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酒眼尾掃過張姑姑,春末則垂下了頭。
張姑姑冷哼一聲。
祺嬪了然,再開口已經有了些無奈:“姑姑,我既將允兒交給她,她怎麼做你便依著就是了,難道你忍心看著允兒捂出一身的疹子?”
張姑姑有些不服:“她不過一個黃毛丫頭,哪裡懂得養孩子的事?娘娘不可輕信她,免得害了殿下。”
祺嬪揮手止住了她的話:“行了,姑姑不必多說,本宮依著她說的法子洗了澡,眼下一身輕快,半點不適也無,可見這丫頭並非大話之人,允兒交給她照顧,本宮放心。”
主子發話,自然沒有再置喙的餘地,張姑姑也不好繼續倚老賣老,想著既然娘娘這麼說了,她便也再觀察一番,若真有不妥,再將人趕了也不遲。
剜了蘇小酒一眼,她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起身將四皇子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蘇小酒上前,輕輕為允兒褪去兩層衣服,隻留下一件肚兜和小衣,祺嬪見她動作輕柔,不急不緩,覺得甚是滿意,便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麼差事的?”
“回娘娘,奴婢是粗使宮人,大都乾些灑掃清潔的雜活。”
那雙手十指纖纖,細膩白嫩,看著倒是不像。
身後那女孩雖然相比笨拙了些,好歹看著老實勤快,應是個本分的。
“本宮見你照顧孩子頗有經驗,又有耐心,不若以後便留在內殿,專門照料允兒起居吧!”
有些訝然,自己竟這樣就被啟用了?
春末眼中閃過喜色,偷偷在後頭揪揪她的衣衫。
她回神,管理好麵部表情,福身謝恩:“謝娘娘厚愛,奴婢定儘心儘力,好好照顧小殿下!”
見她未因升遷而喜形於色,祺嬪撇嘴:“小姑娘家家,如此老成做什麼?”
……
十幾歲的小女孩,受到主子抬舉,不是應該立馬高興的眉飛色舞嗎?看她身後那個小姑娘,雖然垂著頭,嘴巴都快咧到耳後了!
隨手從頭上拔下一支赤金的簪子,扔給蘇小酒:“免禮吧,今後隻需將允兒照顧好,本宮定不會虧待你們!”
雙手接過發簪,心裡是難以抑製的激動,她再次躬身道:“多謝娘娘賞賜!”
簪子觸手微涼,沉甸甸的躺在手心,她垂眸,看著那赤金的玉蘭花簪,將手緊緊握住。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必扛著大掃把揮汗在烈日炎炎下,不會被隨便一人吆五喝六,安排最繁重的活計。
最重要的是,她終於跳出了那個粗鄙的,令人窒息的下等宮人圈子。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經過她悉心養護,允兒身上冒出的濕疹終於褪了下去,胸膛又恢複了以前白嫩嫩的一片。
祺嬪高興的不得了,抱著兒子親了又親,小娃覺得癢,張著小嘴樂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