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芳菲宮的沐清兒不以為意,甚至是有些雀躍:“這皇貴妃還真是識趣,竟然主動離宮,這下本宮可是真真切切的獨寵了。”
旁邊為她梳頭的侍女卻有些羨慕,道:“聽說皇貴妃這次出宮要半個月之久呢!好羨慕那些隨行的人,可以去宮外看看。”
“嗤!宮外有什麼好看的?比不得這裡雕欄畫壁,滿目琳琅,除了討好皇上,其他一概不需憂心,豈不美哉?”
侍女不敢反駁,沐清兒又道:“本宮就見不得這後宮女子自怨自艾,成天自比為金絲雀,恨關在籠中難得自由,嗬!都是無病呻吟罷了!跟活著比起來,自由又算得了什麼?!這種衣食無憂的日子,可是外麵餐風飲露的野鳥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她細細描畫著眉眼,這些人過慣了優渥的日子,哪裡知道外麵生存的艱難!在宮裡,她隻需討好一個人,便可得所有人高看一眼,比之在外麵,四麵豺狼,處處虎豹,她個個都需逢迎,哪個都得罪不起,被人像個貨物一樣驅來逐去,又有自由可言了?!
侍女聽了她的話,心中不由鄙夷,到底不是名門貴女,見識淺薄,登不得大雅之堂,就算這些話是真的,又有誰真個說出來的?沒得讓人笑掉大牙!
沐清兒沒空管她怎麼想,收拾打扮一番,又將胸前使勁擠了擠,揚手道:“走,去禦膳房送點心,爭取在皇貴妃回來之前,本宮也能懷上小皇子!”
那陸祺不就仗著有個兒子嗎?好像誰不會生似的!以她如今的得寵程度,一旦誕下龍嗣,哪個都要靠邊站!
馬車上,蘇小酒正抱著半睡半醒的允兒喂米糊。
小家夥昨晚跟徐穎一起玩到很晚,今早怎麼喊都喊不醒,迷迷瞪瞪任由蘇小酒給他套上衣服抱進馬車,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侯府了。
元和帝為了彰顯榮寵,派出護送皇貴妃的儀仗竟與皇後鳳駕也不遑多讓,榮妃享受的心安理得,卻不知棲梧宮那位怎麼想了。
馬車上有早就備好的暖爐,怕小娃醒來會餓,蘇小酒提前將米糊悶上,確保小娃能第一時間吃上熱騰騰的飯食。
榮妃一上馬車便躺下了,沒有徐穎的聒噪,聽著蘇小酒哼的民謠,也跟著昏昏欲睡,一時間,馬車裡隻有濃鬱的米香飄蕩,靜謐而安詳。
“娘娘,你早上沒怎麼吃,要不要喝些米糊墊墊?”
團子喂飽小肚子,又張著粉粉的小嘴兒打嗬欠,靠在蘇小酒懷裡,上下眼皮艱難的打架。
她見狀將小娃輕輕放在榻上,小娃閉著眼,感覺到滑溜溜的錦被,伸出小手在上麵摸呀摸,覺得柔軟光華的觸感很舒服,自己咯咯的笑著往裡麵拱了拱,很快便翻過身呼呼睡了,隻留個小屁股在外麵。
暖爐上的米糊咕嘟咕嘟冒著泡泡,蘇小酒給榮妃盛了半碗,榮妃卻微微閉了眼睛搖頭:“不吃了,坐馬車晃得難受。”
沒想到娘娘會暈馬車,蘇小酒忙將簾子掀開一道縫,又拿濕帕子為她擦把臉:“娘娘這樣好些了嗎?”
榮妃有氣無力:“沒,還有點想吐。”
蘇小酒將允兒身後擋上個枕頭,防止他滾下來,挪到榮妃一側為她輕輕揉著額頭,低聲道:“再有幾條街就到侯府了,娘娘您堅持一下。”
榮妃麵色有些蒼白,聞言剛要點頭,胃裡突然一陣翻騰,撐起身子指了指痰盂,蘇小酒忙接到榻邊上,娘娘早上沒吃什麼東西,這會難受卻吐不出來,隻能痛苦的乾嘔,把蘇小酒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