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鴻從墨堯碰瓷開始就不哭了,見大哥哥發話,便也坐在吊床裡跟著喊:“對!就是三哥哥的錯!明明是他想打我,結果自己沒站穩,摔了活該!唔~~~”
一旁的墨鶯趕緊捂住她的小嘴,生怕阮妃遷怒,賠笑道:“妹妹不懂事,渾說的,阮母妃不要當真。”
她與墨鴻一母同胞,母妃隻是個不受寵的嬪,比不上墨辰生母是貴妃,即便深居簡出,但位份在那擺著,底氣也足。
阮妃正因為這點,並未直接對墨辰的話進行反駁,而墨鴻還小,她自然也不可能當著眾人為難她。
但眼見墨堯哭的嗓子都啞了,她心裡疼的刀割一樣,不找個人給兒子出氣是不可能的。
“你這賤婢,還不跪下?!”
封建等級害死人,隻得無奈跪下。
自從允兒不再腸絞痛,榮華宮已經許久沒有被罰跪,這膝蓋便養的嬌嫩了些,如今再次跪在地上,便疼的鑽心。
墨鸞自小受蕭貴妃影響,身份尊貴,卻向來信奉明哲保身。
她本不欲多管閒事,但見阮妃對哥哥無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哥哥自小離宮,外人都道是因為他自小體弱,需在宮外養病。
其實不然。
當年母妃生下哥哥,父皇大喜,當即封其為貴妃,然沒過幾天,司天監便上奏,稱哥哥的八字與國運犯衝,八歲之前不得住在皇宮。
父皇社稷為重,便不顧母妃意願,強行將哥哥送出宮去。
如今雖回來宮中,但外人皆傳,有司天監的批字在前,他已注定不能入主東宮,不少人都在暗地裡看笑話,加上母妃一貫獨來獨往,哥哥越發不受父皇重視,連帶著其他人對他也有所輕慢。
是以哥哥貴為皇長子,都不及她一個公主有威信些,漸漸便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格。
她對哥哥的遭遇多有憫護之心,再看阮妃便帶了不滿。
“阮母妃,哥哥說的句句屬實,此事確是三弟不對,他剛才不顧兄妹之誼,動手拖拽五妹妹,這宮人隻是為五妹妹擋了一下,三弟便亂發脾氣。”
見一個兩個都幫著蘇小酒說話,阮妃甚為不悅,也顧不得貴妃麵子,冷聲道:“五公主被護住,一根寒毛都沒傷到,這賤婢害堯兒摔跤卻是事實,本宮罰她難道有錯麼?”
墨鸞終究隻是孩子,見她強詞奪理,不免再添幾分厭惡。
但對方是長輩,並不能拿她怎樣,便與哥哥麵麵相覷,再次選擇緘口。
春末見形勢不妙,急的忍不住跺腳,可場上一堆皇子公主,哪有她說話的份?
眼看阮妃不斷發難,小酒孤立無援,趁著沒人注意,腳步悄悄往外移,然後快速往前殿跑去。
今日宴上人聲鼎沸,宮妃們借著允兒之喜觥籌交錯,相談甚歡,宮婢內侍魚貫其中,忙著給各位貴人端茶倒水,伺候巾帕,好不熱鬨。
祺嬪,哦不,現在稱該榮妃,今日風頭無兩。
這兩個多月,蘇小酒為她精心定製了各種瘦身餐,配合著產後恢複和瑜伽瘦身操,使得她在今日宴上豔冠群芳。
驚歎於她恢複如此之快,甚至因為當了母親,比以前更多了幾分成熟風韻,不少宮妃都跑來向她取經,連皇後都親自問了幾句可有什麼保養的秘方。
皇上自不必提,目光從頭到尾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一整天,她的心中不無得意,好歹與皇上夫妻數年,怎會不懂那目光中的含義?
看來這出了月子的頭一日,皇上就要留宿榮華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