯?”

顏蘇蘇忍不住撲哧就笑了起來:“老板你現在這個表現很幼稚。”

霍琅瞥了她一眼,連本帶利收回來的本本上又記了一筆。

顏蘇蘇在下車的時候才說了一句:“我看到鐘離南的時候其實是在想老板啦,不然才不能那麼快入戲~”

不等霍琅說什麼,她已經大聲道:“老板晚安,好夢哦~”然後飛快地噠噠噠溜掉了,沒給霍琅任何可趁之機。

霍琅竟然有點牙癢癢,三天不收賬就要上房揭瓦,這小丫頭越來越會撩,還好夢?

《天下》考慮到播放方式和故事連貫,以及預算充足的緣故,少見地采用了隨著故事進展順序拍攝的方式,多個故事線並進,連拍攝組都分了四組。

一組跟著闕輕舟的視角,拍那些江湖豪客、販夫走卒,祭天之時,有一個年輕豪邁、衣衫襤褸的挑夫在人群中看到昊天帝的蟠龍玉輦奢華無邊,情不自禁道:“有一天要坐上那樣的車子才不枉來這人間走一遭啊!”

周圍的人紛紛驚恐地看著他,隻有闕輕舟聞言哈哈大笑:“兄弟好誌向,敢問高姓大名。”

祭天的場景,天光噴薄,金光萬丈,天人感應中,昊天帝本人與紫微帝星遙相呼應,甚至天際也隱約生出瓊樓浩宇十二白玉京,其間仙人列席、天女散花、瓊露遍降、天籟之音的異象隱約可見,足見昊天帝氣運之盛。

祭天之時,昊天帝英姿勃發,竟仰望蒼穹悍然發問:孤已禦馭四海,坐擁天下,現在隻望能早日蛻凡登仙,今祭天有一問,孤何時可往上界?

此問一出,祭壇之上做法的術士們個個麵色大變,隻聽天降轟隆雷霆,七道血色星光自雷霆之後隱約而現,在血色星光照耀之下,白玉京中仙人七竅流血、天女變成厲鬼、一派血氣,天際原本祥光化作黑氣陣陣,整個瓊樓最後轟然崩塌……

這段極有傳統仙俠特色的場景自然隻能通過綠幕來拍。

隨後的劇情裡麵,參與祭天的術士臣屬護衛儘皆橫死當場,驪珠公主因為身為女子隻在祭壇外相候,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隻是外麵所有人收到昊天帝傳令,不得入天極之內,昊天帝在天極閉關沉思七天七夜,竟是誰也不知道祭天那幕可怕的景象。而昊天帝出關之後,起駕回宮,仿佛還是那個昊天帝,仿佛不再是那個昊天帝。

但他下令將天極永遠封禁,周遭百姓兵士遠遠看到禿鷲盤旋在天極左近,徘徊不去,卻又在半空忽然發瘋一般打啄起來、落下血雨紛紛、然後直直墜地……如此循環往複,漸有可怖瘴氣自昔日仙地天極升起,變成魔窟一般,即使沒有昊天帝的禁令,也再無一人敢去。

昊天帝駕途經秦淮河上,昊天帝興之所至微服遊覽,這位帝王一貫有這種非常規的舉動,白玉羽衛習以為常,隻暗中布防,卻有一位大膽的花魁將花球砸在了帝王身上,白玉羽衛隻以為那可能是暗算、對帝王不利,立時怒叱,但這位大膽的花魁卻在樓上妖嬈而笑:

“我隻是看這位郎君合我心意才想要他來春風一度,你們這些護衛還能管得著?再說了,要不是看他長得俊,便是皇帝老子我也不稀罕哩!”

這句大膽的話引來白玉羽衛怒喝:“敢說天子,好大的膽子!”

青樓上的鶯鶯燕燕卻隻敢嘻嘻笑成一團,哪裡搭理這些護衛的怒意。

昊天帝在樓下卻是哈哈大笑:“皇帝老子也不稀罕?那朕還真要稀罕稀罕,帶回宮。”

金口玉言之下,花魁成了宮中的花妃。

極西的落葉城,卻有商賈以三寸不爛之舌向城主極力描述著帝國的繁華,夜不宵禁的都城、富聚天下的物資……自然還有容顏傾城的公主。

一葉西來,求娶驪珠。

落葉城扼守著帝國極西關哨,乃是昊天帝親自征服的臣屬之國,但在富有天下的中原帝國看來,依然是邊蠻,怎堪配金枝玉葉,卻沒有想到,昊天帝卻答應了下來。

整個《天下》的故事節奏都極快,人物命運變幻。

昊天帝這裡,天之驕子坐擁天下卻偏偏妄求長生,最後癲狂悖逆,斬殺親子,朝堂之上射殺臣子,不惜民力想修登天之塔,種種倒行逆施,令天下大亂,一代英主最後竟變得比史冊上那些亡國之君還要殘暴荒謬;

裴芳所演花魁那支線,從煙花青樓出身的花魁意外進入皇宮、甚至成為一國皇後,怎麼樣魅惑君王、權傾天下、玩弄朝堂,又怎麼顛沛流離;

宋朝拾那支線,從地位最卑賤的乞丐到幫派之爭,江湖豪客最後成為義軍首領,衝入都城又因為一個歌姬失卻首級;

闕輕舟那條故事線,世家貴胄,行走江湖,看起來最是灑脫,卻在帝國四分五裂之時,家族覆滅,國仇家恨,一夜白頭;

而驪珠公主這條線,金枝玉葉即使遠嫁極西之地,但也是金尊玉貴的城主夫人,昊天帝卻令白玉羽衛中的精銳將軍之一鐘離南成了隨嫁護衛,城主年紀輕輕執掌極西之地,對這位帝都而來的明珠也是諸多珍愛,公主不適應極西之地的氣候,終日思鄉,他便建了一座空中之城供公主遊玩。

哪怕是鬱鬱寡歡的驪珠公主也被城主一片誠心所打動,驪珠公主自幼就有一項天賦,她能識彆他人的情緒,是厭惡還是歡喜,在她感知的世界中,截然不同,每次城主看到她的歡喜是掩飾不住的。

就這樣過了數年,哪怕公主始終沒有生出孩子,膝下空虛,他也對公主始終如初,令公主十分感動,主動答應了宗族的要求、為他納妾生子,而變故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發生,這妾室亦是城中貴族,公主去看妾室孩子時,自情緒觀摩中意外撞破了妾室家中謀劃起兵東進之事,公主求見城主,希望處置妾室之事,期盼得到城主的允諾,另一麵,她又暗暗讓鐘離南帶著消息往帝都傳遞。

沒想到,婢女被城主捉拿,驪珠不由感到羞惱,城主卻神情平靜問她,這是何意?

驪珠自知此事她處置得並不妥當,便說起了說起兵之事的厲害,中原王朝多麼強大,父王麾下精兵強將無數,落葉城一旦起事,豈不是以卵擊石?

城主卻驀然大笑,此時的昊天帝又哪裡還是昔日的那位英明神武的帝王,他將朝政交給一個女支把持,弄得人心儘失,此時不東進,簡直是天予弗受!

公主不敢相信,她心係故國,每季都有書信入帝都,從未聽說此事,城主卻笑,因為公主的書信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公主隻能讓帝都看到城主允許的東西,公主也隻能聽到城主想讓她聽到的。

公主無法接受這件事情,自己的丈夫竟然一直懷著這樣的背叛心思,城主隻問她,父與夫,她到底站在哪一邊?

驪珠自幼長在皇宮,當然心向母族,但城主卻向她說起了另一件事情,問她知不知道,為什麼昊天帝要將這樣尊貴的公主嫁到極西的貧瘠之地——正是因為公主殿下您的特殊能力呀。

落葉城扼守西域,雖是貧瘠,卻兵強馬壯,上下一心,雖向中原臣服,昊天帝又如何放得下心呢?自然是將這粒看得透人心的明珠放在他的枕邊,那位帝君才能安心,城主說,隻是他沒想到,他日夜擔心公主識穿落葉城野望,昊天帝卻先一步癲狂了起來。

城主感慨,他自問數年相處,待驪珠再好不過,卻終是敵不過昊天帝昔日的算計,公主依舊心向故國。

驪珠冷笑斥他狼子野心,分明是彆有謀算,哪裡算得上是待人以誠。

城主卻笑,難道昊天帝待她就是真的隻有慈父心腸?驪珠為什麼嫁到落葉來?那位羽衛將軍真隻是戀慕公主才願意隨嫁?公主這麼些年為何無孕,她真的自己心裡不知道嗎?城主巧舌如簧,要公主回到自己的身邊,嫁夫隨夫。

這是驪珠這個人物第一次認知轉變,在父親與丈夫之間,她選擇了父親,卻發現昊天帝將她嫁到落葉城,隻是為了方便在落葉城落子;

後來落葉城與平逆軍的大戰中,驪珠試圖站在丈夫一邊,卻發現城主對她原來也存著許多的利用與算計,她的能力與血脈早早就在落葉城東進的謀劃之中,夫妻情深早是一場笑話,連一個妾室都比她更得丈夫的真愛;

但丈夫不肯放過她,竟然想用巫法得到她的血脈與力量,驪珠在百般痛苦之中,雙目血淚淋漓,蘊含著皇族痛苦的血淚中擁有極大的秘密,落葉城用儘一切辦法令她痛不欲生;

在落葉城與帝國大軍的交戰中,驪珠用儘最後一絲力氣逃跑,她找到了鐘離南,她想求鐘離南帶她離開,卻沒有想到,鐘離南拒絕了——竟然連鐘離南對她的愛慕、堅持也是假的——對方從在宮中開始,就是昊天帝放在她身邊的眼線,鐘離南不能幫她逃,因為一旦他出手,落葉城就會知道他才昊天帝真正落在這裡的那枚棋子,所謂尊貴的公主,不過隻是昊天帝放下的一重煙幕掩護而已,何其悲涼。

鐘離南在亂陣中以他最快的劍法刺進了落葉城主的胸膛,然後他才轉身扶起驪珠,語氣平靜地道:“公主,叛逆已誅,臣會把您帶回陛下身邊。”

他效忠的主人永遠是昊天帝,隻有那位帝君有權決定公主的去向。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卻是一枚玉簪,又狠又準地紮進了他的心臟,因為玉簪的另一頭握在一隻柔軟無骨、甚至從來沒有沾過血汙的手中,那樣無辜又無害,鐘離南這樣的高手,才會一點也沒有防備到這枚玉簪。

在鐘離南愕然的眼神中,公主將玉簪一點點更深地推了進去。

公主推開了一點點失血的鐘離南,緩緩起身,走到落葉城主身旁。

胸膛中劍的城主竟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夫人!”

而下一瞬間,驪珠猛然拔出那把劍,一劍斬向了他的頭顱,城主最後的視線裡,她那雙翦水頭瞳中儘是赤色,分不清那是術法無數次折磨留下的印記,還是血脈覺醒的力量,第一劍,公主割斷了他的動脈,血液噴濺,第二劍,公主割斷了他的氣管,令他無法出聲……

看驪珠握劍就知,她真的從小到大,沒有拿過劍,才會這樣笨拙,可她就這樣笨拙地一劍又劍,濺出的血越來越少,她身上的血越來越多,在鐘離南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公主就那樣笨拙的揮著劍,砍下了城主的頭顱。

落日餘暉,殘陽如血,驪珠的身影柔弱卻仿佛自帶血光,令人不寒而栗。

毫無疑問,驪珠的視角,是從公主到女王的覺醒之路。

對於顏蘇蘇來說,卻演得格外艱難,她和李雲之間的戲份還好說,可以參照和霍琅的感覺,但和扮演落葉城主的演員,要演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顏蘇蘇彆說演了,她見也沒見過啊,她爸媽完全不是這樣的。

裴芳在戲外依舊給予指導,除了裴芳之外,就是霍琅這個執行製片人,他對劇本和導演的意圖有清晰的了解,還是顏蘇蘇的經紀人,陪著顏蘇蘇反複磨戲唄。

十幾集拍下來,顏蘇蘇都磨得瘦了,上鏡更是仙氣飄飄,更符合驪珠公主遠嫁落葉之後那個鬱鬱寡歡的模樣,卻讓霍琅看得很是心疼,有點後悔給顏蘇蘇接了這個角色,雖然他知道,顏蘇蘇一定能克服困難堅持下來,但是,看她這麼辛苦……可是他也是明白顏蘇蘇的,她是極有責任感的,絕不會輕易畏難。

最難的一幕,自然是最後的高.潮劇情,驪珠和許多普通的古代女性一樣,從父從夫,可是如果這兩個人都拋棄了她,那命運無疑十分淒涼,每一次折磨中的絕望,由愛到恨,這種情緒轉變是顏蘇蘇人生經曆中非常少的,即使對戲、磨戲也一時間找不到孔建國要求的那種力度。

對於孔建國來說,執導《天下》無疑是他生涯中的裡程碑,眾望所歸,壓力山大,也是儘善儘美,更何況,驪珠是《天下》裡麵重要的七根線索之一,後麵爭奪天下的血女王就是她,如果這段戲的力度不夠,那後麵的劇情就會非常沒有說服力,這是驪珠從公主變成女王,也是顏蘇蘇作為演員必須要走的破繭成蝶之路。

這段戲顏蘇蘇真的磨得十分艱辛,幾乎一幕一淚,要怎麼樣逼真地展現一個人的絕望和痛苦,顏蘇蘇不得不去分析和理解人在極度痛苦下的表現,還要將這些表現分解出層次,用不同的動作、肌肉、神情去告訴觀眾。

她這一路拍下來,和她搭檔的李雲等人都是科班出身的,也不由深為顏蘇蘇的毅力佩服,學神聰明有靈氣就算了,還這麼拚命努力……不得服氣。

到了這最後一幕,一路跟著顏蘇蘇這一組拍攝的副導演都非常緊張,這是情緒的高潮,劇粉們說這一段是驪珠“殺夫證道”,也是《天下》裡麵的經典場景,絕對不容有失。

考慮到綠幕和演員的情緒問題,這一場大戰,孔建國花了很大一筆預算搭了實體場景,準備後期特效和實景混剪,現在最關鍵的,就是三個演員之間的情緒張力問題,特彆是顏蘇蘇。

但不知道是不是前麵一段戲太過竭儘全力,讓顏蘇蘇有些精疲力竭,她一直不能達到想要的情緒高點,現場這麼多群眾演員還有工作人員一起來來回回跟著折騰,這讓她格外挫敗又沮喪,深深懷疑起自己來,陷入了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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