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燃著炭盆,卻阻不住從縫隙中鑽進的冷風,她忙將拖出錦被將團子們裹起來,車廂都這樣冷,更何況是外麵?
她將門打開一道縫隙,風雪立刻灌了進來,蕭景沒有回頭,卻道:“快進去,仔細著涼。”
他的兩隻手都已經凍的通紅,身姿卻依舊挺直,蘇小酒縮回來,翻出自己一件厚厚的棉比甲,這還是出宮前春末硬給她塞上的,說是以往萬一,胸口流過一絲暖意,其實春末對自己還是很好的,也許自己誤會她了吧~~
她起出門身,在身後碰了碰蕭景道:“太冷了,你把這個穿上吧。”
因是冬裝,這件比甲用了深棕色布料,倒也不挑男女,蕭景回頭見她凍得嘴唇都在打顫,皺眉道:“我沒事,你自己穿吧,沒事彆出來。”
蘇小酒不由分說,硬是抓過他的胳膊給他套上,不想他看著精瘦,卻是個衣服架子,比甲套在他身上,前麵根本係不起來,隻能非常滑稽的卡在兩邊肋下。
蕭景輕咳兩聲,就要動手脫下來,蘇小酒啪的拍他一巴掌,嗔道:“穿好!天這麼冷,難看些總比生病強吧!”
說著鑽進車廂,咣的把門關上,沒一會兒又露出頭來強調一遍:“不許脫啊!”
蕭景無奈,還好他們跟在車隊的最後沒什麼人,否則~~
到底還是沒敢脫。
怕積雪封了山路,更怕車隊誤在山裡,陸侯下令加速前進,饒是如此,到達城外時也已經是下午。
此時大雪已經沒過車輪大半,馬兒幾乎寸步難行,城門近在咫尺,卻因為積雪的阻隔顯得有些遙不可及。
陸侯無奈,隻好下令護衛們先去鏟雪開道,車隊暫時停了下來。
這種天氣,各人都在家中取暖,因此外麵天地茫茫,根本看不到其他行人,又因為雪積的太厚,很難找到原本的道路,鏟雪便進行的有些慢。
墨堯在車上等了一會兒,搖搖蘇小酒的手道:“酒酒姐姐,我想噓噓了。”
因為太冷,蘇小酒給團子們喂了不少熱茶,墨堯本來在被子裡暖烘烘的不願出來,可這會實在是憋不住了。
原本車上給團子備了痰盂,可是還有墨鶯跟墨鴻在呢,他說什麼也不肯在車上小解,蘇小酒無法,隻好給他披上披風,戴好兜帽,推開門道:“殿下委屈些,先在路邊解決吧,車隊被困在這裡了,進城還不知多久呢。”
她們跟在車隊最後,哦對~~現在已經是倒數第二了,因為在他們身後跟著的那輛馬車上,車廂已經被全部拆除,隻留下寬大的車架和車轅,在那上麵,捆著一棵碩大的柿子樹~~~
昨天去摘柿子時,蕭護衛寸步不讓,到底沒讓陸澄跟著,勇毅候爭了半天沒爭過,頓覺麵上無光,也不知咋想,當晚竟命人上山選了最粗壯的一棵柿子樹連根刨回來了~~~
然後死活要送給蘇小酒,說她既然愛吃,就回去種在榮華宮裡,以後再想摘柿子就不用求人了,蘇小酒能怎麼樣,當然隻能感激涕零的收下。
積雪被前麵的車子壓過,道路還算順暢,墨堯站在蕭景背後的車轅上,對著路邊被車隊碾過的積雪痛痛快快釋放一番,打個激靈,剛要回車廂就見被自己融化的積雪下,露出了一塊黑色布料。
“飛人叔叔,你看那裡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