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得不算是遲的,可仍舊有很多人在裡麵等著。
坐在首位的是陸老夫人,左右兩邊依次是平北侯夫婦和陸家二爺夫婦,陸家四爺前兩年調去外地做官,尚未回京,因此四房的人並不在場。再下麵坐的便是幾個小輩。
見到兩個人進來,眾人的交談都停了下來,偏頭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好奇地打量著引進門的三少夫人。
男人多是感官生物,先注意的都是長相,可女性多半注意到的是江婉容脖子上戴著的那串紅寶石項鏈,上麵的紅寶石顆顆都有嬰兒拳頭大小,在脖子上圍了一圈,用金枝連著,就差沒閃瞎周圍人的眼睛。
平北侯府也是權貴人家,家底也是豐厚的,姑娘們都有幾件拿得出手的首飾,兩位夫人更是少不了,可誰都沒有闊綽到用這麼大的紅寶石做成項鏈的,眾人難免眼紅起來。就連管家的李氏都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金簪,心裡不是個滋味。
陸老夫人倒是真正的高興,見一對璧人走過來時,笑容就一直沒有停下來,等到他們走到前麵時,就開口說:“是婉容吧,待在這裡可習慣?”
上一世的時候,陸老夫人也是這麼問。那時候她真的就是個不知好歹的混人,直接說“不習慣”。
稍微苛責一點的,隻怕要直接給她臉色,那時候陸老夫人卻沒有,反而寬慰她,“這裡離承恩侯府不遠,你若是想家的話,可以經常回去看看。”
陸老夫人一直很護著她,就是說一句將她待成了親孫女也不為過,臨走的時候還囑咐她要和陸謹言過日子。
她見到親近的長輩,一時情緒上有些激動,笑著回話說:“挺好的,府裡的人都待我很好。”
“那就好,你若是有什麼不懂的,或者是缺了什麼,隻管去找你的大伯母。”陸老夫人越看越歡喜,笑眯眯地接過新人茶,喝了一口之後,又給江婉容一個紅封,交代陸謹言,“你既然娶了她,就應該好好待她,不能欺負他。”
江婉容有些好奇她會怎麼回答,忍不住斜著偷偷看過去,正好撞見了男人看過來的視線,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頭轉了過來,就聽見身旁的男人說,“我會的。”
這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小事,落在彆人眼裡隻覺得小兩口子恩愛,不過新婚夫妻這樣也正常得很。
可二夫人宣氏心裡就是酸溜溜的不得勁。
她家道中落,和丈夫的關係也緊繃,在侯府被老夫人和大夫人壓了一頭,生活中處處不如意著。偏她喜歡將這種不如意發泄到彆人身上,見彆人過得好總忍不住要酸一酸。
這不,在江婉容過來敬茶時,她就忍不住陰陽怪氣了:“侄媳婦,你這項鏈得值不少錢吧。謹言現在沒當幾年官,底子也不豐厚,你可得省些,日後不能這樣大手大腳。”
說完她又用長輩的派頭補了一句,“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們不會嫌棄我多嘴吧?”
新媳婦頭一天進門就在說這些,幾乎等同於給人難堪,宣氏沒意識到這些,自顧自地喝茶,倒是徐氏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就準備看看江婉容要怎麼辦?
江婉容心裡也是氣的,倒不至於記恨。宣氏這個說好絕對稱不上的,可也沒壞到什麼地方去,頂多就是腦子笨了些,一邊瞎摻和一邊給人難堪,可也不敢存出什麼害人的心思。
這樣的人不知道比那些背後陰人的好對付多少,江婉容按住了要說話的陸瑾言,笑眯眯地回話,“婉容記著伯母說的了,不過您也不必替我擔心,我是還有些首飾的,夠戴上一段時間。”
這麼一說倒是讓人想起了她的那些陪嫁來,寫出的清單都能直接拖到門外,這讓哪個女子不在背後嫉妒。宣氏頓時覺得牙酸起來,手指將帕子絞了一圈又一圈,卻不得不擠出笑容來。
宣氏碰了一個軟釘子,機靈些的都知道,新進門的三少夫人不是什麼任由拿捏的軟柿子,接下見那些平輩的時候就容易很多,至少還沒有人專門給她難堪。就是陸瑾瑤雖然不大喜歡這個新進門的嫂嫂,可也還是接過了禮物,細聲細氣地說了聲“謝謝”。
老夫人念著他們是新婚夫婦,沒留他們多久就讓他們回去。江婉容確確實實是身體不舒服,假意推辭了兩下之後,就跟著陸謹言一起回去了。
他們兩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盲婚啞嫁,彼此的事情都不知道多少就匆忙成親,所以到了院子第一件事兒,江婉容就向問問他關於平北侯府的事兒。不說其他,她總是要知道陸謹言對這幾房的態度,免得她將人對付完了,他倒是在背後埋怨起來。
結果她水還沒有喝上一口,萬嬤嬤倒是過來稟報,“羅姨娘和安姨娘現在在外麵,說是要求見您。”
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羅姨娘和安姨娘是誰,就見陸謹言微微蹙了蹙眉頭,“她們怎麼過來了?”
江婉容突然就想起來了,成親之前陸謹言就有了兩個侍妾,這也是一開始她不願意嫁過來的原因。可上輩子那兩個人一開始就有上位的心思,對她這個正房也每個好態度,怎麼突然就找上門了?
她倒是有些想看看那兩個人要做什麼,便說,“把她們請進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姨娘!沒有!