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你終於來了。”
梅林扶著自己的魔法杖站起來,他看著伊澤杉的神情有些奇異,有些琢磨不定。
這是梅林禁錮自己的星之內海儘頭,遠處是一望無儘的花海,甚至還能看到懸浮在半空的白塔,一切都是那麼的眼熟,仿佛真的是梅林蝸居了數百年的地方。
可實際上這隻是一個鏡像,一個伊澤杉請湖中仙女送到梅林手中的陷阱。
伊澤杉的身影像是朦朧的薄紗,他微微側臉,似乎在傾聽著什麼,然後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我知道你在這裡,但我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的聲音,我們處於兩個世界。”
伊澤杉笑眯眯地說:“很多年前,你曾對我說,每一種蟲都是一種規則,我不應該去理解它們,而是要將它們當成本能,真是謝謝你的提醒。”
梅林聽到伊澤杉這麼說,嘴角有些發苦,他歎了口氣:“你能出現在這裡,看樣子可憐的阿爾托莉雅已經失去了父親哎。”
明明是處於兩個不同空間的人,卻能毫無障礙的交流。
伊澤杉繼續說:“摩根的預示的確很厲害,亞瑟居然在最後關頭趕過來了,我隻能用儘全力打傷伏提庚,讓他暫時無力追擊亞瑟,自己趁機撤出那個世界。”
“當然我並不擔心不列顛和卡美洛的未來,那可是亞瑟王和圓桌騎士團,他們也許在個人問題上有些抽風,但在處理國事上還是很靠譜的。”
說到這裡,伊澤杉加重語氣說:“畢竟是可以輪回並且有過去記憶的人,不是嗎?”
梅林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他打個哈哈,難得有些心虛:“原來如此,我以為騙過你了,沒想到被你看穿了。”
原來一開始,伊澤杉就知道阿爾托莉雅和圓桌騎士團是重生者了嗎?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猜出來的吧?”
伊澤杉解釋說:“我家祖上有兩位先人,他們分彆是因陀羅和阿修羅,千年之後,這對兄弟以查克拉的形式轉生在我們家,因陀羅轉生成很照顧我的宇智波斑,阿修羅轉生成我的親長千手柱間,所以你之前說的輪回轉世……嗬嗬,我見過真實版本的輪回,知道真正的轉世是怎麼回事。”
梅林聽到這裡已經徹底明白了,怪不得當時伊澤杉的表情有些微古怪,隻可惜當時梅林光顧著回味圓桌內戰第一季了,而伊澤杉偽裝的也太好了。
梅林歎了口氣:“那你困住我的東西是什麼?我能感覺到這是個複數規則,若是不能一起解開,我出不去啊。”
“在我意識到你在中間將我們兩邊的人都騙了之後,我覺得應該給你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
伊澤杉繼續說:“我思考再三,最終決定將井星和回陋的能力結合在一起,再利用我扭曲了烏瑟王的支配力量做一層虛假的外殼,將你困在星之內海中。”
“事實上果如我所想,你的洞察能力非常可怕,即便被我困住了,也依舊能在瞬息間封閉我出入不列顛的星之內海登錄空間。”
伊澤杉聳肩:“所以目前的狀況是,你出不來,我也回不去。”
梅林的臉色有些微妙,雖然他的確被伊澤杉暗算成功了,可這種勢均力敵的狀態反而讓他有些躍躍欲試。
梅林的語氣有些感慨:“當年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厲害啊。”
“其實若非你這些年的教導,我也沒可能進步到這種地步,所以總體來說我還是挺感謝你的,而且我還認識了摩根和亞瑟,莫德雷德也挺可愛的。”
伊澤杉甚至有些頭疼:“你這種幫人辦事還被人嫉恨的性格,真是令人擔憂啊。”
“不過這也正常,即便是情緒豐富細膩的人類,比起強大溫暖的愛,也更擅長憎恨一個人,人類最擅長發現彆人的缺點,而無視對方的優點。”
伊澤杉說到這裡,他提醒梅林:“你要是還敢出現在亞瑟和摩根麵前,你會被打的很慘哦。”
梅林索性一屁股坐下了:“那你想說我們應該這麼耗著嗎?”
伊澤杉話音一轉:“可我答應了亞瑟,會一直看著他,我說出的承諾從不反悔。”
梅林心中一動,伊澤杉說:“我的烏鴉交給你了,你知道怎麼用吧?”
梅林沉吟道:“你要回去了嗎?”
“我在暗黑大陸睡了十多年,是時候回去瞅一眼了。”
伊澤杉說了自己之後的計劃:“當初庫洛洛那小子說要造船起航,我擔心他真的跑到暗黑大陸,將我睡的山穀挖成地洞。”
“順便休息一段時間。”
伊澤杉摸了摸下巴,他說:“我也有些發現要和大伯他們說一聲。”
比如大筒木家族的【楔】,雖然隻是模模糊糊的感覺,可大筒木本家的人總有一天會跑到忍界來找茬兒,這些信息還是要更新並共享給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
梅林聽後精神一振:“所以你隻是回去兜風,還是會踏上旅行的吧。”
伊澤杉雖然始終沒聽到梅林的回答,可他依舊給與了梅林想要的答案:“那之後……可能會試著進行星球旅行?說起來我還沒去大筒木本家星球玩過呢。”
“聽上去很有意思,一直看著你也許能碰到好玩的事。”
梅林打起精神,他揮動著手中的魔杖:“好吧好吧,我們各退一步。”
另一側的伊澤杉在察覺到星之內海的鬆動後,心情一鬆,他閉上眼,四周緩緩湧現出金色的波瀾。
無儘星空之中,黑暗粘稠的夜幕屏蔽了星辰的注視,一道蜿蜒的金色長河出現,空間中有什麼東西【探】出了觸角。
像是朦朧的水紋被抹去一樣,先是漂亮的如星星一樣的花火閃爍,緊接著無形而漆黑的東西一閃而過。
光脈隱去,星辰閃爍,伊澤杉和梅林同時出現在了花海之中。
伊澤杉感受到四周自由的空間波動,發現他隨時可以脫離星之內海了。
梅林半跪在地撫摸著腳邊的粉色花朵,嘖嘖道:“我看了那麼久一成不變的景色,突然覺得這些花朵還是很嬌豔的,比你構建的虛假鏡像空間漂亮太多了。”
伊澤杉微微一笑,他索性盤腿坐在地上,饒有興致地問梅林:“我做的好嗎?”
“非常完美。”
梅林露出了暢快的笑容:“我從湖中仙女那拿到你給的魔方後,剛開始以為是你製作的魔術鎖,等打開外層的殼後,你說的那種叫回陋的規則開始發揮作用。”
那是一種特殊的規則,中了回陋這種蟲的人,會被困在扭曲而螺旋的時間線中,不斷重複著一件事,而自身根本不會意識到明明隻是過去了十分鐘,而這十分鐘卻已經發生了無數次。
人如果中了回陋,要麼和回陋同化成為回陋的一部分,要麼在回陋之中度過無數次輪回。
若有朝一日機緣巧合清醒過來,對於那人來說,十分鐘的時間感覺卻會耗儘他一生時光,這是非常可怕的事。
梅林的反應極快,當時間螺旋進行到第四次在橡樹林與湖中仙女相遇後,他就意識到問題了。
儘管梅林並沒有【第四次】的相遇認知,在他主觀意識上,這隻是一次晚飯後的散步和相遇,可源自於魔法生物的對於危險的直覺,讓梅林察覺到了不協調的地方。
鑒於湖中仙女找梅林的理由是烏瑟王送來了一個魔術鎖,指名給梅林的,於是梅林立刻想到了這是不是伊澤杉設置的陷阱。
伊澤杉會對梅林設陷阱,意味著阿爾托莉雅的想法和目的已經徹底暴露了,於是梅林毫不猶豫地具現化了星之內海的花海。
不管伊澤杉用什麼辦法困住他,一旦被等階更高的空間壓製,梅林必然可以從其中脫出。
然而梅林沒想到伊澤杉在回陋裡麵還藏了一種蟲,井星。
那是一種生活在井裡、像是星星閃爍的蟲,當梅林具現出星之內海後,井星宛如一麵鏡子,同步構建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異空間。
而且因梅林本身處於回陋內,井星鏡像的異空間出現速度甚至先於梅林具現的星之內海。
梅林在見到星之內海後,在回陋的時間螺旋乾擾下,不可避免地判斷失誤,以為眼前的花海就是自己的世界,於是他一腳踩進去徹底出不來了。
可是梅林也不是善茬兒,在踩進去的瞬間他意識到中計了,所以他做了一件事,將星之內海的空間通路徹底封閉,這樣伊澤杉就無法離開星之內海,更彆說回到獵人世界了。
這就是伊澤杉最初說的,梅林出不來,伊澤杉回不去的原因。
在井星的異空間內,梅林能看到伊澤杉,可伊澤杉看不到梅林,伊澤杉能感知到梅林在附近,但梅林說話的聲音無法傳達到伊澤杉耳邊。
鏡像異空間和真正的星之內海重疊在一起,構建成了一個封閉的環,唯有他們兩人同時解除能力,才能重新回到同一個空間內。
伊澤杉聽完了梅林的感受後,心情極好。
他開心地說:“看樣子我開發的新招數效果很好。”
“但想要施展出來有點困難吧。”
梅林一針見血地指出:“你隻能用來做陷阱,沒法應用於戰鬥之中。”
伊澤杉不以為意:“雖然很微小,但蟲的體內的確蘊含著可怕的規則,那不是現在的我能控製的,我能利用一部分就很不錯了。”
梅林靜靜地看著伊澤杉,他突兀說:“你生氣了嗎?”
儘管梅林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伊澤杉還是立刻明白了梅林的意思。
伊澤杉語氣溫和地說:“沒有哦,在我發現你騙了我之後,生氣這種情緒還未出現,我就想到了你被打成狗頭的樣子。”
他滿臉幸災樂禍:“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去吧,萬能的**師梅林,我相信你可以安撫好亞瑟和摩根的。”
梅林:“…………”
他重重歎氣,覺得人生、哦,不對,是夢魔生太難了。
梅林知道自己若是現在回卡美洛,一定會遭到亞瑟和摩根的混合雙打,所以梅林這廝居然慫了!
他、他跟著伊澤杉跑到了暗黑大陸!
當伊澤杉回歸自己的身體,睜開眼睛看到坐在界限海邊的石頭旁吃一隻奇形怪狀的魚的梅林時,他內心滿是六個點。
伊澤杉的身體經過暗黑大陸的土地滋潤,氣息變得有些混亂,伊澤杉的靈魂回歸後暫時有些不協調。
越發純粹的靈魂和更加強大的身體需要一段時間磨合,於是伊澤杉沒搭理試圖逃避的梅林,而是暫時在暗黑大陸修養。
梅林也沒閒著,他開始著手製作模擬人格禮裝。
人是非常難以複製的存在,哪怕是人造人,製作出來後也是一具空白的人偶,想要人偶具備正常人一樣的情感,隻能等人造人自己領悟,還需要漫長時間的等待。
梅林打算製作一個模擬伊澤杉人格的魔術禮裝,這個魔術禮裝不需要具備強大的力量,隻要在合適的時間說一些話就行了。
於是在伊澤杉感知自然、冥想天地力量時,梅林在旁邊做禮裝。
梅林:父王,我累了。
禮裝:累了?你是亞瑟王,你不會累的。
梅林聽了這個圓滾滾的智能語音AI,笑嘻嘻地說:“啊呀,這個反應可不合格,烏瑟不會這麼說的。”
於是梅林繼續進行調整,他錄入了伊澤杉和阿爾托莉雅互動的全部對話,又設置了眾多說話場景,再度進行測試。
梅林:父王,我做的好嗎?
禮裝:非常好,不愧是我的兒子。
梅林:父王,你會離開我媽?
禮裝:我會一直看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