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卓郢江有半天休息,兩人打算去趟市裡。
住了幾天對整個屋子已經有了大致了解,童語忻準備按照兩人的生活習慣添置家具,連尺寸都讓卓郢江量好了。
誰知道出發前突然接到了童母李惠蓉的電話,問他們哪天有空回娘家吃飯,親戚們都等著見新女婿呢。
童語忻還在猶豫,對她而言見童家人絕沒有買家具重要,但卓郢江對她的心理狀態一無所知,反倒體諒她離家遠嫁,思念父母,站在她的角度做了決定。
“那就今天吧,家具我們可以改天再去選,現在出發三四點能到。”
童語忻:……
她剛想用買家具的理由回拒,隊友竟然拖了後腿。
電話另一端,李惠蓉聽到了女婿的話,聲音立刻揚了起來。
“你們今天就回來?那可太好了,我趕緊打電話給你爸,讓他定飯店去,還有你舅舅姨媽姑姑叔叔,剛好今天周末,大夥兒都有空。”
李惠蓉得償所願後也無心再跟女兒通電話,接下來有一堆事情等著安排。
“那就先掛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們在家等著你們。”
在“嘟嘟嘟”的忙音中,童語忻深吸一口氣,笑著轉身看向卓郢江。
“那就走吧,早去早回。”
路上,童語忻比往常沉默一些,想著要怎麼對待童家人既不惹人生疑又能不讓自己膈應。
要知道童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是嫌貧愛富、貪慕虛榮、曲意逢迎的水蛭,隻要被沾上準要被吸血,原主就是最好的例子。
矛盾的是,原主是心甘情願被吸,可童語忻不樂意啊。
如果說原主父母生活困難,她占用了原主的身體,不管不顧顯得涼薄,可事實上,原主父母作為國企職工,每月工資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退休了有退休金,生病有醫療保險,閒著逛逛街打打牌,每個月出去旅行一次都不成問題。
原主的那些親戚,也都是好手好腳身體健康的,隻要沉下心來工作賺錢哪愁沒有好日子,何必總想著拉關係、走捷徑,沒事還背後捅幾刀,刀刀見血。
卓郢江之前跟原主一家接觸不多,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底細,誰讓那些人都是些慣會偽裝的茶藝大師,而原主即便知道親戚哪裡不好,也因為偏心娘家,從不在丈夫麵前說自家人的半句是非。
看她沉默不語,卓郢江握著她的手關心問,“是困了還是暈車,怎麼都不說話?”
“沒有,隻是在想些事情。”
卓郢江“嗯”地一聲好奇道,“想什麼呢,好像還挺為難的樣子。”
童語忻心念一動想,既然卓郢江不知道童家的情況那就直接告訴他,反正自己又不想為童家謀求什麼,對童家釜底抽薪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以男人的品性,也絕不會因為厭惡童家而對她心生芥蒂。
“聽我媽的意思,今天回去家裡的親戚基本上都來齊了,有些事我得提前跟你說。如果有人求著你辦事,但凡有一點為難的都彆答應。”
卓郢江意外的轉頭看了她一眼,問,“是家裡跟你提了什麼?說說看,能辦的我肯定不會推諉。”
童語忻氣結,這男人,當自己說這話是故意考驗他呢?
“沒跟你開玩笑。”童語忻擺出了一副格外認真的神情,不緊不慢地說,“我父母隻有我一個女兒,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也算得上小康,隻要踏實過日子就不會差。但家裡的親戚不這麼想,古板地認為我是女孩子,不能給父母傳承香火,時不時上門找各種理由討要,借的錢從來不還,認定我拿他們沒辦法。”
“這些事我之前是不想說的,畢竟‘家醜不可外揚’,結婚了大家能接觸的機會不多,誰知道這陣子趁我不在給我父母洗腦了,就是看我嫁給你有利可圖,想從你身上討好處呢,你要是什麼都答應不就成了大怨種?而且這種事但凡開了頭就再沒有消停的時候。”
“竟然還有這種事?”
童語忻一番話,把卓郢江之前對童家親戚的好印象掉了個底朝天,連嶽父嶽母那裡都有些埋怨。
為人父母該為子女遮風擋雨,怎麼能偏聽偏信他人的話對子女不利,明顯不是多睿智合格的父母。
帶著轉變後的印象再去回想果然發現了很多之前沒注意過的細節。比如僅有的幾次會麵總有不同的親戚在場,話題也總往經濟和社會關係上轉移,且過分熱情。
“放心,以後除了你說的話,不管彆人說什麼我都不聽。”
他起初的想法是,如果媳婦的親戚開口有事相求,隻是小事的話看在自家媳婦的麵上能幫的自然要幫,既然事實是這樣就算了,以後除非媳婦開口吩咐,絕不輕易答允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