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登時臉都綠了,奈何陸侯將蘇小酒認為義女乃是家事,他便是管天管地,也管不到臣子家裡,隻心中暗恨,他倒要看看,有哪家不怕死的,會娶一個膽敢射傷自己的野丫頭為新婦!
蕭景臉色也綠,彆以為他沒看到勇毅侯向自己瞟來的得意神色,顯然就是故意的!
送走陸侯,元和帝重重哼了一聲,怒道:“蘇小酒膽大包天,差點傷了朕的性命,這個老狐狸卻一味包庇,分明就是故意跟朕作對!”
蕭景詫異抬頭,隨即看向元和帝包紮的手臂,這是小酒傷的?
陸澄隻跟他說小酒用一種沒見過的武器,遠遠擊殺了徐莽,可沒提過她還傷了皇上的事。
怪不得她那日會問自己那麼奇怪的問題~~~
“對了,朕命你查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蕭景道:“回皇上,臣已經查清徐莽手下突然多出的兩萬人馬,乃是由各地的起義軍團組成,徐莽實行重利拉攏,原本是想讓他們當出頭鳥,消耗皇城禁軍,他再以護駕之名,堂而皇之入宮,到時就算~~”
“就算什麼?”
“就算將皇室斬儘殺絕,也自有起義軍頂罪,徐莽則趁機遊說群臣,自己黃袍加身。”
這番謀劃聽起來滴水不露,奈何各地的起義軍都是些難民組成,長期缺衣少食,又無作戰經驗,哪能跟嚴寒酷暑訓練的禁軍相提並論?
一直將上京堵了兩天都沒能攻破,徹底耗儘了徐莽的耐心,便親自率軍殺了進來。
可見有些事,是天注定的。
元和帝聽完彙報久久不語,冷冷盯著門口看了一會兒,忽然抬眸看蕭景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朕要你今晚便去做!”
蕭景驀然將雙手握緊,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今晚過後,朕要蘇小酒那個賤婢永遠消失!”
說出的話未得到回應,元和帝不悅皺眉,看向蕭景道:“朕在同你說話,你怎不應聲?”
蕭景與他對視一會兒,直到元和帝等的不耐煩,才微微點頭道:“是。”
元和帝舒一口氣,他就知道,蕭景是聽話的。
他將身體靠在椅子裡,右手捏著眉心道:“你回來這兩天一直忙著調遣軍隊,定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蕭景轉身,又聽身後人道:“對了,將虎符還回來吧!”
稍一遲疑,他自懷中摸出虎符遞了過去,元和帝左右看看,滿意點頭,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門外傳來輕響,張公公躬身入內,見到蕭景,頷首示意,將手中一封信函呈了上去:“皇上,南夏派人傳信,說七王爺紹崇顯明日即將抵達上京,為太後拜壽。”
“拜壽?”
元和帝放下心中疑慮,是了,距離徐莽謀反不過才五天,太後壽辰取消的旨意也是近幾日才下的,南夏沒有得到消息也正常。
紹崇顯很快就到,這時再說已然來不及,於是元和帝道:“隻是不知他為何要提前半月就來?”
張公公哪能得知,於是回道:“許是頭一次來,不熟悉路況,便早了幾日出發吧。”
元和帝點點頭,隨後看向蕭景道:“對了,南北大軍剛剛抵京,定有許多地方不習慣,你這幾日便再辛苦些,替朕在軍中安撫一下軍心。”
蕭景心中一動,方才還要派自己暗殺小酒,這會聽說紹崇顯要來,又急急忙忙將自己支出去~~~
他不動聲色,故意遲疑道:“可是您方才吩咐的事~~軍營那邊其實已經安置的差不多,臣晚幾日過去也無妨。”
元和帝卻麵色一緊,不耐道:“軍中無小事,自是比其他事都要緊,你照朕說的便是,最好今晚就去!”
“遵旨。”
蕭景斂去眸中神色,躬身退了出去。
去軍營也好,否則他還要為今日刺殺小酒之事費腦筋。
方才之所以一口應下,是怕元和帝會另派彆人過去,這紹崇顯來的正是時候。
小酒如今身份不同,一旦出事必然引起軒然大波,恰逢彆國來使,元和帝定不願家醜外揚,所以這幾天,起碼紹崇顯在大淵的這段時間,她是安全的。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頓頓步子,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本以為趁著這段風聲鶴唳的時間,娘娘終於可以徹底關起門養胎,卻不想阮妃又提著點心上門了。
說是為了感激皇貴妃,當日物資匱乏,還能不忘庇護堯兒,她作為親娘,理應前來拜謝,聽說皇貴妃很喜歡她做的家鄉點心,便專門做了兩籠送來。
不知是不是受驚過度,幾日的功夫,阮妃又瘦了些,臉上的輪廓有了層次,顯得更加立體,倒是比以前漂亮多了。
當日在太和殿,她倒是並未站進皇後的隊伍,而且來的理由冠冕堂皇,還是領著墨堯一道來的,榮妃倒不好直接逐客,便命蘇小酒放她進來。
“呀,說起來娘娘的肚子才七個月吧?這怎麼看著跟快要臨盆似的?”
蘇小酒對她那閃著精光的眼神極不舒服,拿了塊毯子為榮妃蓋上,說道:“奴婢曾聽說,二胎跟頭胎是有些不同的,一般再次懷孕,肚子都要比初胎大些。
阮妃還在不住打量,仿佛要把那毯子看出洞來,笑道:“咱們宮裡生了兩個孩子的姐妹不少,本宮之前倒還從未發現過。”
言下之意,彆人懷二胎沒見這麼大,怎麼榮妃就跟彆人不一樣?
榮妃微微一笑:“百人百樣,就像阮妃姐姐懷堯兒時,照吃照睡,心寬體胖,本宮就沒那麼好運了,這次懷的怕不是討債鬼,每日吐得天昏地暗,倒是比平日還清減不少。”
她說著上下打量阮妃一遭:“不過阮妃姐姐最近卻是眼見的瘦了,莫非也有喜了?”
阮妃帕子緊緊纏在手指上,皇上這半年都沒留宿婉儀宮正殿,她能有個鬼的喜!
隻當榮妃是故意諷刺,卻又不敢表現不滿,隻能訕訕笑道:“哪能?不過多事之秋,胃口也跟著淡了,這才掉了幾斤肉。”
正說著,允兒自後殿歪歪扭扭走了出來,一把撲到榮妃身上,喊道:“喃!喃!抱!”
春末在他身後緊緊跟著,見到榮妃慌忙道:“娘娘,不是奴婢偷懶,隻是殿下喝牛乳時濕了衣裳,奴婢轉頭放碗的功夫殿下就自己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