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杉並不知道自己家兩個大爺正窩在魚人島當觀光客。
他在風車村的日子和平安詳,平日裡研究一下奇奇怪怪的藥草,和路飛玩兩把你打不到我的小遊戲,再看看各種各樣沒見過的生物……啊,這才是鹹魚的美妙生活啊!
這一年年中的時候,娜美寄信回來。
路飛看完信後很開心,他對伊澤杉說:“娜美好像不那麼討厭海賊了。”
一直以來娜美都挺討厭海賊的,畢竟養母是海軍,她又上了海軍居多的紅十字醫療船,而娜美和諾琪高最早居住的橘子鎮居民們原本就是一群被海賊驅趕家園、無家可歸的人。
所以對於路飛想要當海賊的夢想,娜美覺得路飛腦子有坑。
隻是這一次,娜美在信上說,她覺得海賊也不是那麼混蛋了。
伊澤杉接過路飛手裡的信箋看了看。
原來前段時間,紅十字在一片暴風雨中偏離了正規航道,進入了未知海域,他們在一個荒島上救助了一個海賊和一個男孩。
海賊還挺有名,通緝令的金額標得挺高,但那個孩子卻百般維護那個海賊,讓船上的退役海軍覺得奇怪。
一番了解後他們才得知,這海賊和小孩流落到沒有食物的荒島,海賊寧可吃掉自己的右腿,也沒傷害這個孩子。
這件事讓娜美對海賊刮目相看,覺得海賊裡也不全都是無藥可救的人渣。
等船隻回歸正常航道後,紅十字的船員們心照不宣地任由恢複傷勢的海賊偷偷抱著木桶離開,甚至還在那個木桶裡留了一些藥品和食物。
而那個被拋棄的孩子哇哇大哭,居然也抱著一個木桶跳下了船,他要去追那個海賊。
紅十字船員們心有不忍,最終他們還是找回了想偷偷溜走的海賊。
在確定這個海賊打算開一家海上餐廳,從此改邪歸正後,紅十字船員們將海賊和孩子一起放在了一個安全和平的島嶼,確定他們能活下去後才離開。
路飛看完信後眼睛亮亮的:“海上餐廳?好厲害!不知道好不好吃!”
伊澤杉笑著收起信:“等你將來出航了,可以去海上餐廳吃飯。”
路飛美滋滋地說:“沒錯,海上餐廳巴拉蒂亞,我記下了,等出航了一定去打卡。”
自從艾斯和薩博離開風車村後,時光匆匆流逝,眨眼間路飛十歲了,伊澤杉也十二歲了。
十二歲在忍界意味著成年,可以單獨出任務,伊澤杉和卡普打了個招呼,開始了自己的短期旅遊。
他會時不時地乘坐商船到隔壁島嶼出診,或者親自去一些特彆植物生存的島嶼進行實地考察,活動範圍不再局限於黎明島。
有時候路飛會跟著伊澤杉一起旅行,去的地方多了,認識的人也多了,路飛的性格變得更加樂觀開朗,實力也提升了,沉穩下來時臉色一繃,竟也有點威勢了。
偶爾伊澤杉接到出診請求,路飛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咋呼著一定要跟去。
路飛開始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比起天天外出航行,他會耐下心打磨自己的實力,沒事翻一翻伊澤杉留下的書籍什麼的。
伊澤杉對此喜聞樂見,考慮到這個世界其實沒什麼休閒娛樂,伊澤杉偶爾也會和路飛講一些自己過去的經曆,當然開頭必然是【從前有個傳說】以及【我聽朋友說的】。
路飛很喜歡聽伊澤杉講故事,比如名為亞瑟的王者傳說,比如眾神開辟世界時的神話,比如詭秘莫測的暗黑大陸,比如在整個世界種樹什麼的。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著,這天,柯拉鬆來和伊澤杉商量重要的事:紅十字準備進入偉大航道了。
距離柯拉鬆成立紅十字醫療團已經過去三年多了,紅十字在東海發展的有聲有色,柯拉鬆精挑細選了七八個船員,準備帶著紅十字的精銳進入偉大航道,繼續擴張紅十字的勢力。
柯拉鬆將東海的事務交給了一個下屬,並將那個下屬介紹給了伊澤杉。
“如果東海的紅十字分部出了問題,他可能會來找您請求幫助,還請您不吝援手。”
伊澤杉記下了那個哥們的樣子後表示沒問題,畢竟他也是醫生,也在紅十字裡掛了名的。
隨即柯拉鬆讓下屬離開,他單獨問伊澤杉:“您打算什麼時候去偉大航路?”
伊澤杉隨口說:“最起碼等路飛十二歲了再說吧。”
柯拉鬆長出一口氣,他握緊拳頭:“那我先去了。”
他這語氣裡充滿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堅決。
伊澤杉覺得不太對勁:“去了又不是沒法回來,你想做什麼?”
柯拉鬆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從海軍那邊得到消息,多弗朗明哥要動手了。”
伊澤杉拉長語調:“你那個去了偉大航路的哥哥啊,怎麼回事?”
柯拉鬆說:“多弗朗明哥想要徹底控製德雷斯羅薩王國,我雖然將他的計劃交給了海軍,但我沒想到他居然和世界政府達成了協議,海軍被上麵命令無視德雷斯羅薩的變故,承認德雷斯羅薩王國屬於多弗朗明哥的領地。”
青年看上去很是沮喪:“那個國家完蛋了。”
伊澤杉有點好奇:“德雷斯羅薩王國?那是哪裡?”
柯拉鬆簡單介紹了一下德雷斯羅薩王國。
原來在九百年前,德雷斯羅薩王國就是堂吉訶德家族執政的地方,後來經過空白一百年曆史後,堂吉訶德成為了天龍人,德雷斯羅薩有了新的國王。
“那個國家在新世界,就是偉大航路的後半段,多弗朗明哥想要重新成為德雷斯羅薩王國的統治者,還做了詳實的計劃,我曾將部分計劃提交給海軍本部,但現在看來……”
柯拉鬆的神色沉鬱下來:“世界政府放棄了德雷斯羅薩王國,海軍是不會派出援助的。”
怪不得卡普先生的兒子龍去了革命軍,柯拉鬆無奈地想,海軍本質上是世界政府的武裝力量,主要戰鬥對象是海賊,若是世界政府不允許,哪怕是海軍也無法做什麼。
伊澤杉盯著柯拉鬆:“那你想怎麼做?”
柯拉鬆沉默了一會才說:“我想阻止多弗朗明哥。”
但他話音一轉:“但目前來說不可能,我身邊夥伴們的戰鬥能力不強,他們隻擅長治療,我需要保護他們。”
“我不能動手,我想革命軍可以動手。”
柯拉鬆這些年也認識了不少灰色地帶的線人,他說:“既然世界政府放棄了那個國家,那麼革命軍就可以將德雷斯羅薩王國爭取到自己這邊來,不是嗎?”
“即便無法戰勝多弗朗明哥,也可以保存德雷斯羅薩國的一部分反抗力量,為以後的政變做準備。”
“我去偉大航路後必然要聯係革命軍,可如果我加深和革命軍的聯係,戰國元帥估計會找我的麻煩。”
柯拉鬆期待地看著伊澤杉:“所以我能和您的弟弟們聯係一下,請他們當情報中轉嗎?”
算算年紀,艾斯和薩博也十二歲了,兩個小孩也是可以開工的年紀了!
伊澤杉啞然,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呢。
伊澤杉隨意道:“你自己和革命軍談,我不管這個。”
柯拉鬆眨眨眼,沒反駁這句話。
他心想,要是自己不提前說一聲,來日這位杉先生若知道自己弟弟被利用,肯定會炸!
柯拉鬆露出大大的笑容:“那我在偉大航路等您。”
伊澤杉擺擺手:“去吧。”
然而柯拉鬆離開一個月不到,伊澤杉就去了偉大航路。
他是被宇智波斑邀請過去幫忙的。
那天伊澤杉正在小樹林裡與路飛對練,突然他心中一動,分了個分1身繼續和路飛戰鬥,本體走入林子裡,見到了站在樹下遠遠圍觀的宇智波斑。
伊澤杉很多年沒見宇智波斑了,宇智波斑的時間似乎凝固了一樣,甚至比過去還顯得年輕幾分。
宇智波斑穿著黑色襯衫和黑色長褲,外麵披了一件深藍色的大衣,一頭黑長炸自然下垂,他雙手抱胸,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揮舞著橡膠拳頭的路飛。
看到伊澤杉過來,宇智波斑用下巴點了點那邊的路飛:“帶孩子?”
伊澤杉看宇智波斑的氣息還算平和,心下稍安,他笑了笑:“我的監護人的孫子,是個有潛力的孩子。”然後他很自然地上供糖葫蘆:“好久不見您了。”
看到伊澤杉遞來的糖葫蘆,宇智波斑居然沒有喂伊澤杉,而是收了起來。
伊澤杉心裡冒出問號。
宇智波斑意味深長地說:“佐助快出生了。”
伊澤杉:噗。
伊澤杉算了算時間,他自己乾了一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各自乾了兩屆,沙門兩屆,泉奈兩屆,一眨眼村子已經建了四十多年,鳴人那一輩的孩子們的確快要出生了。
“時間過的很快,泉奈快要卸任了。”
宇智波斑似乎猜到了伊澤杉在想什麼,他說:“扉間雖然擔心你的事,也曾想去找你,但柱間找到你後他就沒想著再外出了。”
“扉間也不在獵人那邊了,他回老家帶學生了。”
年紀大了,人的心也會漸漸沉穩下來,越發戀舊,想要安靜平和的生活,仿佛年輕時的豪邁和意氣風發都隨著時間漸漸消散了。
因為人力終究是有極限的,當實力到達巔峰並開始下滑,當身體機能一點點倒退,當意識到曾經能輕易做到的事現在卻要耗費很大精力和體力才能做到時,一個人很難不發出感慨:我老了。
隻有突破這層桎梏,進入更高層次,才能豁然開朗,見諸新境界。
這些年宇智波斑也稍微理解了伊澤杉的心態。
那是一種站在時光長河另一端,隻能默默注視過往羈絆,任由時間帶走一切的沉默。
伊澤杉聽後神色有些恍惚。
他怔神許久後才吐出一口氣,慢慢笑著說:“父親就是勞碌命,他沒想過出門旅遊交朋友嗎?”
宇智波斑嗤笑道:“他帶著大蛇丸做研究做上癮了,拉都拉不住。”
伊澤杉嘴角抽搐,這就讓人沒話可說了。
然後宇智波斑饒有興致地看著伊澤杉說:“我聽柱間說了你的事,挺好的,好歹是正常孕育而生,比扉間搞的什麼培養皿搶奪了。不過你是怎麼將六道血脈帶過去的?”
伊澤杉汗顏,對哦,在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心裡,他還是個培養皿出生的可憐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