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要開工建廠不是兒戲,前期要準備的工作太多,光是選址一項,就不能掉以輕心。
娘娘如今大部分產業都是背著元和帝的,玻璃廠這事更不能走露半絲風聲,她早在心裡粗略算過,如果能做的好,光是一年的油水,怕不就能趕上大淵三年稅收,如此驚人的利潤,任是誰都想據為己有吧?
忽然想起上次出宮,她一時興起買過一張大淵的地圖,不如先取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位置。
如此想著,她嘩的一聲自水中站起,胡亂套了件衣裳,便開始翻箱倒櫃。
當時買來不覺得有用,走馬觀花看過一遍也不知塞到哪去了,這會再找,就有些費勁。
結果一打開床邊的櫃子,翻出來一件男式的披風。
麵頰微微一熱,最近皇上很忙,沒怎麼來榮華宮,蕭景自然也沒出現,所以這衣服竟被她給忘了。
將衣服取出來疊好,想著明日壽宴應該能碰到他,得記著還了。
隨後抓起桌上的薑湯又灌了兩口,胸腔裡熱乎乎的,加上剛泡過澡,渲染出睡意,她便乾脆將房門打開,試圖讓清涼的夜風將自己吹的清醒些。
暴雨似急流,在廊下濺起過膝的水汽,形成了一道透明門檻,將內外隔成兩片天地。
蘇小酒看著看著就出了神,來到這裡的每天似乎都在忙忙碌碌,她認真的扮演著這古老時代裡的新角色,而今靜下來想想,自己已經有多久沒記起過原來的世界了?
不知道另一個世界,如今又是何光景?
對著手中的地圖,忽然就有些意興闌珊。
她托腮坐在門檻,聽著風聲雨聲,腦海中嘈嘈雜雜,竟就這麼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麼人盯著自己,今晚她可沒醉酒,這個感知立馬驚起她一身的小米粒,豁然抬頭,發現又是蕭景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麵前。
這就很過分了。
難不成這人學了上乘的輕功,就是為了自由出入後宮?
不等她發難,蕭景卻在她三步遠的距離站定,率先蹙眉:“怎的又在門口睡著了?還穿的這樣少?”
目光狀似無意看向她懷中,是他那件大氅,正被她緊緊抱著。
忽然就有些燥熱。
又?
蘇小酒嗬嗬一笑:“那上次是誰明知我睡著了,還把我扔在門口不管的?”
好歹也算認識,哪怕把她扶到桌邊睡也好啊!說得好像她喜歡坐在門檻上睡覺似的。
光顧著吐槽,沒注意到他的嘴唇微抿,背在身後的右手不自覺的虛握成拳。
蕭景正暗自緊張,被她俏生生的質問,就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是個笨丫頭,他身為男子,怎能隨意進出女子閨房?真狠心不管,也不會用自己的大氅將她包起來。
還是喝醉的時候可愛些~
蘇小酒站起來伸個懶腰,懷裡的大氅掉落在地上,她隨意的撿起來,拍拍上麵的灰,遞給他:“對了,反正來了,正好把你的衣服拿回去,省的我明天再找你。”
見她目光坦然,應是將那旖旎的一段忘了,心裡鬆快的同時,又湧上股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