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嶼, 人家很疼。”她軟綿綿撒嬌說。
趙嶼不為所動。
這真的很沒有道理。
黛寧憤憤地想,趙嶼要親就親,要揉就揉, 要強就強。可他什麼都不乾,用一種十二萬分壓抑的姿態, 死死掐住她的腰,將她摁腿上, 讓她聽他陰沉沉的呼吸聲。
她像個布娃娃一樣, 很快就要變成破布娃娃了。
大小姐怕死才有鬼。
她見調解氣氛無望,直接一巴掌打在趙嶼臉上。
奶凶奶凶衝他吼:“我疼!你聾了嗎?”
清脆的一聲響, 在黑暗裡聽得十分清晰。月光下, 男人終於低眸看她。
他的眼睛像一處空蕩蕩的幽穀, 挨了這麼一巴掌,也沒見他有生氣的情緒。
趙嶼抬起手, 黛寧以為他要打她,沒想到下一刻燈被打開了。
房間一瞬變得很明亮。
她眼睛被刺了一下, 不適應這樣強烈的光線,連忙閉上眼睛。
趙嶼依舊看著她。
好一會兒,黛寧悄悄睜開一隻眼, 再睜開一隻眼。
她正色道:“首先, 我先講。我沒有對不起你,要說對不起, 也是你對不起我。我幫你救了趙安安, 你說對嗎?”
趙嶼的手, 撫上她柔軟的發。
他很平靜地說:“對。”
“那我們本來也沒什麼嘛, 所以我重新找男朋友,也沒問題, 對不對?”
趙嶼淡淡說:“睡過。”
黛寧:“……”
青團:“……”
黛寧:“睡過的話,也隻能算炮-友。你見過哪個炮-友,分開後還糾纏不清的。”
趙嶼捏住她下巴,表情一直很淡定,哪怕聽她說,他們的關係隻是“炮-友”,他臉皮都沒動一下。
他的神情似乎在講,說,你繼續說。
黛寧哼了哼。
“既然沒有關係,你還欠我的,憑什麼報複我?還把我抓過來。”
她一雙漂亮的眼瞳,理直氣壯地瞪著他。一如幾年前,活潑有生氣,又嬌又跋扈的模樣。
全世界就她有理。
可她什麼都不懂。
趙嶼聲線平穩地像一麵毫無波痕的湖:“所以,你可以當我是個神經病。”
黛寧莫名從這句話中,聽出幾絲很淺的諷刺。
趙嶼拿出一個手機,遞給黛寧。
“和他分手,你在這裡,會過得開心些。安安很想你,趙平也是。”
黛寧盯著他:“你認真的哦?”
“嗯。”
黛寧接過自己那個手機,解了鎖,找到陳景的微信,點開語音。
她突然喊:“哥哥救我,我被趙嶼抓走了!”
趙嶼冷冷看著她,從頭到尾也沒阻止。甚至看著她發出去後,也沒撤回消息的打算。
趙嶼把手機拿回來,直接關了機。
他把黛寧往床上一扔,扼住她脖子。
他的視線落在黛寧脖子上,那裡有幾個曖-昧的紅印子,卻不是自己弄出來的,顯然,她確實玩得很開心。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趙嶼看著她的眼睛,“喜歡過我嗎?”
黛寧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天真又可愛。
“不喜歡哦,從頭到尾,都在騙你。”她毫不在意脖子上那隻手,趙嶼並沒有使力,黛寧一點兒都不覺得疼。
她的手指點點他心口。
“難受嗎?傷心嗎?這兒疼不疼呀,疼你就說出來,讓人家高興高興嘛。”她水汪汪的眼睛裡,帶著毫不遮掩的惡意。
黛寧盼著眼前這個男人發狂,憤怒。
但是很可惜,趙嶼自始至終都沒什麼表情,隻是靜靜打量著她。像是有一輩子沒見過她似的。
“你三年說這些,我會氣得恨不得掐死你。”趙嶼俯下身吻她的眼睛。
黛寧不得不閉上眼。
“但是現在,你說這些沒用。”
男人聲線冷漠,但是動作與他聲音相反,他很溫柔地親她。
從她粉嫩的臉蛋,到她柔軟的唇。
他一邊慢條斯理地親,一邊冷聲道:“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這句話把黛寧氣得!什麼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
她閉緊了嘴巴,開始掙紮踢他。滾滾滾,不許碰我。
趙嶼的手,突然伸進她裙子裡。
黛寧動作一僵,她眨眨眼,吼他。
“你要是敢強-暴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把你爸媽弄死,再把你弟弟妹妹弄死,然後砍掉你的雙腿雙手,讓你去天橋下討飯……唔……嗚嗚嗚……”
還是和以前一樣惡毒。
趙嶼突然笑了,手退出她的裙子,給她把淚珠兒擦乾淨。
黛寧瞪大眼睛,鼓起臉頰看他。
“你不許用這隻手碰我!”
摸過她……那裡,又來摸她臉,她要殺了趙嶼!
趙嶼拍拍她臉:“安靜,不然伸進你嘴裡。”
黛寧呆若木雞。
換作三年前,趙嶼無論如何也不會講出這樣的話,但現在的他,可以一臉冷漠,乾著最下流的事,一臉禁欲,說著最放-蕩的話。
黛寧憋出來的眼淚,都沒有心情繼續流了。
“他是瘋了嗎?”黛寧問青團。
青團什麼都不知道,它正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一眾富強友愛下,懷疑團生。
為什麼壞事都是人家乾的,背鍋要它來背,有本事讓乾壞事的人看這些淨化思想啊!
黛寧看見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她一把捉住趙嶼的手,得意道:“好呀,你都結婚啦,還這樣欺負我,我要告訴你老婆,讓她打死你。”
趙嶼突然就笑了。
他笑得莫名其妙,黛寧踢他:“你搞婚外情,你不得好死,生的兒子沒……”
趙嶼捂住她的嘴,用被子把她裹住。
他睡在她身邊,淡淡問她。
“你想睡覺,還是做-愛?”
黛寧憤憤閉上眼睛,用儘畢生力氣,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大小姐又凶又橫,張牙舞爪。
趙嶼沒忍她,把她翻了個向,背對著自己,這才從後麵捁住她,抱進自己懷裡。
他閉上眼睛,知道她心裡一定罵開了,多難聽的話估計都有。
她是個非常識時務的人,選睡覺,沒有選擇後者。
也就是在這種時候,趙嶼才終於有了彆的情緒。
夢裡的雪停了。
紀黛寧曾經在他懷裡停止呼吸,是他這輩子走出不去的噩夢。他曾祈求諸天神靈,願此身化作腐臭枯骨,他可以不得好死,可以被挫骨揚灰。
換再次見到她,在有生之年。
與她一起,大被同眠,做場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