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要被徐又焉搞出心梗來!
她在心底憤憤的腹誹了一句。
“爺爺是肺癌晚期,放棄靶向和化療,目前在保守治療,身體和精神的狀態不錯,人在雁紫湖的療養院。”
“他最近清了所有人,說隻想見你。”
“咳,”這盛世厚愛讓徐荼承受不住,直接嗆了口水。
這老人家更過分了!
徐荼都能想到爺爺那矍鑠的眼眸裡閃著精明的光,琢磨著怎麼把她這個外來的小外孫女利用到極致,來攪和的大家晝夜不寧,好把狐狸尾巴一個一個亮給他看。
就像她剛剛來到徐家,不過是個11歲的小姑娘,他就假模假式的閉著眼,任由她給他捶了整整一個下午的腿。
以至於第二天徐荼的兩隻胳膊腫的像是蓮藕節,他也隻是故作驚訝的憐惜的說道:“哎呦丫頭,我不小心睡著了,想著你自然就停了,沒想到當真是個好孩子。”
徐荼是後來才知道,那段時間她在老宅裡自以為犯錯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徐延國一手操辦的。
誰能想到這位年逾七十的老人家,當年在戰場上說一不二殺伐果斷的主,後來最大的愛好就是逗著這個憑空掉下來的小孫女。
樂此不疲。
車是徐又焉自己開的,沒有叫司機,也沒有帶助理。
車庫裡他慣來喜歡的庫裡南沒動,反而開了一輛白色的賓利歐陸。
不算低調的車型。
今天的一切都不太常規。
但徐荼知道,這種情況下,隻怕是徐又焉連早上拿的那枚掐絲袖扣都是有寓意的。
人心拿捏的分寸,是最微妙的。
雁紫湖位於海城的城郊,雖不能說什麼寸土寸金的地方,但密林之中一汪碧綠的天鵝湖,是難得的美景。
千餘畝的療養院裡住了不足百人,是有錢都難進的場所。
徐荼走之前來過一次。
彼時爺爺還耳清目明,是個身體健碩的小老頭,肚子裡蔫壞,樂得住在這裡圖清淨。
卻不曾想這才幾年,竟然病重至此。
雖然生離死彆離開至親這種事情對徐荼來說已經習以為常,血緣的紐帶都尚且對她沒有製衡,更彆說隻是幾年的撫育之恩。
可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她托著腮,眼看著窗外的景色從城市變成遠郊,再變成山路,她不由的偏頭回看徐又焉,“我們不去看爺爺?”
“先去處理一點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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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上山,路並不好走,帶著些許的顛簸。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岔路開始,就有車輛在前麵迎著,他們的車跟著,竟然停在了一個偌大的停車場內。
徐荼下了車,仰頭向山上望去才發現,竟然是靈覺寺。
海城的寺廟不算少,香火氣息更濃的則偏在江浙一帶,所以不少達官富商都不惜車途,去往大廟裡祭拜。
靈覺寺是近幾年才旺盛起來的。
聽說有權貴投了不少香火,寺廟得了錢翻新擴建,這才有了這水泥路和停車場。
徐荼從不信這些。
以前孫載怡每逢些重要時日總要陪著她外婆進香,徐荼還揶揄過她。
大好的社會主義青年搞什麼封建迷信。
倒是沒想到,徐又焉會帶她來這。
前麵的車有人下來,佛袍加身,串珠帶頸,手裡還握了一串沉香持珠。
迎著徐又焉走了過來,雙手合十作禮,“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