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按照高嫁低娶的習俗,文家三品官的門楣到底比不上永平侯府的顯貴。
但文明晏是個有抱負的,十年寒窗,埋頭苦讀,隻想著取得功名後再來侯府提親,才不會委屈了心上人。
張韞素滿眼期待的看向顧沅,“沅沅,這樣的熱鬨要是錯過了,下一次又得等三年呢,你跟我們一起去吧。難道你不想看文家哥哥騎馬遊街的瀟灑模樣麼?”
“你彆拿文家哥哥當幌子,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去看陸小侯爺。”盧嬌月不客氣的拆台道。
張韞素臉紅著否認,“才不是!”
盧嬌月也不跟她辯,隻看向顧沅,“話說回來,你一直在屋裡悶著對身體也不好,不如就隨我們一同去,就當透透氣?”
顧沅見她倆興致勃勃的模樣,也不好掃興,唇角揚起一抹溫婉的笑意,點頭道,“行,回頭我與母親說一聲,她應當會同意的。”
定下這事後,幾人又說起長安城近日的新鮮事來。
其中最震撼的一件事,莫過於前幾日,東宮那位乖戾冷僻的太子殿下從馬上摔了下來。
“唉,太子可真是倒黴。聽說後腦勺著地,流了好多血,當場就不省人事了!”
“這事兒我也知道,聽說陛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將那日陪在太子身旁的宮人都處置了。”張韞素說著,還抬手抹了下脖子。
不知為何,聽到“太子”、“東宮”這些詞,顧沅的眼皮猛地跳了好幾下。
她捏緊手指,勉強壓下心頭異樣,烏黑的眸子帶著些許好奇,“那太子情況如何?”
張韞素吐出瓜子皮,搖頭道,“現下是個什麼狀況,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還活著吧。”
顧沅垂下眼眸,思索片刻,自顧自點頭道,“嗯,應當是無性命之憂的,否則長安城早就一片縞素了。”
張韞素和盧嬌月,“……”
好像,有點道理?
***
這邊廂三個小姐妹正你一言我一語的八卦著,另一邊,東宮紫霄殿,太子緩緩地睜開了眼。
裴元徹盯著床頂繡著青竹雲紋的石青色幔帳,濃眉擰起。
“殿下,殿下您總算醒了!!”一聲欣喜的嚎聲在耳畔響起。
裴元徹偏過頭,映入眼簾的是內侍那張哭到變形的年輕臉龐。
他審視片刻,嗓音有些喑啞,“李貴?”
內侍李貴擦了把淚,“欸,殿下,奴才在。”
是李貴,而且是變年輕的李貴。
裴元徹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他撐著身子想起來,後腦勺卻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李貴忙上前去扶,“哎喲,奴才的好殿下,您才剛醒呢,可不能亂動。”
裴元徹一把抓住李貴的手臂,黑眸沉沉,語氣冷冽,“孤怎麼受的傷?”
很快,他便從李貴的解釋中明白了一切。
他重生了。
明明不久前,他還躺在病床上,抑鬱而終。不曾想再次睜眼,他竟然回到二十三歲。
這時的他還是太子。
而顧沅,尚未嫁入東宮,甚至這個時候,他們還未曾相識。
裴元徹很快便從最初的震驚中冷靜下來,深邃的臉龐上神色晦暗不明。
沉吟半晌,他猛地偏過頭,麵容冷肅,“李貴。”
“奴才在。”
裴元徹壓低眉眼,沉聲吩咐,“去,派兩個機靈點的盯著永平侯府,侯府每日進出些什麼人,有什麼異樣的動靜,尤其……多多留心永平侯府的大姑娘。”
李貴,“........?”
殿下,你不對勁啊。
怎麼死裡逃生一醒來,儘惦記著人家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