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望一眼唰就縮回小腦袋的某人,陸澄俯身抱起正在榮妃懷裡掙紮著去摳小石子的奶娃:“皇上今日召了我和蕭景、十七一起論事,就在前麵涼亭,我來的早,聽到這邊有孩子的嬉笑聲,便過來瞧瞧。”
說罷再次看向樹屋,狀似無意道:“這些樹屋倒是有趣,是姐姐命人做的嗎?”
“還不是蘇丫頭,做出來哄孩子玩的。”
陸澄垂眸:“蘇姑娘心思玲瓏,難怪得姐姐重用。”
允兒對突然出現的人很感興趣,盯著陸澄的臉,眼睛一眨不眨,忽然啪的一下,伸出兩隻手拍在了他的俊臉上,許是手感太過順滑,胖手手竟然瞬間變掌為爪,沿著他的臉頰就抓了下去。
看著弟弟無辜的表情和臉上的紅印子,榮妃忙將小團子接過去,往犯罪的小手上拍了兩下:“寶寶不乖哦,怎麼可以打舅舅?”
“嗚哇嗚哇!~”
允兒嘴裡不停嘟囔,對忽然被抱開很是不滿。
陸澄忙又將他抱回懷裡,笑道:“沒關係,允兒這是喜歡舅舅呢,對不對?”
允兒開心大笑,抱住他啃了起來,口水蹭的滿臉都是。
春末及時遞上帕子,陸澄接過在臉上擦了擦,道:“多謝姑娘的手帕,改日洗乾淨,在下讓人給你送回來。”
“不、不用,奴婢自己洗就好!”
扭捏的接過帕子,春末紅著臉重新收到懷裡,繼續擺放膳食去了。
“你方才說皇上要找十七議事,莫不是開玩笑?”
“弟弟也不知,估計是覺得他年紀不小,不想再讓他繼續荒廢了吧。”
握著兒子蠢蠢欲動的小胖手,榮妃表示理解。
十七是先帝最小的兒子,自先帝在位時便極儘寵愛,太後更是看的眼珠子一樣,皇上即位時他才不過垂髫,長大後生性灑脫不羈,一年中幾乎有大半在外遊山玩水,若無召見,恨不得過年都不回來。
眼看歲及弱冠,卻不娶妻,不納妾,也不要封號和封地,成了太後心中的老大難。
元和帝也是愁得掉頭發,他們一母同胞,而且年齡相差又大,對這個幺弟基本是有求必應,寵溺有加。
隻是這家夥也委實不著調,三不五時就拍拍屁股離宮出走,惹得太後不住埋怨皇上,嫌他沒給十七安排正事,所以才養成他一副遊手好閒的紈絝做派。
對此元和帝也是冤枉之極。
他曾幾次三番給十七委派職務,卻皆被這混賬給花式拒絕,並揚言要當一輩子的富貴米蟲,幾乎成為朝堂笑柄。
本尊卻絲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反以為榮,越發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再看陸澄和蕭景,他們與十七年紀相仿,幾乎從小一起長大,如今都已獨當一麵,為他分擔不少朝事,十七卻還是吊兒郎當的模樣,讓他想起來就牙根子直癢癢。
最近好不容易用太後身體欠安當幌子將人誆了回來,是以元和帝打定主意,這次說什麼也要將他留下。
之所以讓陸澄和蕭景一起過來,一來是做說客,二是預備著到時候軟的不好使,就直接把人扣住,不信這小子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蘇小酒在樹屋裡擦著書架,聽到陸澄竟有閒心與娘娘嘮起了家常,不禁有些著急,半天了還不走,難道禦前侍衛很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