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臨走時她交代過小廝將家中所有門窗的尺寸量好,這會也該差不多了,等會找個穩妥的人送去玻璃廠,她就得跟蕭景一起回宮去。
“姐姐~~”
“嗯?怎麼了?”
蘇文突然在後麵拉拉她的手,蘇小酒轉頭,以為他還有什麼東西忘了買。
小家夥卻支支吾吾不說話了。
“是哪裡不舒服嗎?”
探探他額頭,不熱。
“沒有沒有,我隻是~~”
蘇文擺著手,看向蕭景身上滿當當的年貨,有些不敢說。
“哥哥,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蘇文看看弟弟,又看看姐姐,小聲道:“我是想,這麼久不見爹爹,也不知、不知他怎麼樣了~~”
蘇小酒的麵容淡了下來。
蘇武怕姐姐生氣,偷偷拽一下哥哥衣袖道:“哥哥還是不要提他,姐姐不喜歡的。”
“可是~~不管怎樣,他都是咱們的爹爹呀!”
若平時也就算了,最近天氣這麼冷,爹爹若是醉了酒睡在外麵~~他心中一陣惶恐,那他們就真的變成孤兒了。
小孩子是很容易原諒彆人的,尤其那人還是他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外力很難去切斷。
因此雖有些不情願,蘇小酒還是道:“你若不放心,咱們便去看看。”
又補了一句:“姐姐在外麵等你們。”
蘇武也並不想去,就噘著嘴不說話,蘇文道:“子不言父之過,他總歸還是我們的父親呀。”
“父不慈,子何孝?他都不管我們死活,我們還管他做什麼?”
蘇小酒不禁對氣呼呼的蘇武刮目相看,果然去國子監上了幾天學,說話都更有學問了。
隻是她並非原主,無法用自己的立場去說兄弟二人誰對誰錯。
見她不說話,蘇文以為她生氣了,便默默低下頭,半晌道:“姐姐若不讓我去,那我不去就是。”
“我尊重你的意見。”
蘇小酒俯身捏捏他小臉蛋:“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跟原則,姐姐不去,有姐姐的道理,但你想去,也有你的道理,我不會阻攔的。”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麼,世界以痛吻我,而我卻報之以歌。
小家夥有赤子之心,即便被辜負,也不想隨意拋棄父親,如此善念,應該被尊重。
她從懷裡摸出荷包道:“你若不放心,就買些年貨去給他悄悄送下,但~~最好是不要讓他看到你,不然我怕他又做出什麼事來。”
蘇文沒想到她這麼痛快就同意了,使勁點點頭道:“姐姐你放心,我就遠遠看他一眼,確定他無事就走!”
他知道父親的德性,若知道自己跟弟弟被侯府照顧,又去了國子監,還不知會做出什麼無恥之事,他不能給姐姐和侯府添麻煩。
“那你就去看著買些東西吧,若直接給他留銀子的話,隻怕他又要都拿去霍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