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這邊廂, 嚇傻了的小宮人總算回過神來,戰戰兢兢的上前攙扶著周明緲,“周姑娘, 您......”

目光觸及地磚上那一團落發,“可還好”三個字愣是問不出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何況女子的頭發多麼寶貴,活活被削掉了這麼一截, 一整半頭皮都禿嚕了,這擱誰身上能好啊?

周明緲一隻手捂著發, 怔了一刻,伸手撿起地上的一枚金簪。

那小宮人微愣,旋即想起什麼似的, 忙要去攔, “周姑娘, 今日是陛下的壽宴, 你可莫要做傻事啊。”

周明緲眸含怨毒的瞪了她一眼,“我知道。”

她抬起手,那金簪並未劃向臉蛋或是喉嚨, 而是劃向她的衣裙。

她從衣裙撕下一大塊緞子,將腦袋包了起來, 又捧起那團發,咬牙從地上站起來, 沉著嗓音對那小宮人道,

“你去殿內與我母親說,我忽感身體不適,先往馬車那邊去,就不回席上了。”

“可是......”

“我記得你的臉, 今日之事,你最好保密,否則.....”周明緲麵無表情看著她,又從手中褪下一枚質地上佳的翡翠手鐲,塞到她的手中,“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當明白。”

她的目光太過陰寒,小宮人瑟瑟發抖的接過那鐲子,一疊聲道“奴婢明白”,轉身快步往正殿去。

看著那宮人離去,周明緲捏緊了手中的發,一口悶氣在胸口跌宕起伏,直憋得她嗓子眼一陣腥甜。

深深做了好幾下呼吸,周明緲才勉強壓製住心頭恨意,提步準備離開。

忽然,某個角落傳來“咯噔”一聲。

她心下驀得一沉,還有人?

正當她準備上前查看一番,又聽到一聲細微的貓叫。

是貓?周明緲眯了眯眼睛,雖半信半疑,到底還是停了腳步,她如今的情況就算上前察看,也隻是徒增恥辱罷了。

將那團斷發塞入袖口,她轉過身,跌跌撞撞的離開。

那狼狽的身影,很快融入朦朧的夜色中。

角落裡,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死死地捂著五公主景陽的嘴。

見廊上的人走了,景陽狠狠地踩著那人的腳,嘴裡發出嗚嗚的悶哼聲。

那隻大手總算放開了她,景陽大口大口呼吸著,好家夥,這人手勁也忒大了,他是想悶死她麼!

“冒犯了。”男人低醇的嗓音傳來。

景陽抬起手背擦著嘴,一邊轉身,一邊忿忿道,“你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麼,就敢這般待......欸?!”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她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

他,長得好高,五官也好英俊啊......

就是瞧著有些麵生,好像之前從未見過?也不知是哪家的郎君。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景陽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借著宮燈的昏黃光芒,她打量著他身上的衣袍,見他胸口繡著隻威風凜凜的麒麟,柳眉不禁蹙起。

麒麟,一品武官的象征。

這男子瞧著不過二十出頭,年紀輕輕的,就一品了?

“你是誰?”她警惕的問。

眼前的男人撣了撣衣袍,微微彎腰,拱手道,“臣謝綸,見過五公主殿下。”

謝綸?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不過——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是五公主?”大殿內的公主那麼多呢。

謝綸垂下眸,看著眼前的紅裙小姑娘,不緊不慢道,“剛才那女子糾纏太子殿下時,你很緊張。若不是攔著你,你就衝出去了。這般關心太子殿下的,想來應當是太子的同胞妹妹。”

這麼快就被認出來了,景陽有些尷尬。

想了想,她叉著腰,凶巴巴道,“你既然知道我身份,還攔著我作甚?剛才那個臭不要臉的往我皇兄身上黏,我還想上去罵她一通呢!難道……你與周明緲是一邊的,你替她打掩護?”

她狐疑的盯著他。

謝綸覺得好笑,這小公主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臣隻是碰巧路過。”

“你覺得我信麼?”

“你不信也得信,你也沒證據。”謝綸攤開手,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景陽嘴角微抽,心裡罵了句無賴,又不好朝他發難,怎麼說這人穿著一品的官袍,輕易不好得罪。

默了默,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今日的事,你不準往外說!”

謝綸挑眉,“公主指的是何事?是指那女子糾纏太子殿下之事,還是指臣剛才攔著你的事?”

他不提還好,一提這茬,景陽立刻想到自己剛才被他圈在懷中,緊捂住嘴的事。

男女授受不親,這個男人不但抱了她,還碰了她的嘴!

她兩邊臉頰紅霞灼灼,瑩潤的眼眸因著心頭羞憤而泛著水光,狠狠地跺了跺腳,“都不許說!否則,否則......”

謝綸來了興致,語調慵懶問,“否則怎樣?”

“我要你的命!”

景陽放下這句狠話後,忙提著裙擺跑了。

幢幢燈光下,她那金線繡花的大紅裙擺晃動著,豔麗生輝。

這讓謝綸想到他們隴西的丹霞山,當金燦燦的陽光往山上照耀時,一片五彩斑斕的紅,壯麗又秀美。

他深褐色的眸中流轉一抹笑意,低喃道,“五公主,有意思。”

..........

另一邊,裴元徹黑著臉,返回了正殿。

顧沅見他臉色不好,有些詫異,他不是去更衣了麼?怎麼一副觸黴頭的表情。

待他坐定後,她輕聲問道,“殿下,你怎麼了?”

裴元徹強壓住戾氣,麵部的線條柔和了幾分,轉過頭看向她,“沒事,隻是剛才出去,遇到了一隻耗子。”

顧沅,“......?”

她好看的黛眉蹙起,不解道,“這太極宮日日有人打掃,怎麼會有耗子呢。”頓了頓,她又安撫似的對裴元徹道,“殿下彆怕,一隻耗子而已。”

她給他倒了杯酒水,“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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