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惠蓉的目的也不是跟女兒鬨翻,而且經過這幾個月無法聯係到女兒的困境,她內心深處對不知從何時變得麵目全非的女兒是些恐懼的,今天這出不過是色厲內荏的掙紮。
相對李惠蓉在電話裡的激烈,童語忻就平和多了,一直等到對方罵不動才開口說,“媽,換號碼沒有及時告訴你們是我做的欠妥,不過最近我跟郢江都挺忙的,等年前我們抽時間回去一趟,你跟爸消消氣,把身體氣壞了不是更難受嘛。”
童語忻這番略帶歉意的關心好歹讓李惠蓉全了做母親的臉麵,但對於童語忻不肯幫表哥蔣誌明的事,依舊很有怨言。
“你幫一下你表哥怎麼了,都是一家人,你表哥好了對你不也有好處嘛,總比現在娘家一個上得了台麵的親戚都沒有。”
童語忻立刻換上了委屈的語氣,再次茶言茶語起來,“這事郢江不樂意我也沒有辦法,你也知道我在婆家有多難,下次再有類似的事就幫我攔著吧,我自己地位還不穩呢,想幫也幫不上啊,萬一事情沒辦好彆人還怨我,我可真是太難了。”
李惠蓉更是怒其不爭,“你都嫁到卓家了,連個枕邊風都吹不好,我跟你爸哪天才能享到你的福。”
“那這次的事就算了,不管怎麼樣哄好郢江才是正理。“說著話音一轉,李惠蓉提起了最近腰疼的事。
“可能是家裡的床墊太軟了,隔壁的丹嬸說她買的那種好,鬆木的,軟硬適中,有保護脊椎的功效,晚上睡覺特彆香,就是有點兒貴,得兩三千塊呢。”
這是隱晦地問童語忻要錢呢,雖然兩三千對童語忻來說不算什麼,但除了過年過節送些必要的煙酒禮品,並不想為他們花費更多。
“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新聞上提到給老人賣床墊騙錢的例子,媽,你可千萬彆信這個,這些騙子就愛騙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
李惠蓉有種被扼住喉嚨的失語感,不懂女兒以前很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怎麼現在油鹽不進了。
但作為一個披著“溫柔善良”羊皮的好媽媽,萬萬做不出主動向女兒要錢的舉動,因此直到電話掛斷也沒能達成目的,反而比之前更加生氣了。
卓郢江的壯語在童李兩家產生了地震級效應,姨媽嬸嬸把所有埋怨發泄在了李惠蓉身上,在家裡沒什麼話語權的童海峰反而因禍得福神隱了。
“三妹,你之前信誓旦旦說女婿有多聽語忻的話,指定能幫上誌明的忙,結果誌明找上門去受了那麼大的侮辱,被你的好女婿指著鼻子罵,你說的話還能信嗎?把女兒嬌慣的不成樣,簡直一點不把長輩放眼裡。”
要不是現在嫁了人,真要動手幫他們做父母的教育一番了。
“好歹是姓‘童’的,連幫堂妹安排工作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樂意,以前我沒少在外人麵前誇侄女這好那好,現在好了,啪啪打我臉呢。”
“聽誌明說語忻在省城開著幾十萬的進口車,當表哥的做生意經濟困難借三萬都不肯。”
李惠蓉心想,三萬你都敢想,我連三千都沒要著。
最後眾人一致得出結論,這侄(外甥)女指望不上了,既沾不上光,還不能得罪,屬實雞肋,也算間接達到了童語忻的目的。
元旦這天下起了雪,童語忻雖然不用上班但商場有活動,加上卓郢江不在家一個人也無聊,就準備開車去看看。
車裡有空調,她也就不用包的太嚴實,穿了件厚外套圍了個薑黃色圍巾就出門了,車子開到公交站台,認出了人群中等車的李萍和周聰。
“萍姐,聰聰,你們去哪啊?我送你們吧。”
“哎,是語忻啊。”
李萍就是想趁元旦帶兒子把過年衣服買齊全,不過她可沒打算去隆輝,在她印象裡商場的東西都特貴,不是普通百姓去的地兒。
收傘上車,李萍拿了趕緊的手帕給兒子聰聰擦臉上的雪珠子,童語忻視線盯著前方,笑著跟她寒暄問,“萍姐你能接受什麼價位,我有員工折扣,打折下來一件品牌棉衣也才一兩百塊。”
周勇的收入水平童語忻大致知道,李萍雖然不工作但部隊也有津貼發放,隻要舍得,這個價位的衣服是可以接受的。
“一兩百啊……”
李萍果然心動了,做父母的都願意給孩子最好的,商場的衣服怎麼也比批發市場上檔次,如果是一兩百也不是不能考慮。
“那今天就去你們商場逛逛,要是碰上合適的衣服用你的員工卡打折方不方便?”
“當然可以,不用員工卡我打聲招呼也行的。”
起碼在隆輝童語忻這個自信還是有的,幾次活動下來商家們賺的盆滿缽滿,就差把她當財神爺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