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無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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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然詫異看她,真有這麼神奇的藥?他在太醫院多年,竟聞所未聞。

他是太醫院內定的下一任院判,都露出如此茫然的表情,可見那藥並非出自太醫院,想要知道,恐怕要問蕭景或者陸澄。

蘇小酒擺手道:“罷了,還請您配藥的時候彆吝惜材料,隻求她身上彆留下疤痕。”

蕭景不在,陸澄也不知去哪了,但春末的傷如此嚴重,就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林斐然十分為難:“郡主,這位姑娘的傷口太深,若說一點疤痕也沒有,有些困難,其實不止微臣,便是師父來了,隻怕也無十成把握。”

其實他更想問問蘇小酒,說的那種藥叫什麼名字,在哪裡見的,隻是幾個問題在嘴邊盤旋許久,沒敢問。

“那就請儘力吧。”

蘇小酒歎口氣,也是,那些傷口最深的能達寸許,彆說這裡,就算放到現代估計也十分難愈合,上次自己掌心受傷並沒這麼嚴重,好的徹底也正常,她總不能為難林斐然。

隻是可惜了春末。

一轉頭,卻發現春末已經醒了。

怔怔的看著兩人,不說話,也沒動,眼淚卻直直從眼角流了下來。

蘇小酒頓時一慌,這丫頭,定是聽到她跟林斐然的對話了。

才十幾歲,正是最愛美的年紀,又沒嫁人,想到將來要頂著一身醜陋的傷疤過一輩子,春末心裡無疑是絕望的。

若能重新選擇~~若能重新選擇的話~~

“春末,怎麼樣?可有哪裡不舒服?”

傷口本是疼的,上的藥沒有麻醉的作用,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灼燒感,卻都不及這個消息來的衝擊。

春末緩緩閉上眼睛,不想麵對任何人,卻在眨眼的瞬間,發現了蘇小酒的不同。

她穿的不是掌事的服製。

倒更像是主子的衣裳。

雖不甚華麗,甚至是有些低調,可在內殿伺候那麼久,她又怎會認不出,那布料是主子才能用的月華錦。

通身看似素簡,卻有玉色的光暈流轉,讓蘇小酒整個人都環繞著一團朦朧花光,猶如神女下凡。

見她又把眼睛睜開,蘇小酒湊近些,輕聲道:“難受嗎?還是想喝水?”

連發誓也變了,不再是宮人的雙丫髻,而是梳成公主娘娘常梳的螺髻,上麵並無華麗的裝飾,但耳上卻多了對紫水晶的耳墜,全然一副貴女裝扮。

見春末呆呆不語,蘇小酒更擔心了,又摸摸她額頭,轉身對林斐然道:“林太醫,麻煩您再給看看,春末這是怎麼了?”

林斐然撩了衣袖為春末切脈:“回郡主,春末姑娘的脈象已經平~~等下,怎麼忽然又急促起來了?”

春末從茫然到震驚,心臟劇烈的撲通直跳。

怕小酒看出端倪,她重新閉上眼睛,眼皮卻依然在劇烈顫動,昭示著主人內心激蕩。

為什麼,同樣忠心,她落得這般田地,說不定今後還要孤獨終老,小酒不僅完好無暇,還一飛衝天,從奴婢成了郡主?!

脈搏很快便平穩下來,而且比之前更加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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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然終於移開手,見春末原本蒼白的兩頰多了些潮紅,隻當是剛才服下的湯藥起了作用,舒一口氣,起身作揖道:“郡主,春末姑娘已經暫時穩定下來,隻要不繼續反複發燒,應該很快就能痊愈。”

“多謝林太醫。”

蘇小酒起身相送,林斐然走到門口,回望一眼,卻正好對上春末陰冷晦澀的目光。

林斐然訝然,正要細看,床上那人已經又閉上眼睛,仿佛剛才隻是自己的錯覺。

可能是眼花了吧~~

林斐然將需注意的事項又細細叮囑一遍,最後道:“微臣這幾日都在宮中當值,若有什麼情況,郡主直接傳喚便是。”

“如此,便麻煩林太醫了,恕不遠送。”

蘇小酒站在門口,看著熟睡的春末出神。

心疼,更多的是自責。

那天她真是太大意了,不防宋鳴徽有備而來,一手聲東擊西,將她跟娘娘借機傳去永安宮,自己則派人來威逼春末。

若她能早點警覺,提前做好防範,也不至於讓春末遭這麼大得罪。

皇後已死,那幾個動手的人被她打成傷殘,還有給春末有毒香料的太監,也早就蕭景捉住,本來想留個活口與宋鳴徽對峙,後來局勢發展,已然沒了對峙的必要,便當場下了大獄,這輩子都彆想出來。

她走到床邊蹲下身子,輕輕握住春末的手道:“春末你放心,我已經替你報仇了。”

“是嗎?那我身上的疤痕,你也能替我消除嗎?”

床上的人忽然睜開眼睛,聲音依舊虛弱,語氣裡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偏執。

蘇小酒嗓子乾啞,她不敢說好,也不忍說不好,便道:“彆怕,林太醫說,他一定會竭儘全力,你要有信心。”

“說的輕巧,受傷的又不是你~~”

蘇小酒仿佛被針紮了一下,春末嘲諷的看著她,質問道:“你剛才說有種藥能去疤痕,為什麼不替我尋來?”

剛要解釋,她已經嘲諷道:“因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對不對?”

“春末?”

“彆叫我的名字!”

春末情緒激動,她掙紮著想要坐起,卻失敗了,雖然躺在床上,氣勢卻咄咄逼人起來,看著蘇小酒的目光裡全是憤然和不滿:“我為娘娘付出這麼多,差點連性命都搭進去!你卻連瓶藥都不屑為我去尋,隻顧著自己榮華富貴,你算哪門子的好姐妹?!”

“你聽我說,我並非不願去尋,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你已經是郡主,無法屈尊降貴,為一個奴婢去尋藥對不對?!”

蘇小酒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扭曲的臉,慢慢起身後退了幾步,失笑道:“春末,你竟如此看我麼?”

春末目露鄙夷,說出的話無比尖酸:“難道不是麼?那你為何要穿著這身衣服來找我,難道不是為了炫耀?”

炫耀自己有本事,同樣被人刁難,卻能全身而退,毫發無傷就立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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